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32.出发
31
修泽尔长长的长出了一口气。
他意识到自己终于可以从漫长的课程中解脱了。
自从戴纳加入希利尔的队伍，洛约德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很是热情主动的为他增添了课业。由于学习的事，他当初有承诺过会努力，所以面对着这样的好意，他很难去拒绝。而且能够接触到从前了解不到的课程是一件好事……
但前提是不要那么多。
——修泽尔并不知道，当时的管家先生正沉浸在自家小孩儿感情上受到了挫折的阶段。一个合格的家长是不会满意鱼塘里只有一条鱼的。
但由于戴纳展现出了药剂上的才能，于是他认为正在其中游着的修泽尔也需要更优秀些。
换算过来就是更努力些。
正如希利尔当初判断的那样，当修泽尔认为自己在做正确的事的时候，他在剑道上的进步堪称一日千里。
负责教习他的老师时常说，比起战斗，修泽尔更严重的是心理问题。
为了让他能在短时间内克服这一点，洛约德想了点办法。
这个办法来自希利尔。
但她敢保证，她当时并不是那个意思。
是的。
所谓的办法就是填鸭式教育。
只要学的够疲惫，高三生根本不会胡思乱想。
如果还能想七想八，那只能说明，作业还不够多。
半精灵很好（扭曲）的贯彻了希利尔随口的吐槽，来自管家的这份浓重的好意让修泽尔感觉到了窒息。
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再没想起过预言以及科伦特家的那些破事。
直到耶莱尔家又出了事。
从明多尔之后，他就能预见到，那只会是开始，而不会是结束。
修泽尔不会忘记希利尔到底是为什么才带了他回来。为了参与高塔的赛事，为此付出的所有努力都是有必要的。
——虽然这某种意义上是自我安慰，但谁让修泽尔没办法，也没资本拒绝希利尔呢？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这句话到哪里都是有道理的。
从耶莱尔返回后，希利尔就开始筹谋起了失乐园的事。
来自维拉尔的任务描述里，月后将会有一场马戏团的盛典。这也是为什么她有闲情逸致去参与耶莱尔的生日会。
希利尔理了理自己的帷帽。
来自斐德里的腰牌让她顺利地带着修泽尔混进的失乐园。
至于为什么只有两个人。
戴纳以药剂为理由强烈地拒绝了出门，而洛约德是事先地了解了她的计划，坚定不移地表示要将功补过为她做好后勤的工作。
希利尔也不是那种强人所难的主家，于是欣赏了一下半精灵为难的表情以后，她就同意了这份“一生的请求”。
而此时他们行走在失乐园的道路上。
修泽尔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道路两边鳞次栉比的店面让他有些眼花缭乱。
当然，那些尚未被店面占据的地方也有一些地摊，上面出售着一些没有质量保证但价格便宜的货物。
虽然被称作黑市，但失乐园看起来更像是商业街，来来往往的人让它看起来比街市还要繁华几分。
修泽尔不太自在的扯了扯自己的面罩。
周围人遮挡了自己的模样的并不多，这让他显得与其他人有些格格不入。
失乐园的选址在罗伦斯特的边郊，卡奇私人藏馆的地下，顺带一提这处辉煌的宝物藏地属于浮德里格斯。
第一次进入其中需要提交身份的审核，才能进入真正的处于地下的入口，但之后只需要展示特制的卡牌，上面特殊的魔法波动，会成为客人们的通行证。
“虽然刚开始是作为地下商场打造的，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个地方不可能一直藏得住。所以考虑大隐隐于市的道理，失乐园的一层只做【正常】的交易。”
希利尔简略地解答着修泽尔的疑惑，“随着来到这里的人逐渐多起来，一层发展的很迅速，不过依然保存了地下的进入方式，如今这反倒成了某种乐趣。现在，就算是普通人也有办法进入这个地方，成为普通的顾客。”
当然实际上，也没有哪个普通人会来这种地方。失乐园一层，是为所有追求“不同寻常”者准备的阴影天堂。
炼金、仪式、药剂、魔法。
任何人都可以在这里找到伙伴亦或是生意。
这是和街市的那些店面完全不同的【普通】。
一边说着话，希利尔一边七绕八拐的，把修泽尔带进了一家魔法饰品店。店主很熟练的带着他们进了后方。空房间的地面上，魔法阵正闪闪发光。
“从二层开始，进入就需要经过特殊的通道。只有被选中的人才能成为真正的失乐园的顾客。不过这种选中……我想你能够理解这其中存在的一点点猫腻。
顺带一提这里是员工通道。”
至于是一点点还是亿点点就自由心证了。
修泽尔勉强地拼凑理解着希利尔的用词，觉得自己的人生见识增长了很大的广度。
在进入二层之前，希利尔拆掉了自己简陋的第一层伪装。即使没有白银之蛇的帮忙，也有足够多种类的药剂和仪式能对一个人的相貌进行修改。所以实际上，他们兜帽下都已经是全新的模样。那粗糙的伪装，是为了做某种人设。
修泽尔跟从着她。
他们进入了【新世界】。
＊
比起一层，失乐园的二层的占地面积要小得多。
二层戴着遮挡面容的饰物的人并不多，魔法的存在让轻装简行不再是个形容，所以大部分人都坦然地展示着自己的模样。
毕竟大家都清楚，摆在明面的，大抵都不是真的。
修泽尔颇有些拘束地接受着周围人的打量，二层采用了特殊的空间魔法构造，所以建筑物之中的面积比外面看起来要大得多。来来往往的客人并不多，交谈的声音也很多，大家都看起来很友好的样子。
但这并不是因为二层的客人们性格友好。
修泽尔抬起了头，但又很快地下。
二层与一层之间是隔开的。
但隔开两边的并不是地面。
当他向上看的时候，他不会看到天空，不会感受到太阳。他只看到了一只正在转动着的，似乎在凝视着其下所有人的【眼睛】。
“那个是魔眼。”似乎是注意到了修泽尔的好奇，希利尔解说道，“虽然看起来有些吓人，但实际上只是用来观测血腥与暴力的监察者，它们比任何的魔法都好用，而且因为性格与战斗力的原因，所以也非常热衷于和这里的守卫们合作。”
虽然无所不在的监控感觉上像是在冒犯隐私。
但用来阻止犯罪的话，天眼的优点就毋庸置疑了。
修泽尔点了点头。
然后他迅速意识到了这番话之中的问题。
“魔眼是……活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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