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我将自己摔得头破血流,自然瞒不过苏念的眼睛。
她动了真怒,接连两日,无论我做什么,都要挨她一顿数落。
我终于被她骂得受不住,扯过被子蒙住头,闷声嚷嚷:「你这女人好生厉害!就会欺负我!有本事你带我去见师尊,你肯定骂不过她!」
苏念沉默了很久,然后,轻轻摸了摸我的头发,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等你再好些,我就带你去见师尊,好不好?」
我知道她在骗我,也知道,我好不了了。
但我不忍让她再忧心,便笑着点了点头,说,好。
我开始更努力地配合治疗,吞咽那些苦涩的丹药,承受一次次灵力灌体带来的撕裂痛楚,不再吭声。
洛无渊在一旁看着,紧握着拳,最终一言不发,摔门而去。
夜里,我听见他在外间与苏念争执。
「清璇想见她师尊,你听不明白吗?带她去一次又能如何!」
苏念声音尖锐:「我看你就是巴不得她早点死!混蛋!嫌她活得太长,碍着你那小妖精上位了是吧!」
我悄悄擦去眼角的湿意,恨自己成了这般拖累人的模样,让苏念如此为难。
我不再提要去祭拜师尊,精神却一日日地萎靡下去。
我陷入长时间的昏睡,清醒的时刻越来越少。
我想,是时候,认真与苏念道别了。
或许是回光返照,接下来的几日,身体内部的崩坏加剧,疼痛如同凌迟,我的神识却反常地清明起来。
大概是听闻我情况好转,怜素坐不住了。
她趁着洛无渊外出,潜入经阁。
苏念一见她便祭出法器:「滚出去!这里不欢迎娼妇与走狗!」
怜素却一反常态,猛地跪倒在我榻前,声泪俱下:「清璇姐姐!我……我怀了陛下的骨肉!您都已这般模样,求您发发慈悲,将我孩儿的父亲还给我吧!」
她声称已有身孕三月。
而我道基崩坏,恰好也是三月。
原来洛无渊口口声声说需要我,转身便与旁人恩爱缠绵。
也是,他需要一个将死之人做什么呢?
他只是在,骗我罢了。
幸好,我从未信过。
怜素哭着伸手来抓我的衣袖,我实在无力,险些被她拽下床榻。
苏念上前护我,手臂被她尖利的指甲划出数道血痕。
忽然,一股强大的魔气袭来,猛地将怜素掀飞出去。
洛无渊去而复返,眼神如同要将怜素生吞活剥,声音淬毒般冰冷:「本尊是否警告过你,再敢靠近她,让你神魂俱灭?」
怜素脸色煞白,正欲辩解,苏念已抓起旁边的香炉砸了过去,崩溃大喝:「带着这个贱人,给我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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