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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就这般报答他


李福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原本只想出卖一点低微军户的故事,  换钱还债养家,那不丢人,也算凭能耐赚钱。现在被带到这荒郊野外,  郡王提出这样匪夷所思的要求,就只能求他为了俊俏容貌,  放弃这匪夷所思的要求。不敢带路,  怕是回来之后要被问罪流放。貌似没这个法律,可对于大官来说给人编一个罪名还不容易吗?

        又不敢明着拒绝。看郡王神采奕奕,眉飞色舞,单手按着佩剑的样子,  自己要是敢说不,  怕是要被砍。

        林玄礼这才想起来,是啊,参军不论是自愿还是刺配都要留个刺面。写什么内容还要看主帅心情……有些刺口号,有些刺的是军队番号。离远了一看,  和刺配的罪犯差不多。

        [这是我心里拟定的‘军队改革十条’中的第一条大问题。或许可以这样,  如果不能根除刺面问题,  可以消除这个玩意的侮辱性?□□丝一开始是骂人的话,  后来还不是自嘲消解了。bitch这个词也是,  从美女们避之唯恐不及,到互相打趣以及自称。虽然大部分人对纹身的态度还不是很好,但已经不再把所有纹身的人都当做□□了。]

        [哥当年就想纹个花臂+满背,  可惜太贵了。符合哥审美观的纹身师算了面积要八万以上。]

        想到这里:“可以啊,  纹额头上高一点戴帽子能遮住,再不然宫中有药能洗。走。”

        李福都傻了。

        童贯噗通一下就跪下了:“郎君万万不可啊!西夏人那么凶残,去边关九死一生,大宋接连三败,  永乐城死了二十万军民!!是现在章楶用兵挺好。可您是贵人,哪能受餐风露宿、被人呼呵驱使的苦。到了边关,一年四季没法沐浴,下场雨才算洗澡,吃那些牛马吃的粗粮豆子,夏天没绢纱,冬天也没有狐裘。”

        林玄礼想了想:“我不怕。”

        为了亲眼见证、亲自参与平夏城之战这场伟大项目,我完全不怕。

        童贯把眼睛一闭,挤出许多眼泪来,涕泪横流:“您就算不顾念小人等的性命,难道您就不怕官家伤心,不担心向娘娘为您担忧吗?儿行千里母担忧,您这么不管不顾的跑了,沦落为流民,那些御史得疯了一样的弹劾您,就连在官家心里,在向娘娘心里您也是不孝不悌的一个坏孩子。”

        林玄礼呵斥道:“闭嘴,你只说跟不跟我走。”

        童贯看他叉腰,真怕他拔剑,愁眉苦脸:“郎君要去边关送死,小人哪敢临阵逃脱,将来要是能为郎君而死,护着郎君周全回来,您别忘了在小人坟前奠一杯酒。”

        林玄礼叹气,安抚这个搞笑的肌肉太监:“你武功不错,不用害怕。”

        “战场上刀剑无眼,小人要是倒下了,郎君您赶紧往回跑。”去的路上一定想方设法通知当地官府。

        高蜜:“就凭你这遇事往后退,有好处往前冲的人,要是有什么事儿,还得指望我高蜜能顶用。”他抬手摸摸脸,自己长得倒是不坏,纹上纹身可真是毁容,但是不要紧,当年章惠皇太后的堂弟杨景宗,犯了罪,‘黥黑其面,至无见肤’,后来和杨娘娘相逢之后用宫里的药都洗了去,依然肥白细腻。

        往旁边一瞥,看见班直好像快要睡醒了:“这两位班直怎么突然睡着了?”

        俩人都已经打定主意,表面上的顺从郡王,谁不顺着谁失宠。郡王还说章惇小心眼呢,他自家也是小心眼,特别记仇,特别爱报复。出去的路上慢慢走,这俩班直睡醒了就得吓疯,在这里找一圈也不敢过夜,半夜就得告诉官家,行文各州城府县,还不是立刻就被逮住了。

        要是俩人齐心协力把郎君逮住,扛回去呢?那可不成,回去郎君被骂一顿放了,你我的前程尽毁。

        要是真让郎君到了边关刺面参军,咱俩别提前程了,能保住命就不错。

        林玄礼微微一笑:“哦,我给他们的糕点里搁了一点蒙汗药。快要醒过来了,准备准备,出发吧。”

        李福磕磕巴巴的说:“其实,其实只要给人些钱,能把军籍刺在手上。”

        “别废话。”林玄礼顿了顿,刚想问问这里有没有老虎狮大黑熊什么的,别把人给吃了,又想起来能允许自己来狩猎的地方,肯定安全。从怀里掏出《检讨信》,走到俩班直前面,考虑了一下,塞进寇班直的怀里,看这个人眼皮抖动:“醒着呢?能听见我说话?把信带回去,面呈六哥。跟他说别生气,等我回来他再打我解气。”

        俩人高矮差不多,胖瘦大不一样,其中一个胖的杨班直多吃了两块糕点,还睡的口水横流,瘦的这个寇班直主要吃的是自己带的干粮,没吃多少糕点,眯着眼睛看到他把信塞在自己怀里,勉强道:“赵佶,你这昏王,败类!官家如此爱重你,你,你就这般报答他!”

        林玄礼看着他俩,默默摘下身上的弓、解开腰带上的箭壶,示意高蜜童贯也照办,带弓箭上路等着被抓吧:“等我抓了西夏梁太后回来给他,才是真正报答六哥。上马,走。”历史上这第二个西夏梁太后,兵败如山,五十万大军攻打大宋,结果损失殆尽,西夏几乎被灭国。要不是辽国从中说和,从此后就没有西夏了!辽国一顿努力,勉强重新划归国界线,最后连梁太后都被辽国派人毒死。

        林玄礼策马带人离开百米之外:“有个事儿,先往辽国方向走。”

        李福:“郡王您,您又要干什么啊?”

        童贯大声称赞:“郎君真是神机妙算!知道官家一定派人往西夏方向追去,先绕到而行,这在兵法上有讲究!”

        “先别吹捧了。现在没有地图。”国家地图——这玩意是我国军事管制物资!哪里有山哪里有河这都是重要战略情报,只有六哥屋里有一个全的。辽国想买都买不到,叫他家的狗,高丽人过来买,苏轼特意提出反间谍倡议。但是地理有文字版的,还有先帝编撰的《元丰九域志》,太多了带不出来,拿了个手帕记录了路上应该经过的大的州。

        李福哭丧着脸:“祖宗爷爷们,人出门都是知道个大概的方向,顺着官道往下走,沿途问路,还有界碑指路。谁能知道天下地形。”

        高蜜和童贯都给李福使眼色,示意他:带路,带偏,带着他围着山兜圈子。

        李福只顾着盘算着自己这一去犯了多大罪过,郡王能恩赏我家老少多少银钱度日,老婆成了寡妇之后会改嫁给谁。

        林玄礼不指望别人带路,在本次出门的四人团队中,明确目标、有坚定信念、严格执行规划的,只有我一个啊!就连出过远门,见多识广的,也只有我一个。

        “出开封府,往东北走是河北西路、河北东路,过去就是辽国,往西北走则是秦凤路(甘肃)、永兴军路(甘肃陕西),就到了和西夏接壤的地方。我们四个人有三只朴刀棍棒,我还带了短剑和盘龙棍,一路上小心谨慎不要露富,所带的银钱足够往来。”

        三人:您高兴就好。

        林玄礼安排道:“到了下一个城池时,买些粗布衣服来套上。我已经准备好路引,有我们仨的,我是林礼,十五岁,你们两是我家家丁,我们仨此行去秦州送信、访友、投军,是家里大人的安排,都不许说漏嘴!唔,我看起来足有十六岁吧。我还做了一封书信寄给种建中。今天让你们带了三贯铜钱,其实我还带了些金银,足够来回花销。”

        童贯吭吭唧唧的想:其实会暴露身份的是您这匹膘肥体壮身高一丈鬃毛打卷儿的枣红马,还有您这白白嫩嫩未经沧桑的脸,不是衣裳。但是我不说。

        高蜜赶紧说:“有了!足有十七八岁的身量。郡王生的好相貌,又英俊,又高大,上马英姿飒爽,下马玉树临风。我看那些二十岁左右的青年书生,都不如您高大健壮,一身铜筋铁骨。”

        不是郡王长得异于常人的高,是很多人吃不饱饭长得矮。

        林玄礼知道他在拍马屁,但是好爽,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

        官道是夯土路,京城附近的官道修造的非常好。

        在马背上回望汴梁城,雾蒙蒙隐约可见高大的城墙,城中繁华富贵,原本有些腐朽,现在三冗被整治的一派请新气象,国家欣欣向荣,边境的好汉得到了良将指挥,枢密和中书这两个部门又都在章惇的统治下井井有条,任用得当。哥哥的身体还很好,按照历史进程还有几年,按照我现在给调理的应该还能时间更多。至于影响他寿命的最大问题——儿女夭折,这个我搞不会。

        [我们再见了亲爱的哥哥~啦啦啦~加油吧哥哥~你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

        凭借方向感分辨了一下东南西北,顺着官道往东北方向:“走,先去大名府。”

        去往辽国的路,有官道,沿途应该有住宿的地方,顺着官道跑下去,准能见到城池。

        枣红马活了五年,头一次出远门,兴奋的扬起四蹄撒欢似得往前跑。

        俩内侍骑得是次一等的马,李福骑了一匹劣马,也不容他分说,就被戴上了,连声哀求:“郎君,爷爷,祖宗,此一去生死未卜,回来也要被问罪,求您大发慈悲,绕路去我家,我好打点家里老娘媳妇带着孩子回乡避祸。”

        林玄礼:“行,但你只管放心,绝不会牵连到你。苏轼反复得罪人我都能把他救住,何况是你们几个。”

        但到了李福家门口时,林玄礼亲自下马,陪他进去,以防他泄露真实目的。

        李福把一荷包足有三两多的金子都给了家人,一两金子能换三十多两银子,一两银子能换一贯钱,在郡王的监视下不敢多说什么:“贵人提拔,要跟着出一趟远门,你们先回老家,趁着有钱买点田地,等我回来。”

        一家人洒泪分别。

        四骑飞驰在官道上,林玄礼满心期待接下来边关的热血生活,倆太监想着如何双重甩锅,李福默念阿弥陀佛元始天尊求活命。

        距离到达大名府,大概还有一周路程。

        ……

        寇班直又等了一会,勉强能活动了,先从怀里掏出那封信,这可是烫手山芋,放在旁边用石头压住。看见旁边就有小溪,勉强跌跌撞撞的走过去,抄起一把冰冷的溪水拍在自己脸上,冷水一激,药效顿时消解。

        又掰了旁边大片野芋头叶,折成斗状,舀了水拿回去往胖杨脸上一泼:“赵佶跑了!”

        杨胖子一激灵:“咋?谁?啥?你怎么敢直呼其名。”

        寇班直这才拿了随身水囊喝水,喝了几口,扶着树干惊怒畏惧:“赵佶这狂妄小儿,私自逃离京城,有不臣之心!你我难逃看管不利的罪过,方才他给咱们的糕点里下了蒙汗药,我才醒过来。”

        杨班直吓得汗出如雨如油:“这可怎么办啊!官家命咱们轮流严防他和王英幽会,倘若他现在是去幽会呢。”

        “不是!!”寇班直捏紧拳头:“赵佶投军去了!我看他是人大心大,想要效法太祖、太宗。他往北边走了,你快去追他,我回宫禀报。”

        杨班直:“不不不,我怕追不上,你骑术更好你去追,我回宫禀报。”

        “行,事不宜迟,分头行动。哎?你看地上有一封信。”

        “是呈给官家的信,我带回去。”

        寇班直心说太好了,这要是我送回去,官家问我是不是有意放走他,他赵佶怎么能从班直眼下逃跑?为什么把诀别信让我转交,我和他什么关系,那可真说不清楚。

        寇班直沿着大路往西北方向疾驰而去,试图追上赵佶把他拖回去。

        杨班直战战兢兢的跳上马背,进了京城,进了皇城,又进宫门:“卑职求见官家。”

        大太监把他拦在门外:“福庆公主的病情突然加重,官家心里头正难过呢,你一个小小的班直,有什么要紧事?去去去,过几日再说。你家里出事要请假吗?找你们上官去。”

        杨班直泪流满面:“遂宁郡王他丢了!”

        “什么?”

        “十一郎今天带着人跑了!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大太监不敢再含糊,快步跑回去禀报,又跑出来:“官家召见你,你仔细些!”

        赵煦本来就有点头疼,心口也发闷,辽国吐蕃西夏都有些要动兵的样子,夔州路闹起匪患,荆湖北路有旱灾,京城中非议流言甚嚣尘上,宫里最宠爱的大女儿又病重。

        忽然听说弟弟丢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捂着头还是捂胸口:“佶儿丢了?他跑哪儿去了?不是遇到危险?”

        杨班直膝行上前,掏出信笺:“郡王安然无恙。官家,罪臣不敢欺瞒,郡王给罪臣等人吃了些糕点,在糕点里下了蒙汗药。之后只留下这封信,余下的事,罪臣什么都不知道。”

        赵煦还有点不以为然,心说他准是去找王繁英幽会。亲手拆信,信只有三页,开篇就说‘此去多则半年,少则二三月,请哥哥勿念,保重身体’,当即心头起火,又按耐住性子仔细看了看,通篇都是认真道歉、自我检讨、严厉批判自己的行为,真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看起来不是胡闹,而是异常认真。

        检讨信里说了,还有两封信夹在他屋里《太平御览》里,此行的目的地的就放在桌上:“去把他屋里的太平御览和桌上的字迹都拿过来。暂时封门,不许人出入,命他的保母检点可曾遗失衣物金银兵器。去王藻家,召王繁英入宫。去武监,召王南陔、苏东坡、以及其他和赵佶交游甚密的人入宫。命厢军看守所有厚土生春店。传画匠绘制赵佶的样貌。传开封府尹入宫。”

        杨班直跪在地上卑微如一颗掉在地上的半肥半瘦大肉丸子。

        官家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等东西都拿来之后,看着‘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两句诗,笑骂道:“一派胡言!和我玩这点小心思。”他肯定不是去杭州。

        又亲手在书里翻出来两封信,给自己的一封信还挺厚实,拆开来一页页的看:考解元肯定是考不中的,自己的斤两自己清楚,而且宗室不许考试,哪怕依托同学们的成绩取得前三名也会被摘出去……诗曰: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受六哥多年厚爱,享尽人间荣华富贵,眼看西夏屡屡有不臣之心,就很想出一份力,我的俸禄和我一起支援过去……麻椒鸡配方、葱油酥配方、酱驴肉配方、烤肉小心得……一定会活着回来,当面向哥哥谢罪,希望六哥养精蓄锐身强力壮等着打我。六哥别抓我qaq。

        赵煦按着这一摞书:“哎……唉!”

        混蛋弟弟。如果真按律处理,郡王私自离京,有不臣之心,轻则去爵罚俸,重则软禁。

        但是这个小混蛋闹了很久,有许多端倪。他以前也没有兵权,也不和禁军打什么交道,只是读了些古诗一厢情愿。

        正在这些人受召依次入宫的时候,两宫也得到了消息。

        向娘娘派女官前来询问:“向娘娘口谕:佶儿犯了什么事,忽然被查封庭院,严加看管?他才几岁,能干什么惊人的大事?你不要受人挑拨,疑神疑鬼。”其实向娘娘怀疑的是章惇。

        朱娘娘也派女官来问发生了什么事。

        赵煦更加犯愁,把给向娘娘的信交付过去,吩咐道:“请章惇入宫。”赵佶不辞而别离家出走的消息,如果叫旁人知道了,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他。将来抓回来之后,也非得处置他不可,又显得皇室之中,也有这样叛逆无礼的孩子。

        要是在外面饿着苦着了,很快就能回来,只怕他喜欢跟人摔跤,出门挑衅被人打坏了。

        王南陔、苏轼和王繁英三人见面,都觉得情况奇怪。又见到开封府尹,也来待漏殿中候着,越发迷惑。

        四个人单独都有被官家召见的理由,可是没道理被一起召见。王南陔除了管理武监、蹴鞠指挥、撰写兵书之外还学学医学。苏轼除了忙于劝官家和章相公不要对百姓言论管制的过于严格之外,研究地理历史和酿酒。王繁英认认真真炼丹、算命、测字、推演周易,以及习武。仨人心知肚明,全无交集之处,除了那个人。

        在这里待诏等了许久,只听说章相公又被召入宫。

        章惇听完事情经过,看了书信:“臣以为不必派人天下捉拿。先定罪状,才能捉拿。”身为丞相他知道每年有多少被通缉的罪犯抓不到。就算郡王没经验,也让他傻呵呵的在府城这些安全的大地方行走,不要为了躲避通缉跑到深山老林里,山上总有数百匪患,又有老虎。

        “只要派人通知东北西北各军,遇到京城口音、身高六尺、膘肥体壮、识文断字的少年人前来投军,送到经略府中听令。再将画像送到各经略安抚使手中即可,合乎标准的人少之又少。官家,十一郎如此拳拳报国之心,不是坏事。”虽然他去是纯属捣乱,但京城附近还有许多流民、无赖少年,隐隐有模仿十一郎的志向,倘若他们能模仿遂宁郡王,去边关参军……如果死了呢,减少流民,如果有了点战功,也算有点用处。

        赵煦想了想:“依卿之言。”是我了解他,换别人非得怀疑这郡王有意谋反不可。“佶儿的肤色很白呢。”

        “官家,一路上会晒黑的。”

        ……

        夜幕将至,林玄礼带着他们停下来吃饭,煎饼、黄瓜和咸鸭蛋是这里的头等套餐。

        童贯和高蜜努力调整心态,努力吃东西。

        只有李福暗自抹泪,食不知味的吃着。

        林玄礼拿煎饼卷着黄瓜吃,对于飞来飞去的苍蝇视若不见:“咱们大宋和西夏弹丸之地多次交战,三战三败。好水川大败,定川寨大败,永乐城大败……这次一定是大胜。你们去一刀一枪博一个封妻荫子不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  【1】宋代洗纹身的药真的这么神奇!章惠皇太后是刘娥的好姬友,宋仁宗的养母之一。

        【2】研究宋代地图累死我了。有细节上不考据的地方还请见谅,我能保证北宋二十四路不会写错,再细节就……

        【3】没错,宋朝当时已经有三次重要战役输给西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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