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对我负责
以原驰对自己的了解，他断然不会做出这种欺男霸女的事儿，虽然当时脑子不清晰，但努力回想起来黎星好像也挺主动的，而且那厮比他还高，身手不比他差，怎么会甘愿遭受恶霸蹂/躏，乖乖就范呢？
原驰将自己捂在被子里，紧闭着眼使劲回忆当时的激烈场景，试图找出一点黎星撒谎的蛛丝马迹。
占有欲爆棚的表情，看着他恨不得拆解入腹的霸道，还有因为热切无法及时宣泄而涨红的眼睛……
这些蛊惑又性感的神态是他从没见过也无法想象出来的，毕竟跟黎星平日那种一本正经的清冷和无畏装蒜完全不沾边。
难道真是他喝大了记忆出现了偏差？
原驰抱头苦思还是不敢相信。
关键是黎星还要他负责，这是已经看上他，想跟他好的意思吗？
不能吧？
他们可是打了十几年架的死对头啊？
而且家里人也水火不容，如果他们知道了，两家肯定会比烧了房子还可怕。
如果只是玩游戏也就算了，要是来真的，这，这……他有些不敢想，也没有心理准备。
“你不回我信息，是不想认账吗？”
那边看原驰久久不回答，又发来一条质问信息，短短一句话，透着咄咄逼人的压迫感，好像原驰敢当渣男，黎星就敢跟他玩命。
这件事要是闹大了，怎么看都是他没理，从之前写情书撩拨，到后来啃了对方一下巴牙印，各种占便宜，要是被老爸知道了挨顿打到还没事，关键传出去他“驰哥”以后在体院还怎么混？
他可是最仗义、最能打的校霸啊。
想了想，这事儿还不能一下子聊崩了，得跟“受害者”谈谈条件，看看怎么补偿对方达成和解。
“那个，你想要我怎么负责？”
原驰不死心，不认命，努力安慰（欺骗）自己，可能对方要的负责跟他想的不是一回事。
在被子里憋得太久要窒息了，他一脚踢开被子，翻身半趴在床上，背对着门口小心翼翼跟人谈判，不时还回头往门口瞅瞅，生怕老妈进来。
“你说呢？”
黎星深谙谈判之道，不主动、不表态，将所有压力推给原驰，让他一点底线也摸不到，故此心里只会更慌。
一句反问给了原驰好多灵感，这熟悉的场景，这熟悉的台词，在他妈妈爱看的老年人偶像剧里没少见。
于是，他转了转眼珠，在脑海里清点了下自己的资产，然后很有底气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你想要多少钱？两千块够不够？”
黎星：……
这是不够？
原驰看对方不说话，只打了几个省略号，猜想可能是自己把钱给少了，也对，好歹是人家的初吻，多要点也是应该的。
“三千？”
这是他能支配的全部财产了，其中还包括了这几年爷爷奶奶给的压岁钱和在比赛中赢得的奖学金，再多了，他只能找爸妈要了。
又过了大约两分钟，那边始终处于“对方正在输入”状态，原驰耐着性子等了又等，以为黎星会发来长篇大论跟他想谈，没想到最终只发来几个字：
“我看起来很缺钱？”
不缺。
他家那个医馆堪比印钞机，黎清和虽然为人刻板严肃，不苟言笑，但医术还是没得挑，给很多远近闻言的大人物瞧过病，再加上现在大家热衷中医养生，他们家简直赚得盆满钵满。
去年他还听人说，黎清和想在城郊的富人区买别墅，结果被黎星以上学不方便为理由反对了，这才不了了之。
钱也不要，那真要他当老公啊。
唉，这可愁坏了犯难的原驰。
黎星好像懒得再跟傻子扯皮，不再寄希望于原驰，直接噼里啪啦在对话框发来一条接一条的文字：
“你要是不想负责就算了，不用拿钱来侮辱人。”
“我又不会缠着你，没必要非得给我点什么。”
“只要你良心过得去，大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还有事，不说了，就这样吧。”
……
一顿义愤填膺的控诉直接给原驰整蒙圈了，他愣愣瞅着自说自话的对话框，深切感受了一把渣男人设，黎星这是生气了？
不是，他不是这个意思。
喂，喂，听他解释啊！
后来，不管他发什么，黎星都没有再回复，原驰直接傻眼了，这就谈崩了？
“我没有要侮辱你的意思我也没有占便宜不负责任的意思，我的良心也过不去……”
不管他如何往回找补、如何自我检查，那边再也没有一点动静。
原驰搓了搓出汗的手心，光着脚跑到阳台上偷偷给黎星打电话，结果：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原驰：……
黎星这边，刚摁了关机键，手机屏幕都还没彻底变暗，他已忍不住大笑出声，刚才为了逼真，他一直在憋笑，忍得额头和肚子都疼，仔细看眼角还溢出一点快乐的泪花。
原驰怎么好骗啊！
这么多年以来，他还真是只长个子和年纪，一点都没长智商。
记得好像是上小学的时候，黎星曾经嘲笑原驰个子矮，每次排座位都坐第一排，将来估计女朋友都难找。
当时本来是故意气人的垃圾话，结果原驰当了真，从那时候开始，他每天上学都带着牛奶，很长一段时间直接把奶当水喝，直到现在，依然没有改掉爱喝牛奶的习惯。
黎星本来坐在卧室的书桌前看书，跟原驰发完信息后捂着脸笑得双肩不停抖动，什么都看不进去了。他高兴的不仅是成功拿捏了原驰，还有今天跟对方的肌肤之亲。
以前他总觉得他们年纪还小，只要能跟原驰有些剪不断的关系，哪怕是死对头也行，打打闹闹，骂骂咧咧，往暧昧的想也可以说是打情骂俏，虽然只有他这么认为。
偶尔借着近身搏斗的机会，占对方一点便宜，揽揽小腰，搂搂肩膀，摸摸小手……就挺知足。
黎星满心都是在调/情对方，只有原驰那个单纯的傻瓜只知道干架，偶尔下手还没轻没重，他不仅要防御原驰的攻击，还要保证对方不受伤，一场架打下来便宜没少占，但也真累……
“儿子，你笑什么呢？”
黎星的妈妈薛静在客厅就听见他笑了，他平时挺内敛的，今天莫名笑得这么欢乐，家里人都有点不习惯。
难道真是爱情的力量？
……
当天晚上，原驰饭也没吃，直觉摊上大事儿的他苦闷烦躁，最后只能蒙头大睡暂时告别烦忧。
翌日醒来，看到清晨的太阳，唉，感觉人生晦暗无光，该面对的烦恼一点没减。
周日牧唐淳没事，打电话来想约他去武馆练练拳脚疏散疏散筋骨。
原驰怕在对面的医馆遇到黎星，断然拒绝，将见面地点约到了他家附近的小公园。
原驰戴着鸭舌帽、叼着棒棒糖晃到喷泉旁的林荫树下时，牧唐淳正蹲在石凳旁捧着手机跟那天参加联谊会的李慧慧热聊，女生虽然没看上他，但感觉他为人仗义实在，就拿他当朋友处。
牧唐淳这边剃头挑子一头热，误以为人家对他也有意思，每天早中晚问安，从没如此殷勤过。
因为聊得太多投入，连原驰走到身边都没注意，直到被踢了下屁股，才依依不舍地从手机上收起黏腻目光，茫然跟驰哥对视。
“你怎么不去武馆，这儿连空调都没有，一会儿阳光燥起来，要晒脱皮了。”以前牧唐淳才不会在意外貌，现在听李慧慧说出门要涂几层防晒，他觉得很有道理，于是也开始在意皮肤管理状况。
原驰没有回答，生无可恋地叹口气蹲在他旁边，捡起地上的树枝画圈圈。
“你犯事儿了，怕师父打你？”
牧唐淳最先想到这个理由，因为他师父发起脾气来可凶了，原驰小时候没少挨揍。
原驰捏着树枝，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看着一无所知的牧唐淳，几次要开口，最后脑袋一垂摇了摇头，继续满脸愁容画圈圈。
“那怎么了？驰哥你别吓我啊！”
原驰向来没心没肺，什么烦恼睡一觉马上就能忘掉，小时候就算被他爸揍了，第二天依然该吃吃、该睡睡，身上不痛了，又是一条快乐的好汉。
看牧唐淳真急了，原驰这才哼哼唧唧小声嘟囔出声：“我把黎星给……”
“给打了？”
惯性思维一时难以改变，牧唐淳一把拍上他胳膊，厉声脱口而出。
原驰蔫蔫吧吧还是摇头。
看驰哥这么扭捏，既然不是打了，联想他们现在的暧昧关系，那就是：“睡，睡了！”
“你他么小声点！”
附近的小广场上，还有不嫌热的老头老太太在跳交际舞，牧唐淳这一嗓子叫起来，被人听到了成何体统。
“没到那种地步，就是，亲了！他，说要我负责。”
再由他猜下去，估计要到私奔那一步了，原驰不想再考验木头的智商，自己老实交代了。
“哦，那不挺好的，你喜欢人家，他也中意你。”还没名没分的牧唐淳表示很羡慕，但转念一想原黎两家的恩怨，瞬间明白了原驰的纠结和担忧，“你不会现在才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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