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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回家跪下认错


二十日出发,  回到京城时,恰好是腊月初一。

        进了京城之后,看商铺人家已经准备新年,一派太平祥和,  阖家团圆的景象,  虽然还没有多少人上街采购新年物资,  却人人都带着喜悦的气氛,城门口就有不少人推车挑担的进城卖东西。

        林玄礼心虚的直冒冷汗:“英英,  告辞了。我先去请罪,  回头再去找你。你家里有什么事只管往我身上推,事情都是因我而起。”

        王繁英懒得为了称呼抽他,等下次切磋时一起打,  摆摆手:“些许小事,不足挂齿。”

        林玄礼目送她拨转马头,扬长而去,一身狐裘在寒风中抖出好看的波浪。心说:[好嘞姐姐,  您可真能装逼。还些许小事?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今夕烛摇曳,一起被暴揍。]

        京城里不许跑马,  出了踩踏事故是要罚钱流放的,王繁英扬长而去了半天,还在可视范围内。

        章楶只派了十名亲兵护送他回京,  顺便给章惇送信,  这十个人进了京城,总算松了口气。

        高蜜:“郎君,赶紧回去吧。您别瞧了。”

        童贯:“是啊,  官家一定知道你回城的消息,还不快些走。”

        他俩还不知道回京之后会被如何发落,想着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如赶紧的吧。

        “走走走。”甚至没有人在城外迎接我,看来六哥还很生气,我好歹给他带了小礼物,等挨完骂再拿出来哄他。又往前走,路遇了几个熟人,以前一起踢过球的小衙内,还有武监中的同学。

        这些人竟然完全没认出十一郎。

        一直到了宫门口。

        十名亲兵:“告辞了。”章经略给官家的奏本、给章相公的信,都要走另外的途径送上去,不能冲到宫门口就往上送。

        侍卫拿着出入宫门的令牌,又捧着郡王的金印,对着他仔细打量:“等等。”去请长官出来辨认是不是郡王。

        宫门使已经悄悄的盯着他看了一会,长得倒是像官家,也听说了郡王消瘦了许多,可是马匹不是原先那匹,身后俩阉人只是晒黑了些,还能认出来是谁。

        先派人飞奔去禀告官家,这才出来装模作样的端详了一会:“小红还好吗?”

        林玄礼不耐烦的跺脚:“小红屁股上种了两箭,还在延州城养伤,养好了再给我送来。杨文敬,你当真认不出我?”

        “为了官家安危,不得不多辨认一会。你好大胆量,敢做这样惊天动地的事。十一郎请,官家等你回宫,等了五六个月了。”

        林玄礼有点愧疚,心说我原计划要一年呢。把马缰绳甩给侍卫:“好好养着,章经略送我的马。”

        高蜜童贯壮着胆子要跟进去,被宫门使提点:“你们俩么,直接去掖庭局请罪。”

        林玄礼转身:“等等!……你们俩老实点,我会给你们求情的。把东西给我。”

        宫门使问:“什么东西?”

        “给六哥带了点边关特产。”林玄礼微微一笑:“西夏主帅的人头和帅旗残片。”

        宫门使:“……您还是这么诙谐,真是边关特产。人头污垢,别直接举到官家眼前。”你带了一路不嫌恶心,官家可没见过这个。

        依然要检查、上册。包括他在宫外置办的行李衣服,靴袜,短刀匕首,丝绦,一扎书信手稿。

        军中腌制人头的手艺实在是过硬,现在除了苍白僵硬之外,可以说是栩栩如生。也没蛆,也没烂。

        林玄礼看着人头,看了一会,突然想起来蜡像馆了。要不然……我也找个工匠捏个蜡像?他们肯定有这个手艺,只是缺乏创意而已。

        有太监引路,直接从宫门口带到官家的书房门外,远远的似乎看到保母内宫门口向外张望。

        “十一郎在此稍候。”

        林玄礼心说现在连茶房都不让我进去了?六哥肯定非常生气,那到底是气我离家出走,还是气我身陷险境?还是二者都有?

        我进去之后是直接叩谢他派兵救我,还是扑上去大哭说差点见不到哥哥。在院子里徘徊。

        真是哭不出来啊,也不知道史书里,还有身边传闻,苏轼他们怎么能在见皇帝时泪如雨下,就这么感动吗。

        赵煦隔着窗子看他:“这是什么样子!”

        揣着手也就罢了,还挎着两个花布包袱,一个青布包袱,小脸黑了不少,土里土气的。

        也难怪章楶在奏本中写他瘦了很多,虽然还能认出来,可确实是消瘦又憔悴,睁着一双可怜巴巴的眼睛往屋里张望。

        太监赔笑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在宫外厮混了几个月,难免学了一点不好的习气,回宫禁足几个月就好了。不叫他进来见驾么?”

        赵煦也在思考,一会见了他,我是夸他打的精彩异常,很壮军威呢,还是一脚踹翻先把他打一顿?鸡毛掸子和藤雕的如意就放在旁边,奈何自己不会打人,这几个月也没学打人,从虚弱到被约束,连骑射都没怎么学过。“叫他进来。”

        “是。”太监出门去,挑起帘子:“十一郎,官家叫你进去。”

        林玄礼跟着他上台阶,进门,先摘下包袱搁在外屋桌上:“别动,这是给六哥带的特产。”

        里屋才是书房暖阁,官家拿了一本书,头也不抬。

        林玄礼微微叹气,心说可能是回不到过去了,跪下,把帽子也摘了,免冠谢罪,瞧着官家的红袍和黑靴子,感觉还差了点,拔了簪子披发谢罪:“六哥…官家…我来请罪。”

        赵煦把书搁下,冷着脸:“你还知道回来?还以为你要拼一个马革裹尸,不斩西夏终不还。”

        “我怎么舍得自己的小命。”林玄礼往前蹭了半步,垂头丧气:“六哥,我知道错了。其实……离宫第二天我就开始想你。虽然留了书信,还是不应该。”

        赵煦往后一靠,冷嘲热讽:“我还以为你要等到西夏围城,事到临头,才知道后悔。反应的这么快么?可一点都看不出来。”

        “呃。我又想见你,又想投笔从戎,仔细想想,见你的机会多,可是这一次跑掉之后,下次再想溜走就难如登天。六哥,好哥哥,我知道你心疼我,派兵去救我。事到临头才知道为什么要坚守城池,不出城还击。”林玄礼厚着脸皮抬头看他,赔笑道:“西夏围城那会,我不怕死,只怕我有什么不测,会让你伤心难过。想着还得回来向哥哥请罪,这才奋力拼杀。”

        赵煦叹了口气,心里还是不舒服,又抱怨道:“亏你还能想的起来我会伤心。倘若你战死沙场,都不能照实说,只能说你暴病而亡,立一个衣冠冢。我刚刚夭折了一个女儿,又险些丢失一个弟弟,唉。滚过来。”

        林玄礼爬起来,绕过桌子,继续跪着抱大腿:“六哥~”

        赵煦揪着他的耳朵,耳朵摸起来不如过去那样柔软厚实有弹性,双手抓着耳朵,仔细端详佶儿的脸。看起来就是瘦了点,除此之外没什么变化,好好吃几个月还能恢复回去,也不见有什么杀气,反而比平时怂多了,在极力装可怜求饶。

        “哼,你自己出宫玩命,玩的快活吗?就不想想自己的名声,违反祖制、礼法、道义,大宗正司还不剥了你的皮。群臣往日如何的弹劾你,你要是逃出去游山玩水还罢了,你敢跑到秦凤路去,你不知道本朝最忌讳什么?”

        身为宗室,和敌国有联系,和军队有联系,基本上就完蛋了。最安全的文官都不行。

        林玄礼悚然,脸色发白:“六哥你不会听信他们的谗言吧?我没有不臣之心。”

        赵煦叹了口气:“我知道,章惇也说你没有,他说你只是傻,但不罚你不足以服众。”佶儿吹枕边风,试图去边关玩,想当兵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就是没干过的事都想试试,和上房揭瓦、找人打架一样。但凡真有黄袍加身的念头,也不会弄的满朝文武都弹劾他。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我虽然不相信他们的话,可你若是屡犯,兄弟之间,不免有些嫌隙。”

        “我这次吃够苦头了。这辈子再也不想出京城。往后一定都听哥哥的吩咐,再也不胡作非为。”

        “好。知道错了就好,过些天再罚你。”赵煦不怎么信他这话,章惇的分析的对。放开他的耳朵,伸手捏了捏肩膀手臂,真是钢筋铁骨一样,硬邦邦的,和原先大不一样:“身上受伤了么?我看看你的刺字。”

        挽起袖子给他看,蓝色的字,蓝色的狮子,还有红色的牡丹。

        “就该给你刺在脸上,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淘气。刺个军籍都不老实,弄出这些花样来,显你。”

        “这就不敢了。”

        “哼。带着王繁英私奔,真是夫唱妇随。你还和她约好了在边关见面?”

        林玄礼想起大佬的嘱咐,不要把她说的神乎其神,只好尴尬的拢了拢凌乱的头发:“她本来说要陪我一起,到了边关见面时她又反悔,还叫我滚。这样出尔反尔的朋友,我真不想搭理她。”

        “呵呵。”赵煦都被气乐了:“她想要从军,也是朕直接给她官职,谁和你一样憨,要从小兵做起。”王繁英不会想和你花前月下一起看塞外风光吧?哈哈哈哈哈哈。真是不解风情。倒也是,风情在京城里,你冒着危险逃到边关,那里是为了风情呢。

        “反正是她不厚道。六哥,你看看我带回来的礼物嘛。”认错结束,闲聊结束,看看我的功劳吧。

        功过不能相抵,方才不能说‘老板虽然我犯了错,但是我侥幸立功了你别生气了’这种呛火的话,就好像自持功劳,要邀功请赏,威胁他似得,老老实实低头认错才是最有用的。

        认完错,烟消云散,再拿功劳哄他。

        其实这也不算是什么功劳。没得到官家或枢密院的批准就出城迎敌,不论得到什么功勋,在被认定是立功之前,都属于非法出击。多年前为了防备武将,每年调动,使兵不知将,将不知兵,到后来发现虽然是没能力谋反了,但是御敌的能力也差了,这才允许将领负责练兵。

        但又牢牢抓住了一条,没有官家允许,禁止任何人调兵。绝不允许将领有私自发兵的权力。

        “好吧,也让我瞧瞧,这西夏元帅的头颅,长成什么样子。可惜没把他的熊心虎胆取来。”

        “下次一定。”

        赵煦一怔,林玄礼也是一怔,四目相对,然后被糊了一巴掌。

        “还敢有下次??”

        “我错了我错了!除非哥哥下旨,否则我绝对不去!!”

        赵煦猜到了他肯定这样,打了胜仗必然得意自满,还想再胜一次,难能轻易老实下来,只有输了才会垂头丧气。“没良心的小混蛋!嘴里一句实话都没有!下次再对西夏动兵时,调重兵把你的府邸把守起来。干脆把你拘在宫里,寸步不许离宫。免得大战在即,你又去前线捣乱。”

        “是是是,应该的。”

        木匣子里用石灰和木炭以及盐的混合物保存的人头,死前的惊恐不安还停留在头颅上。

        官家观赏了一会,指着帅旗:“展开来我瞧瞧。”

        叠的方方正正的西夏帅旗展开来,足有四尺宽,七尺长,这还只是半幅,断口处尽是烧灼的痕迹。展开时,一股发霉的尘土气味夹杂着□□味儿扩散开来,

        “你也真是奇怪,养在深宫之中,长于妇人之手。到了边关倒也能适应,还能杀敌立功。你不怕么?”

        “杀西夏人时倒是不怕。只是身边的宋兵被杀时,才突然觉得害怕。”

        赵煦听的鼻酸:“往后再流放官员去西北时,看谁再敢抱怨。”

        “不要啊,西北各路官员百姓应付外患就很难了,别把内忧也送过去。岭南不是挺好么?”

        赵煦又被逗笑了,忍俊不禁:“促狭鬼,就你会褒贬人。回去看看去,你都进不了书房,都被弹劾你的奏本塞满了。你这话再往外一传,你连院子都回不去。”

        “那我只好来哥哥这儿借宿了。”林玄礼挠挠头:“弹劾我的奏本还给我看?”

        赵煦搭着他的肩膀,凝视着帅旗:“你被围困了三天?”

        “是。”

        “没想着带人突围吗?你犯不上和金明寨共存亡。”

        “我不打散他们的士气,怎么可能突围。”

        “你吃了不少苦头。都是自找的。”

        “是,是,还能活着回来见着哥哥,就是先帝保佑。”

        “佶儿,你虽然历尽艰辛,九死一生。可我于情于理,不能不罚你。群臣弹劾你,说得有理有据,你着实是犯了大错,无论结果如何,从你离京时,就是重罪,换做别的宗室,早就进大宗正司、乃至于进掖庭严加审问。你这件事,如实的说,是恃宠而骄,擅自做主,忤逆君上,不孝嫡母。若往大了说,让他们罗列罪名,最大一条就是犯上作乱。我心里其实…”赵煦逗他道:“也很想罚你。”

        必须的罚,这件事的性质很恶劣。

        林玄礼早就猜到了:“好嘛。罚我来服侍哥哥,这活我乐意。这一路上我又琢磨了几道好菜。”

        “去去去。太后太妃还等着你呢。”

        目送佶儿施礼退下,赵煦又端详人头和帅旗,这两样战利品,很久没有出现在皇宫中了。足有几十年,三代君王没见过。

        十一郎确实是恃宠而骄,但也真有本事,身陷绝境还能反击,看起来,就算是天不下雪,援军不到,他也能守住金明寨,守住他自己的命,一样立功。不愧是我最喜欢的弟弟。

        赵煦看的高兴,心下暗想:如章惇、佶儿、刘清箐这样不凡之人,即便恃宠而骄又如何。举贤不避亲,他怎么就不能领兵呢。只要不长期领兵,还是很可靠的。

        也顾不上换衣服,就这么风尘仆仆的去慈佑宫。

        宫女看见一群人从巷口走过来,没认出来也知道一定是,赶忙回去禀报。

        向太后都等半天了:“总算来了。”

        朱太妃:“可不是嘛,这无法无天的小子,害的满宫上下都为他担心,改好好教训一顿。”

        林玄礼一进门倒头就拜:“娘娘,佶儿不孝,让您担心了。”

        向太后柔声问道:“好佶儿,你还知道回来。外出这么久,又上了战场,你受伤了么”

        林玄礼怕吓着她,就撒谎:“没有,或许是吉人自有夭相,有先帝庇佑。”

        向太后这就放心了,狠狠拍桌:“没受伤就好!来人呐,把他拉出去,给哀家狠狠的打,不用顾忌什么,他结实得很。照实了打。打他五十杀威棒。”

        两旁的宫女都按照吩咐拿了齐眉棍,单手叉腰,装作一副凶恶可怕的样子。

        “啊??”

        朱太妃故作惊讶的掉了香囊:“哎呀,姐姐,万万使不得,就算没受伤也是千里奔波,又是你的心头肉,怎么舍得打呢。就算是杖刑也不能超过二十下,要不然,折中一下,少打一些?”

        “等等!!我受伤了!”林玄礼大叫:“怕娘娘心疼没说,其实受伤不轻。官家和相公还不知道要怎样罚我,饶了我的屁股吧。”

        向太后厉声呵斥:“以后还敢不敢贸然做事?!你这个违法乱纪,不知死活的小家伙!”

        林玄礼一抬头,正要装孙子,突然看见保母站在向太后身后,清瘦了许多,虽然端庄镇静一如往日,却也难掩憔悴,那眼神清澈慈爱,保母只看了他一眼,就转过头去,瞧着侧门方向。

        这一眼却叫他心里一酸,突然落泪,哽咽道:“往后一定遵纪守法,三思而行。”其实这次何止是三思而行,前前后后想了好几年,只是非做不可。知道你们都要心疼我,担心害怕,我也得做。

        朱太妃:“行啦姐姐,孩儿都知道错了。”

        向太后又训斥了一阵子,叫身边的宫女跟过去,和保母一起照顾他。

        香汤沐浴早就备下,格外多加了点驱邪的藿香、青木香。

        伺候他把衣服脱了,太后派来的宫女也看到他手上还没彻底恢复的冻疮、胳膊上长长的伤疤,腿上青一片黄一片的砸痕,还有脚上的血痂。

        把郡王泡在水里,宫女看的面红耳赤,回去复命。

        保母抿着嘴不说话,示意侍女们用水浇他。

        林玄礼泡在水里差点睡着,自从出门之后就没这么舒服的泡过澡,半睡半醒间想了一些事:[实践证明了,历史大事件也是可以被延后、被改变的。]

        [到现在也没有什么穿越局的人来跟我说这样做不合理。]

        [但我的机会也被改变了……当初出门时想过混到章楶身边,

        熬到明年,通过整场攻打西夏,几乎剿灭西夏的大战学习军事。一开始没想去金明寨,他们调动士兵也不告诉去哪儿,到了金明寨才临时改变计划,开始奋力做准备。]

        [王繁英真有眼光!我各方面的技术都很好——大概吧。]

        “嬷嬷,我也知道,我最对不起你。”

        保母摇了摇头,开口一说话,声音有些嘶哑,说话也含混不清:“儿大不由娘,何况我只是保母。”

        林玄礼猛然间想起之前掖庭拷问巫蛊事件时,把不少宫人抓去拷问,之后就消失不见了,听说除了打之外,也有什么砍手、切舌头之类的酷刑,顿时心慌:“嬷嬷你声音怎么了?把舌头伸出来我看看。”

        保母:“只是上火。”

        看他这么惊惶,反倒奇怪。

        她还真是担心的口舌生疮,舌头胖了一圈满是齿痕,见十一郎红了眼圈不依不饶的拉着自己,只好吐出一点小舌尖让他看了看。

        是挺严重的口腔溃疡。“吓死我了,叫人切些白梨、脆萝卜来去去火。”补充维生素。

        洗完澡,擦了药,换上柔软厚实的衣物。

        保母:“你先睡一会,等晚膳时我再叫你。”

        “嬷嬷,陪我一起躺一会。”林玄礼后怕的抱住她的胳膊,往床上拽。怕有什么令她尴尬的身体反应,先用被子把自己盖好了:“只是躺下陪陪我。求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1】大宗正司是景祐三年(1036)置的宋官署名。

        主要职责:掌纠合宗室外族属而训之以德行、道艺接受其词论而纠正其违失,有罪即先劾奏皇帝,法例不能决断者,即共同上殿取裁。总管宗室服属远近之数及其赏罚规式。每年记录宗室存亡之数报宗正寺。

        【2】这件事的性质确实很恶劣。如果借题发挥那就没边儿了。感谢在2020-11-20  02:25:18~2020-11-21  01:50: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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