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一章 换我来教
似乎是没有想到眼前的女子身份如此的尊贵，柳如烟愣了许久才回过神来，行了一个奇奇怪怪的礼。
“参见，拜见……叩见三公主殿下。”
楚文竹长叹一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
她走上前，将柳如烟扶起来，随后在她面前，将自己的双手交叠在胸前。
“你现在的身份，见着我是要行大礼的。便是像我这样，将双手置于胸前，切记此时要敛眉微微垂首，不可直视对面身份尊贵之人的眼睛。”
“随后左腿微曲，跪下去，右腿跟上。在这个过程中，你头上的步摇，耳畔的耳坠，是绝对不能够有一丝一毫的摇晃的。”
楚文竹说完，不给柳如烟缓神儿的时间，便说道。
“来，照着我说的样子，再做一次。”
赵贵平摇摇头，有些同情的看着眼前像是刚会走路的企鹅一样，左右摇晃的柳如烟。
“啧啧啧，真的是太惨了，见到人就要跪就算了，女子行礼，居然连步摇和耳坠都不等晃动。”
楚文竹回头说道。
“你以为，女儿家那头上身上的首饰光是用来装扮的？那也是衡量你是否仪态规整的一个重要的考察点。你懂什么。”
赵贵平连连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想懂。
忽然他察觉到自己身旁似乎站着人。
下意识的看过去，正巧看到华儿那一双略显阴沉的眸子。
见赵贵平看过了，华儿立刻心虚的低头，将眼中的情绪遮掩过去。
再抬头时已经是满眼的清澈。
“如烟姑娘，这是你要我取的那旁边梨树下的湿泥。”
“你拿这个来做什么？”
楚文竹有些好奇的看着那罐中的泥土。
“晨起有些睡不着，便独自出去采了半罐子的晨露来。这冬末春初的晨露最是干净，味微甜，不管是用来泡茶还是煮粥，都是极好的东西。”
楚文竹笑着打趣道。
“嗯，这番闲情雅致，倒是有些像宫妃了。”
楚文竹没有注意到身边的这个小女使。
但是赵贵平的目光却始终落在这个叫华儿的丫头身上。
听到“宫妃”；两个字的时候，这华儿猛的抬头，意识到赵贵平看着自己之后，才又立刻低下头去。
赵贵平看着那华儿的头顶，眼睛逐渐危险的眯成一条缝。
“宫妃？这是……”
“去门口守着，没有我的吩咐不许离开，也不许擅自放人进来。”
赵贵平打断了柳如烟的话。
“是。”
那华儿应着，便走出了院门。
自始至终，再没有敢抬起头来。
“其实你不必防着她，我们自……”
“我不仅仅要防着她，我还要告诉你，你接下来做的事情是要命的买卖，你身边的人，不管是过去出现的，还是未来要遇到的，不管他们看起来是如何的真诚，你都不能把我接下来的字透露出去分毫。”
赵贵平一脸严肃的打断了柳如烟的话。
柳如烟虽然有些天真，但是到底也是经历过人世间的苦楚的，赵贵平这么说下来，她也就明白了一些了。
立刻郑重的点头，再无多话。
赵贵平负手而立，逆着光站在院子里，薄唇轻轻打开。
“你听好了，我要你去进宫做宫妃，服侍皇上。”
因为刚才楚文竹不小心说了“宫妃”两个字，给柳如烟做了一个铺垫。
导致现在她对赵贵平说出来的话不是那么的难以接受了。
“可是我身份低微如何能够入宫？”
“身份卑微？”
赵贵平意味深长的看着柳如烟说道。
“堂堂大将军府上的女儿，何来身份卑微一说呢？”
“可是我……”
柳如烟不知道该如何说。
“你都是知道的呀。”
“知道，自然是知道。”
赵贵平坐在那石桌前上下打量了一眼柳如烟。
“可是你看看你这一身的气质，骨子里流的到底是方振雄的血，这个可不是一句知道不知道能够抹杀的。”
楚文竹听到这里也大概反映了过来。
她几步绕到赵贵平跟前问道。
“你是想要以方振雄的人的名义将她送进宫去，但是实际上却是替我们办事？”
“不，也不是以方振雄的名义。”
赵贵平转头看着柳如烟说道。
“回头，我会给你从地方上找一个和京中任何势力都没有半点瓜葛的小官，让他认你做义女。你就是普通的从地方选拔上来的适龄秀女，因缘际会被选中了。”
“到时候等真的入了宫，有了位份之后，你这方大将军庶女的身份就是想瞒也瞒不住了。”
“你是想要两头利用？”
赵贵平没有回答楚文竹，而是继续对柳如烟说道。
“到时候，方振雄一定会想办法找到你，许以你一些弥补。你假意答应下，接下来，咱们就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明白，你放心。”
柳如烟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神色。
赵贵平也明白她的辛苦。
这么多年的仇恨，终于有了一个可以宣泄的出口，确实是值得兴奋的。
但是……
赵贵平犹豫了一下，看着柳如烟叹了一口。
“你要明白，当今的天子不是庸碌无能之辈。这次大选里暗藏的玄机和党派较量，朝臣们明白，皇帝更加明白，必然会对新选上的秀女暗中细细观察。”
“你们不过是那棋子，而博弈的，是皇帝和贵族。你难就难在要两头讨好，自然，也会有双倍的危险，稍有不慎，可能会被吞的，连骨头渣都不剩了。”
“我明白。”
柳如烟倏然一笑。
微风轻轻吹起她的裙摆和发丝。
明明如此柔弱的女孩子，此时眼睛里却有着即使是赵贵平也大为震撼的坚毅。
“即使没有真的见过，但是到底也听了不少。但是，就像我说的，一个连死都是求之不得的人，还有什么可怕的呢？您放心，若是之后我真的没有那个脑子，事情败露了，我一定自杀，绝对不将这些话，这些事，透露出去半个字。也绝对不会给您和公主殿下惹来麻烦。”
赵贵平叹了一口气，将那枚曾经给过井贞的毒珠再次拿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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