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的楼层显示器上,数字在不断的增加,显然,那个外卖员已经乘坐电梯向成思远的办公室赶来“叮”的一声响起时,他的呼吸变得很急促。手指死死抠着椅子上的扶手,指节泛白,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那表情不像是期待,反倒像是恐惧。
走廊上,轻快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塑料包装袋的窸窣声,一个清亮的女声哼着走调的歌谣:“囍字倒挂~月儿哭哑~谁在替我梳发红嫁衣~绣花鞋~喝完这杯交杯酒呀~纸人抬轿~鬼吹唢呐~我咬破指尖~点你眉心砂~拜高堂~洞房花烛~子孙满堂~”
小璃的瞳孔缩成一条细线,那是狐族早年的送嫁歌,但歌词明显有被篡改过。而真正的歌词应该是“合衾酒,抬花轿,轿夫唱歌,乐师唢呐”而不是这种诡异的不搭配,已经感觉出哪里不对,但具体哪里不对小璃也说不清楚。最终,思绪被一阵刺骨的寒意打断。
歌声中混着某种动物的嘶嘶声,就像蛇信在空气中来回探索。更可怕的是,随着歌声临近,走廊的灯光开始忽明忽暗,灯泡如伴奏一样配合着,并发出“滋滋”的电流声。
此时那个外卖员的身影在灯光闪烁间发生着诡异的变化:一会像是个娇小的女孩,一会像身体被拉长成扭曲的蛇影。最可怕的是投在墙上的影子,完全不是人类的轮廓,那分明是一条昂首吐信子的大蛇。
成思远突然从椅子上滑跪在地,双手死死的抱着头。膝盖在西装裤中渗出血来,却恍若未觉,只是不断的重复着同一句话:“不是她不是她昨天不是她”他手掌攥的死死的,指甲已经陷进了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办公桌下的地毯上,晕开无数个暗红的圆点。惊恐让他不断后退,嘴里呢喃着:
“别求你别进来”
王摘星隐约看到成思远的后颈的批复下有一片阴影,他一把掀开成思远的衬衫后领,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因为成思远的后颈处,赫然浮现鳞片状的青斑,正随着脊椎的位置向下延伸蔓延。
“锦鳞交尾”马桂荣凝重的解释道:“这不是普通的迷惑,这是在找替身产卵”
门外的歌声突然拔高,尖锐的仿佛要撕裂空气:“你说白头~我说好呀~剥了你的皮~就能到老啦~郎君郎君掀盖头呀~红~嫁~衣——”
伴随着最后一声拉长的尾音,整扇电梯门突然“嘭”地鼓起一个大包,仿佛电梯里有个巨物在里面猛烈撞击。
被冲击的门框周围被墙体“簌簌”落下灰渣,金属门框变形的刺耳声响让人牙酸。
小璃的六条尾巴全部炸毛,她一个箭步挡在成思远身前,虽为狐仙下凡历练,人形皮囊下迸出兽性,犬齿在月光下泛着冷芒,仿佛下一秒就要撕碎来者的咽喉:“师父她不是狐族,是蛇妖在模仿我们同族的送嫁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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