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会议开了将近2个小时，散会时时绍廷靠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楼下早就安静，大概所有人习惯了他的忙碌，南易进来汇报：“圣娱的方案评估下来一般般，目前以圣娱的规模要匹配上我们的指标有点吃力，如果资源跟得上，确实能达到可欣说的盈利目标。”
时绍廷把烟头掐在烟灰缸，南易的结论其实很明显了，可合作，也可以不合作。
“哦对了，还有个消息，圣娱先前缺的副总一职给了宋丽。”
时绍廷抬头看他。
“就是下午一起来的那个女孩，这次蓁蓁不高兴也是因为她引起的。”南易解释，“这个宋丽和可欣一直是竞争对手，听说傅总原先许诺谁解决了这次的事就让谁当副总，不知怎么的突然布了宋丽当选副总。可欣这女孩倒是实诚，下午回去后还在跟靳副总兢兢业业对计划。”
时绍廷眉眼淡淡不撸情绪，起身准备下楼吃饭：“告诉圣娱不只吴琳没档期，我们旗下其他艺人都没档期，让他们另找。”
“好。”
第二天，檀可欣听说副总一职给了宋丽时，她还在跟靳副总的助理讲事情，确认吴琳已经没了档期，她依然礼貌地跟人道谢，对方沉默了一会道：“可欣，其实我很想问，你觉得这世界公平吗？”
檀可欣目光落到开着的玻璃窗上，这里能看到外面的万家灯火，她浅浅笑着：“这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换做其他地方也一样，自己问心无愧就可以。总而言之，没能跟叶小姐和吴小姐合作是我们的损失，感谢您一路的指导。”
“不客气。好好做你自己，一定会前途无量。”
“谢谢。”
失去了副总一职，吴琳的事情也没着落，但是檀可欣却突然觉得无比轻松。
晚上宋丽请客去附近新开的酒吧团建，檀可欣不能不去，否则又要被人落口舌。
檀可欣发现经过了这次事件，宋丽已经不避讳她和傅文强的事情，小鸟依人般挂在傅总胳膊上。
陈朵藏不住话，低声跟她吐槽：“傅总这是准备不做人了吧，他原配夫人真可怜。”
檀可欣喝了口鸡尾酒，微微蹙眉，有点烈，便放在一边：“你怎么知道傅太太不知道？”
陈朵瞪大了眼：“不会吧，这也太能忍了。”
檀可欣微笑：“说到底是人家的家务事，整个公司也是傅总的，你在这里工作，就要守这里的规矩。”
“话是这么讲，但是看到傅总宣布宋丽是副总时，我简直要头冒青烟，这位置本来是你的啊！宋丽在公司做了什么了？她除了找麻烦还会什么？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眼前落下一片阴影，一身职业套装衬得宋丽身材无可挑剔，她冷眼看着陈朵，话却对着傅文强说：“傅总您看看，有人好像对我很有意见呢。”
傅文强也看过来，陈朵干脆梗着脖子：“宋丽，我在圣娱的工作量并不比你少，不过傅总您难道忘记了吗，这事情的最开始是宋丽起的祸端！”她看向旁边的傅文强，眼里透着倔强。
傅文强今晚喝得有点上头，平时挺温和的人不知怎的突然高了嗓门：“陈朵你怎么直呼领导大名？还有没有规矩了？”他看向旁边的檀可欣，“檀经理你这是怎么带人的。”
陈朵没想到一时嘴快连累了自己领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宋丽在旁边语气温柔，实则火上浇油：“可欣，公司这几年对你不薄吧，但是做人不能这么不厚道，表面上是给公司争取利益，实则把韶华集团得罪了不说，原先还只是叶蓁蓁不肯跟我们合作，这下好了，南总刚跟傅总传达了消息，他们集团旗下所有艺人都不会跟我们圣娱合作，你还妄想着副总一职？怎么想得这么美。”
众人哗然。
檀可欣直视她：“怎么，急着甩锅了？你觉得凭我一己之力能影响韶华高层做决策？”
宋丽不屑一顾：“我倒是希望你可以，不如你去给时总做秘书，将功补过？”
“如果檀小姐愿意来韶华，自然是锦上添花。”
所有人诧异望去，只见不远处站着几个男人，被簇拥在中间的男人器宇不凡，看似是兄弟发小一起过来玩，为首的南总面带绅士微笑，显然是刚才出声的那个，时绍廷则站在身后的阴影处一语不发，看不清表情，只一个身影就散发着上位者气息。
檀可欣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余光看见傅总连忙起身，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酒瓶：“时总、南总，这么巧，你们也在？”
南易根本不屑解释为什么来这里，只是笑道：“没想到傅总真是男子汉，把气都撒在一个女孩身上，看来是我的错，今天应该传达清楚，韶华不跟圣娱合作，是因为觉得圣娱用人导向有问题，这往往代表上位者决策能力有限，无法掌控全局。”
傅总的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红。
南易侧头看着某个方向：“檀小姐在业内口碑甚好，业务能力一流，如果圣娱觉得庙小容不下，韶华集团非常愿意给她一个选择。”
南易说完这话才知不妥，这韶华集团当家的不发话，他在多嘴什么？只怪这一帮人的嘴脸太可恶，惹得他这种万年心如止水的人都看不下去。
他默默退到时绍廷身侧，后者很淡地看了他一眼，还未表态，旁边一个身影抢先走上前。
是时绍廷的发小刘振青，国内四大时尚杂志之一的《轻描》主编，以毒辣风格独树一帜横行江湖。
“我说呢今天出门眼皮有点跳，原来是遇见傅总了。”刘振青吊儿郎当，眼睛往檀可欣那儿扫了几眼，“几年不见，可欣，不认识人了啊？怎么连声哥都不叫？”
众人震惊，就连陈朵也看向檀可欣，用口型问：欣姐，你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这些大佬都认识你？
檀可欣根本没心思跟她说悄悄话，自从时绍廷出现，她就觉得胸口闷，呼吸不畅。在时绍廷面前，知情人恐怕连尴尬都来不及，但是这个刘振青是圈子里最能闹的，也跟时绍廷关系最好，于是总喜欢拿她跟时绍廷开玩笑，以前是，现在也是，从来不分场合。
她正想趁着人多溜出去，没想到刘振青啧了一声。
檀可欣停住脚步。
刘振青摸了摸脸：“难道是我最近帅了，大美女居然认不出我了？”
“……”
时绍廷终于阴影里走了出来，并不说话，只是扫了傅文强一眼，随后直接朝里面的包厢走。
“欸你这人怎么回事……”刘振青反应过来，边嚷嚷边跟上去，不忘回头跟檀可欣聊，“可欣你回来怎么不告诉我们？改天再聊啊。”
檀可欣静静看着那个方向，酒吧的灯光在男人富有轮廓感的脸上明暗交替。
这张脸曾经在几年前总是对着她温柔地笑，而不是如今传闻中的冰冷不近人情。
但灯光只在他脸上晃了一下，随即他步入包厢看不见。
周围安静了几秒，宋丽的脸色很难看。
虽然韶华集团ceo没发话，但是他身边的人都在明里暗里替檀可欣说话，可见她在时总心里的份量。
傅文强走到檀可欣旁边，连看她的眼神都变了：“小檀啊，没想到你认识时总和刘总啊，你早说嘛，这事情不会闹成这么难看啊，说不定还……”
檀可欣打断他：“傅总，我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了。”
“啊，哪里不舒服……”
她拿起包，也不顾跟任何人打招呼，只有陈朵看出来，她脚步有点恍惚。
当晚檀可欣做了个梦，画面有点熟悉，蓝天白云下，她坐在副驾驶，行驶在蜿蜒不绝的盘山公路上。
最后是山顶的夜幕下，她坐在敞篷车里看星星，旁边的男人面容很模糊，只是撑着手肘在她旁边笑，她能看到他硬朗的下颌线，挺拔的鼻梁和深邃的眸子……
檀可欣猛地惊醒，发现额头全是汗，时钟指向早上7点。
她发了一会儿呆，迅速起床上班。
经过了昨晚的小插曲，檀可欣觉得今天公司里的人看她都怪怪的，只有陈朵凑过来小声嘀咕：“欣姐，你知道吗公司论坛昨晚炸了，你和时总的事都出圈了，还有很多人托我打听你欸，我有几个老同学的公司想挖你过去。”
“链接给我。”
“哦哦，你等会我找给你，你想去哪个公司？”
“不是公司。”檀可欣打开电脑后才认真看向她，“我是说举报帖子发给我，我联系版主删除。”
“……”
奇怪的不仅仅是周围的人，还包括傅文强。
当天上班，宋丽就没来，有小道消息说宋丽被炒鱿鱼，檀可欣不为所动去找傅文强。
傅文强正在办公室打电话：“滚蛋，谁跟你说的？我们圣娱不要的是宋丽，不是檀可欣。”
余光看见檀可欣，连忙说了几句挂了电话。
“可欣，来的正好，等会韶华集团要派人过来调研，听说对我们的传媒业务很感兴趣，等会你带头接待一下……”
檀可欣交出手里的辞职信：“傅总，不好意思，调研我就不参加了，圣娱的工作我胜任不了，昨晚慎重考虑后决定辞职。”
傅文强的脸色变了：“瞎胡闹么这是，我知道前段时间误会有点离谱，这不，宋丽已经被我炒了，圣娱副总的职位现在归你了！小檀啊你大人有大量，别把过去的事儿放心上啊，今晚你跟我去个局，我带你认识几个老总，以后你会经常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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