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多数人拜月磕头祈求之际,寥寥数人毫无所动的背靠木栅栏,这几人皆是年岁相近的青少年,估摸在及冠之龄之间。
几人各有各的难处,有的断手或断腿,亦或容貌留下疤痕,唯独几人的眼睛都透露着一股死寂,仿佛如今生无所恋似的。
“啧,临时抱佛脚,只怕连佛爷也看不下去了吧。”黑脸带疤的青年冷笑一声道。“本就没几天可活,现在装模作样给谁看呢?”
“王哥,别说了。”左侧那个耷拉着右臂的圆脸少年有点急了,伸出左手拍了拍黑脸青年的小臂,低声劝解道。
“你胡说八道,月神在上,心胸宽广,心有慈悲,定会想方设法济世救人!”
离得较近的佝偻老头听了个正着,当场像尾巴被踩到的猫似的跳起来,一边指着黑脸青年怒骂道。
有了佝偻老头这个出头鸟,其余人纷纷同气连枝的出声抱怨道。
“老叔说得没错。要不是有人拖后腿,从而连累到我们,月神早就显灵把我们救出去。”
“大家说得没错,一个两个全是扫把星!”
“害人精!早该让人打死了事。”
“呵呵!”黑脸青年满脸嘲讽的冷哼一声,右侧那个断腿少年笑嘻嘻的拍手叫好。
“王哥,我们顾好自己才是正事,随便几句话可叫不醒装睡的人,还有那么多装糊涂的人在呢。”
“好了,大家都别吵了。”双眼蒙着布条的少年猛地站起身,大喝一声,棚内众人骤然为之一静,这个蒙眼少年似乎颇具声望,闹起来的双方都愿听从他的话。
“王哥、陈哥,各人有各人的际遇,殊途同归。”蒙眼少年靠着断臂少年,随之仰着脸转向黑脸青年,轻声劝道。
原本笑嘻嘻的断腿少年立马不嘻嘻,扭头不去看蒙眼少年,嘴里却无声嘟囔个没停。
黑脸青年望着那条略带血迹的布条,一时间都不知该说些什么好,顿时感觉喉头被石子噎住,无法再吐出任何一个字来,只觉得满嘴苦涩的重重颌首。
随后黑脸青年才反应过来沉声道。“宵宵说得话我都听。”
“对啊,对啊。王哥应了下来,宵宵别担心了。”断臂少年伸出完好的左手,扶着蒙眼少年缓缓坐好。
被宵宵安抚下来的众人讪讪一笑便坐了回去,不看僧面看佛面,毕竟宵宵为了救人而舍了那双眼睛,其中包括木棚之内的所有人,大家也因此愿意给宵宵几分脸面。
“算了,算了,看在宵宵面子上,我不跟臭小子一般见识。”
“好了,大家各退一步,别闹大就不好了。”
“看在宵宵的救命之恩,老子放你一马,再敢乱说话,看老子不宰了多嘴多舌的人。”
“哎呀,那对夫妻俩怕是回不来了,谁知道下一个是谁呢?”
“难说,福兮祸之所起,祸兮福所倚也。”某个中年文士捏着山羊须,摇头晃脑的念叨着别人听不懂的话,蒙眼少年敏锐的低下头,嘴角诡异的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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