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输机的轰鸣声如雷霆般撕裂中岭城上空浓稠的铅灰色阴霾,螺旋桨搅起的气流将地面腐烂的枯叶卷上半空。
苏睿紧贴舷窗,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防护面罩的边缘,
瞳孔微微收缩——这座曾以科技繁华闻名的城市,如今像是被巨兽啃噬后丢弃的残骸。
"看到那些霓虹灯管了吗?"
身旁的林夏突然开口,她戴着战术目镜的脸庞映着舷窗外的斑驳光影,
声音裹着战术通讯器的电流声,
"三年前我来这里参加博览会时,那些广告牌能把夜空照成白昼。"
她抬手虚点向地面,破碎的霓虹灯管歪斜地插在废墟里,
随着穿城而过的阴风发出呜咽般的嗡鸣,玻璃碎片上残留的荧光涂料,在腐叶堆中泛着病态的幽蓝。
昔日笔直如棋盘的街道,早已被齐腰高的荒草攻陷。
枯黄的草叶间,苏睿瞥见半截生锈的自动贩卖机,
玻璃橱窗上还贴着褪色的饮料海报,穿粉裙的虚拟偶像笑容僵硬,脖颈处却爬满了黑色菌丝。
"生态污染比情报显示的更严重。"
他压低声音,战术手套抹过舷窗内侧凝结的水珠,
指尖触到某种黏腻的质感——窗外飘落的哪里是雨,分明是带着腐殖质的褐色黏液。
远处东倒西歪的建筑群如同垂死者扭曲的肢体,混凝土墙面布满蛛网般的裂痕,裸露的钢筋如同扭曲的血管。
当运输机掠过最高的双子塔时,苏睿听见林夏倒抽冷气的声音——那栋曾经的地标建筑如今已被青苔完全覆盖,暗绿色的苔藓表面隆起无数蠕动的瘤状凸起,
在冷风中泛起诡异的涟漪,仿佛整栋大楼都在呼吸。
"检测到生物电反应!"
驾驶舱传来的警告声刺破死寂,苏睿瞬间按住腰间的脉冲枪,却见林夏突然按住他的手腕。
顺着她颤抖的指尖望去,某栋尚未坍塌的写字楼顶层,一面褪色的公司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
旗杆顶端悬着的不是摄像头,而是三颗腐烂程度不一的头颅,空洞的眼窝正对着运输机的方向。
“准备降落!”
驾驶员的嘶吼混着引擎震颤传入耳中。
运输机如同受伤的巨鸟,机身剧烈颠簸着擦过广场边缘锈蚀的信号塔,金属刮擦声尖锐刺耳。
当起落架重重砸在破碎的大理石地砖上时,整座广场的尘埃都被震得腾空而起,
苏睿的战术靴碾过地面,“咔嚓”一声,将嵌入砖缝的半截机械齿轮碾碎。
陈默的战术靴碾碎冰层发出脆响,扬起的冰晶在探照灯的光束里折射出细碎寒光。
他摘下战术目镜时,指腹在镜片内侧蹭下一层灰白色的砂砾——那是中岭城特有的腐蚀尘埃,
能在三天内将合金装甲啃出蜂窝状的孔洞。
“这里比情报中描述的还要荒凉。”
他呵出的白雾瞬间凝结成霜花,红外扫描的红光在他眼底明灭,映得眼白泛起诡异的血色,
“城主府的外墙能量护盾已经完全失效,但是”
话音戛然而止,陈默的瞳孔突然收缩,战术手套包裹的手指闪电般指向百米外。
副队长林夏顺着他的手势望去,
喉咙里溢出压抑的惊呼:“这不可能!中央数据库显示这座城断电二十年了!”
她的战术平板在颤抖,屏幕上跳动的检测数据与眼前景象完全相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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