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圣娱一方面想跟蓁蓁道歉，另一方面想继续争取吴琳，听说圣娱内部炸开了锅，可欣还立下了投名状，如果谈不下这部剧的女一，她可能会离职走人。”南易说话一向客观，“但是凭良心讲，这几年韶华的资源一直向叶蓁蓁倾斜，很多粉丝都已经有意见，不如把这个机会给吴琳，还可以压着圣娱谈点条件。”
时绍廷面无表情走到车前，打开车门，淡淡道：“换吴琳，具体事项你去谈。”
“好。”
路虎打着尾灯，消失在街口转角。
南易站在门口，心里轻叹了口气，这几年老板一直喜怒不形于色，越来越沉稳，南易一直以为他快要忘记了那些陈年往事，直到刚才看见了檀可欣。
哪怕一个背影，足以让这位一向淡如止水的上位者有了情绪波动。
不过，这么多年未见，檀可欣身上的气质似乎也跟某人越来越像了，以前多青春洋溢的姑娘啊……
有人过来打趣：“南总怎么还不进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外面哪个小姑娘绊住了呢。”
南易收回心神，跟人说笑着进去。
夏季的夜晚空气没什么污染，时绍廷开着车窗在内环疾驰。
算算时间，他已经5年没见到她，那时候的小姑娘如今多了一丝沉稳，只是刚才那笑容看似明媚，却总让人觉得里面有忧伤。
最让人觉得无力的是，那笑容曾经有机会属于自己。
时绍廷松了松领带，猛踩着油门在高架上呼啸而过。
南易办事效率奇高。
先是跟吴琳经纪人通了电话，coco委婉表达了难处，如果真要接这部剧，恐怕吴琳会被人说心眼多，南易直接说：“coco，别铺垫这么多，我知道这几年你替吴琳打抱不平，这次是吴琳的机会，也是你的机会。”谁不想捧红顶流成为圈内炙手可热的经纪人？
“当然，是你们的机会，也是别人的机会。”
言外之意，你如果不想接这部剧，后面有的是人想接。
coco立马回答：“南总，这部剧我们接，但是我想问个问题。”
“你问。”
“先前圣娱的檀可欣找过我，我没同意，后来把您的名片给了她，她后来找您了吗？”
南易沉默几秒：“她没有找我。”
跟吴琳确认好后，南易又让人跟圣娱约了时间，但是圣娱的规模还轮不到他这个级别见，他委托给负责传媒条线的靳副总。
第二天，圣娱的傅总穿着正装打着领带，仿佛新郎官一样到达韶华大厦时，南易刚好跟时绍廷开完会回来。
两人一前一后从电梯走出来，刚好看到傅总带着两个女孩，跟着靳副总进了会客室，其中一个女孩侧脸完美无瑕，整个人在发光。
时绍廷站在门口一时没动，他的背影倒映在落地玻璃窗上，眉眼深邃。
南易低声解释：“这是圣娱的一把手傅文强，后面另一个是他的得力干将宋丽，听说两人关系很近。”南易从不在人背后议论人，即便听说过这两人有一腿，也只是用“关系很近”一笔带过。
时绍廷微微颔首：“公私不分的人，让人很难委以信任。”
这是要重新考量圣娱了，南易摸出手机发了条微信。
会客室里，靳副总放下手机，目光在面前三人身上淡淡转了一圈，最后挂了电话道：“傅总，今天您能亲自过来可见你们相当重视，但有些事情我需要问清楚，宋小姐真的是吴琳的粉丝吗？”
虽然用的都是尊称，但是聪明人都听得出来，这些话单刀直入，不留情面。
宋丽本以为这事情已经翻篇，今天是来谈吴琳的合作的，还期待着是否能见到爱豆一面，没想到刚坐下还没喝口茶，就来了个措手不及。
盛夏的天，宋丽没来由的一个哆嗦：“是、我粉她好几年了。”
“我以为作为一个粉丝，不给爱豆带来麻烦是最基本的底线，不知道宋小姐是怎么认为的？又是以什么心态到这里来的？”
提问三连，宋丽额头沁出薄汗。
傅总打了个哈哈：“靳副总，这小姑娘嘛，一时没控制住，我已经内部处理过宋丽了。”
宋丽还是有点不情不愿，在桌下用腿蹭了蹭傅总，后者只好腼着脸皮道：“靳副总，小女孩不容易，给她一个机会吧。”
靳副总把一切尽收眼底，道：“傅总，今天就这样吧，我还有会议……”
眼见今天黄了，檀可欣适时起身道：“对不起靳副总，这件事情是我们不对，给韶华添麻烦了，我们也已经做过补救措施，跟叶小姐道过歉，但还是希望您能给我们一个机会。”
靳副总眼底有嘲讽，圣娱今天来的是一把手，却要让一个小姑娘出头，这种公司看来也是走不远了。
他重新坐下：“说说你们接下来的方案。”
檀可欣言辞简洁说了后面的构想，听得宋丽一直翻白眼，倒是傅总面露诧异看她，她的想法很好，一听就是花了心思的，檀可欣全程不骄不躁，语速平和地汇报完，靳副总没怎么说话，偶尔提问一两句，檀可欣作了回答。
态度似乎有所缓和，傅文强眼底又燃起了希望。
最终，靳副总并没有表态，只让他们回去等消息。
电梯前，宋丽阴阳怪气哼了一声：“傅总，今天带她来做什么，说一堆没用的东西，结果呢，人家瞧不上她。”
傅文强倒是觉得檀可欣今天的方案很好，但是在宋丽面前他没说什么，咳了一声道：“再等等，人家也没马上拒绝我们嘛。”
檀可欣抬头看着电梯上的数字，根本不想睬宋丽。
电梯数字变成1，时绍廷还在看着。
他抱着手臂站在一株发财树后面，这里能看到电梯间。南易站在旁边，心里有点复杂，自从看见檀可欣开始，时绍廷就没进自己办公室，一直在这棵发财树旁边，吓得保洁阿姨以为这里没打扫干净，过来瞧了好几次，只有南易知道这个地方正对着靳副总办公室，能看见里面说话的人。
南易说道：“刚才靳副总微信跟我说，建议我们重新评估一下圣娱，他觉得虽然傅文强公私不分不值得信任，但是他们拿出的方案很有诚意，投资回报很可观。”
电梯上的数字重新开始往上跳动，时绍廷说：“那就去评估。”
“好。”
晚上时绍廷回老宅吃饭，他工作忙，一个月回来一次，但是今晚有点特殊。
到院子里时，看见停着一辆粉色的玛莎拉蒂。
时母正在客厅跟叶蓁蓁聊天，远远看见他，顿时笑道：“绍廷，怎么这么晚。”
叶蓁蓁听见这名字时，眼睛更弯了：“绍哥哥回来了。”她今天穿着一身水蓝色连衣裙，半温柔半隆重，衬得她更明艳娇柔。
叶家和时家从祖辈开始就关系不错，叶蓁蓁颇得时父时母喜欢，自从叶家父母车祸去世后，加上时家孙辈没有女孩，时母更是把叶蓁蓁当成亲女儿宠。
时绍廷叫了声妈，对叶蓁蓁微微颔首，随后让南易把车里东西搬进来。
今天是时母生日，巧的是，也是叶蓁蓁生日，两人的生日只要有时间都会在家一起过。
南易把东西放在客厅：“阿姨生日快乐，叶小姐生日快乐，这是时总下午特地抽空买的礼物。”
送时母的是一条品牌丝巾，送叶蓁蓁的是一条铂金项链。时绍廷瞥他一眼，其实这些是南易自己去买的，他根本没这个空。
时母眼见他要上楼，急忙说：“马上吃饭了。”
时绍廷松了松领带：“你们先吃，我开个视频会议。”
刚到书房打开电脑，有人轻敲了几下门，时绍廷抬头，看到叶蓁蓁脖子上戴了那条新项链，她含笑：“好看吗？”
时绍廷没多看，点头。
“你还能更敷衍点嘛……”
电脑打开，进入视频会议室。
时绍廷拿出烟盒：“早点吃完回家，你现在不同往年，热搜体质。”他来的路上其实看到旁边停了几辆陌生的车，虽然不大可能是记者，但也要预防万一。
叶蓁蓁嘟了嘟嘴：“早知道不做明星了，这几年跟你一起吃饭的时间都好少。”
时绍廷拿出打火机点烟，无声提示她可以离开。
视频会议室陆续连线，一个个叫着时总，叶蓁蓁不敢多呆，只好关了门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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