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黎桃可没有真的想去死。
要死,也轮不到她。
学校没多久就要放寒假,到他们这个阶段,放不放假对他们来说其实没什么差别。
周克衍每天在实验室忙得脚不沾地,黎桃倒好,三天两头不见人影,倒是陈老师往实验室里跑的次数更多些。
偶尔他在实验室里同时碰到黎桃和陈老师,黎桃对陈老师也没什么好脸色,说话夹枪带棍的,前两天还要对陈老师动手,拿起凳子就要往陈老师身上砸。
原先乖巧的师妹,也不知怎么变成这样,周克衍嘴上不说,却也清楚八成是陈辞的缘故。
他实在看不过去,私底下同黎桃说了几句,黎桃笑眯眯地回他:“你放心吧师兄,不用担心我,大不了就不毕业嘛。”
听了她这话,周克衍直摇头,他们是直博生,跟其他人还不一样,万一毕不了业,那代价也太大了些,只有个本科文凭。
可黎桃油盐不进,他也没办法,只能随她去。
黎桃更是我行我素,也不知道她一天到晚在想些什么。
好在陈辞并没有禁锢着她,她去哪儿都随她。她心情不好,甚至离开颐市,自己出去转了好些天。
其他倒没什么,就是陈辞的电话时不时打过来,好像要确定她在哪儿才安心。她嫌烦,却也耐着性子接。有时她也会故意不接电话,非拖延个两三个小时才回复过去。
还有两天要过年的时候,黎桃终于从外面回来。
她对陈辞的态度也反反复复的,她主动给陈辞打电话,让他去机场接她,夜里的飞机,这会儿也不过才早上五六点钟。
陈辞带她回家,去茂江金湾府那边,屋子里冷冷清清,丝毫没有要过年的气氛。
黎桃看不过去,白天从杂货店里买了几大张红纸回来,自己裁剪好写对联,硬笔字她都写得不太像样,更别说毛笔字了,最后写出来也是歪七扭八。
陈辞由着她胡闹。
黎桃把写好的对联拿了一部分交给陈辞,也不管沾上墨汁,乌漆漆的手,翘着二郎腿指挥他:“你去贴门上。”
陈辞指指桌上剩的那些:“要扔了?”
“扔哪儿去啊?我要带到安城去贴的,我打算去那儿过年,你陪不陪我?”她睨他,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那房子你不是早买下来了?找个保洁公司打扫一下,又不是不能住人。”
陈辞有些奇怪,她这才回来,又说要去安城,莫名其妙。
可他到底没说什么,他对黎桃,一向处于放养的状态,只是她连家都不愿意回了,他这才把“绳子”拉紧了。
“好,我订明天的机票。”陈辞应她。
本来陈适喊他和黎桃回郾市过年,他没给个准话,既然现在黎桃想去安城,也好。
“那我下午自己回趟宿舍,你不要跟着。”黎桃开口,不知是感慨还是怎么,忽扭过头来看他,瞧了半晌,长叹口气道,“其实我挺想念在安市的日子的。”
陈辞没出声,只是探究地盯着她看。
她笑眯眯地,晃了晃腿,又道:“你那会儿自杀,割的手腕吧,疼不疼啊,陈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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