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强行煽情
“驰哥，怎么样了？有没有从我师傅那里探出口风？”
牧唐淳晚上回宿舍之后，本来是想给原驰打电话，但碍于话题跟黎星有关，如果不小心被家里人听到只怕有麻烦，于是他只能暗搓搓跟原驰发信息交流。
“如果黎星不姓黎，又是个女孩儿，他们还挺满意的。”原驰卧室的阳台上，挂着一个沙袋，他一拳一拳砸上去，不知疲倦，直到汗流浃背、手关节隐隐发红，才收手瘫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休息。
“明天可该上学了，咱们学校虽说不小，但偶遇个同学啥的还是挺容易的。”尤其是在食堂，受学生欢迎的打菜窗口就那么几个，跟黎星夏侃他们隔三岔五就能碰面。
原驰是个直肠子，也知道躲下去不是办法，这件事别管怎样，最终都得给黎星一个交代。
道理他都懂，可是面对懵懵懂懂又蠢蠢欲动的少男之心，他又摸不准到底算不算喜欢。在他眼里和认知中，跟一个人好，那可是准备过一辈子的，不能随随便便把心交出去，这样对自己、对别人都不负责任。
“哎呀，哥们儿已经够烦了，你就别给驰哥添堵了。”原驰坐在阳台上，看着小区里的灯火通明异常烦躁。
黎星家住2号楼，跟他们1号楼就隔着一条主路，虽说看不到他家，但是原驰却忍不住在心里好奇也不知道黎星现在在家干什么。
距离上次通话已经过了24小时，黎星连一条消息都没回他。原驰本来是想打电话的，但一想到自己尚未明晰的感情和不知是否继续交往的困惑，最终还是作罢了。
“好吧。”牧唐淳问不出什么来，也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换作是他，一时半会儿着实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正好李慧慧给他打进来电话，于是飞快结束了跟原驰的通话，捏着手机躲进楼梯间开开心心聊天去了。
原驰知道自己脑子不算聪明，碰到难选择的问题通常都会跟着感觉走，这么多年到也过得洒脱，可如今他心里的天枰始终摇摇晃晃，左右为难，脑袋卡壳，完全失去了判断能力。
除非一道外力砸下来，不然他总觉得进退维谷，怎么做感觉都不对。
翌日，难得失眠的原驰顶着熊猫眼起床，向来懒床的他这次都没用老妈掀被子叫人，自己早早坐到餐桌前吃饭。
一个三明治塞进肚里，一杯牛奶“咕咚咕咚”喝完，原驰瞬间感觉自己恢复了体力，找回了勇气。
他猛然起身，“啪”一声两个宽大的手掌拍在桌子上，倾身对餐桌对面的父母认真发问：“如果，我找的对象你们不喜欢，我会遭受什么样的‘迫害’？”
由于原驰动作突然，还睡眼惺忪的原彪被惊得手一哆嗦，差点将杯子里的牛奶洒出来。
他可就纳闷了，自从儿子有了女朋友怎么变得神神经经的，不是一惊一乍，就是垂头丧气，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我告诉你啊，破坏人家庭、当第三者的事儿你可不能干！”怕少不更事的儿子走上歧途，原彪马上不困了，板着脸、瞪着眼给原驰打预防针。
现在的年轻人好些都关系混乱，这种不道德的事儿断然不能出现在他们老原家！
“爸，我才几岁啊！”父子俩的脑回路不在一个频道上，原驰都快无语哭了，向来他老爹一瞪眼他就怂，但这次感觉被冤枉惨了，于是也不怕了，大着胆子争辩，“我要找的那个人跟我同岁，单身，没有任何混乱关系！”
“那，那不挺好的嘛。”原驰妈妈看父子俩又开始大声嚷嚷，赶紧出来打圆场，“你上次就说过那孩子，各方面条件都很好，我们很喜欢的！”
呵呵，等见了人你们最好还这样说。
“算了，我上学去了。”原驰突然泄了气，自己都还没想明白，爸妈只怕越听越云里雾里。
“如果以后揍我的话，记得别打脸。”
原驰也不知道在揶揄谁，但他必须得逼自己表个态度出来，就当提前打预防针了。
说完，就拎上书包走了。
只留下爸妈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在学校里，整整一天，原驰就没离开过体院，中午的饭都是同学帮忙带回休息室吃的。
原驰没有住宿，平时不是去牧唐淳宿舍借床休息，就是在器械室旁的休息室玩游戏。今天因为和黎星的事儿还没了，不好意思贸然出去招摇。
还好，牧唐淳够兄弟，看他兴致不高，放学后主动放弃了陪李慧慧逛街当跟班的机会，请原驰去学校后街的夜市吃东西散心。
明明是一样的夜市，明明有一样凉爽的晚风，明明旁边也有人陪着，可原驰望着走在前面的牧唐淳心里却没有兴奋和雀跃，就跟平时去食堂吃饭一样，就想吃完就走，甚至还有点嫌弃这里拥挤吵闹。
跟黎星在一起的感觉完全不同。
当时他眼里好像只能看到黎星一个人。
“喂，驰哥！你看这里有个算卦的！”
有了心事又没有着落的人，总喜欢借点其他力量来夯实自己的意志，哪怕知道是玄之又玄的东西，还是希望能获得某种指引或肯定。
牧唐淳也发现了，李慧慧对他有点若即若离，不接受、不拒绝，每次他想说点心里话，对方不是岔开话题，就是顾左右而言他。
实在让人看不懂。
以前，夜市上从没见过算命先生，这个戴着墨镜的瞎子坐在路灯下的角落里，跟小商贩离得很远，显得神秘又玄乎，成功将急于谈恋爱的牧唐淳引了过去。
“老先生，算一卦多少钱？能不能帮我看看姻缘？”
牧唐淳毕恭毕敬蹲在卦摊前，笑得虔诚又憨厚，一看就是个好骗的。
原驰不信这些，怕他上当受骗，想站在旁边观摩一番，结果那瞎子抬手一指，示意他走远点，还说旁边不能有人看，这样会导致卦象不灵。
原驰看着门可罗雀的摊位，刚想嘲讽瞎子故弄玄虚，结果牧唐淳那个傻瓜当了真，竟然起身哄劝驰哥去旁边转转，别耽误了兄弟的好姻缘。
“我告诉你啊，这种凭空出现的卦摊多半都是骗人的，少信这些！”原驰想拽人走，可牧唐淳吃了秤砣铁了心，非要找人给自己解解惑：“我好不容易心动一回，就算花点钱也值了。要不你留下一起让他给你看看和黎星的关系？”
牧唐淳越说越离谱，还想拖他下水。
如果黎星是个女孩，原驰还可以考虑留下来听听瞎子的玩笑话，现在他可怕自己说出来，将瞎子吓出个好歹。
“不用！我去那边转转，你看好自己的钱包。”
唉，爱情这杯水，看来谁也逃不掉。
原驰自己心里苦，也不好再阻止兄弟找乐子，只好摇摇头自顾自走了。
原驰一路走走停停，好吃的东西很多，诱人的香味不断往鼻子里钻，但他却一点食欲也没有。
不知不觉，他马上又走到了上次和黎星一起跟黄毛他们打架的十字路口。
那边是夜市的尽头，后面是漆黑幽静的巷子，白天从这里经过不觉什么，晚上一个人走近还有点怪害怕的。
原驰抄着兜溜溜达达过去，本想转一圈就往回走，结果，没想到，又看到了熟悉的场面。
黄毛带着小跟班们，迎着原驰所在的方向跟落单的黎星对峙。
妈的，这群人可真是阴魂不散，这次不把他们揍老实了，他就不姓原！
上次因为手下留情吃了亏，这次原驰不准备再放水，他在周边环顾一圈，正好在墙角看到了一截木棍，当武器还挺趁手的。
他轻声走过去，弯腰贴着墙根捡起来，刚想转身出去亮相，结果听到黎星的话又安静地靠紧墙角不吭声了。
“今天是我最后一次打架，以后金盆洗手不干了。”黎星不知怎么又凑巧撞上了黄毛，看那临危不惧的模样还挺像做了断的，“要打就打，不打就滚。以后再碰到你们找茬，我直接报警！”
别看黄毛他们人多，其实他们也挺无语的。
怎么偏偏又碰上了黎星这个煞星，再说了，他们今天没想找黎星打架啊，刚才还想当不认识走人呢。
黎星忽然开始自说自话，这，这是在演戏吗？
“今，今天，看你一个人，我们决定放过你！”黄毛还记得上次吃了大亏，心有余悸，他可不想再动手，只想赶紧走，“下次，下次等你和原驰一起来，我们再一决胜负！”
“原驰的帐算在我这里，我替他跟你们打，之后你们不许动他！”
黎星，一个人站在黑暗中跟混混对峙，还想替他抗下麻烦，看那临危不惧又正义凛然的模样，一下子帅进了偷窥的原驰心里。
他好鄙视自己。
人家一门心思想保护他，而他占了便宜就玩消失，这简直就是渣男本渣啊。
还有，他可不想看黎星一个人陷入危险，万一再被谁偷袭可怎么是好。
想到这里，原驰心里又酸又甜，浑身充满了急需爆发的力量。
他迎着光拎着棍子怒气冲冲杀过去，将黎星护在身后，指着一群懵懂无知的混混教训：“你们谁敢动他，先问问我手里的棍子答不答应！”
混混们看着突然蹿出来的另一只煞星，不由开始心颤，互相对视后变作鸟兽散状跑了。
一边奔逃还一边骂人：“你们神经病吧！”
他们只是路过，干嘛给他们加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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