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
小院子中，水流在沿着天井落下，房子没有做隔音处理，响声可闻，淅淅沥沥的。
厅堂里，宗嘉正在沙发上打电话。程泱端茶经过的时候打量了一眼，明明时间才不过一年，俊秀的少年已经褪去了少年气息，眉眼和棱角，连同气质一起逐渐沉稳。
通话的时间不短，他接了好几个电话，等程泱再走回去时，宗嘉朝他招了招手，让她过去。
换做平时去不去还说不准，但到了这时候，被抓到不说，下一步是怎么个意思，人完全还没有给出答案。
程泱朝他走过去。
刚刚洗漱完，她的脸颊带了一点薄红，身上是沐浴露的香气，甜甜腻腻的，香气包含围绕着。
程泱坐在他旁边，沙发很软，坐下去的同时，沙发往下陷，宗嘉带着她的手臂，把人拉近了一些，口中同时在确认安排，做下工作部署。
软绵绵的沙发上，程泱被他拉近，宗嘉顺势捏着她细软的手臂，她皮肤嫩，不一小会，半只手臂带了红，拍了拍宗嘉的手臂，示意人放开，宗嘉揽着她，手下顺着手臂摸上她的耳垂，再往上摸了摸她的发顶，她的发质偏细软，乌黑柔顺，吹完头发后就散在颈间。
电话挂断的前夕，里面的王秘说起了散会后，办公室内宗衡问她的话。
“老板，大boss在会后问起你了，问你去的地方在哪。”
他手下轻抚的动作没受影响，离得近，程泱听的很清楚，适时抬手看了看他。
“好。”宗嘉把视线转移过来，对上她温软的眉眼。
“等我回来再说。”
挂断电话，程泱仍在看着他。
他问：“怎么了？”
程泱眨了眨眼，“影响到你的工作了是不是。”
“还敢说。”
宗嘉捏了捏她的脸颊，随后站起来问她，“吹风机在哪，头发都没吹干，以后想头疼吗。”
“在柜子里第二个抽屉”程泱说，“那你什么时候回去。”
传来抽屉翻动声，宗嘉找到东西，在沙发附近插上电源，让她靠过来。
“过来，帮你吹干。”
程泱乖乖挪了过去。
吹风机打开后的呜呜声想起，头发被撩起，宗嘉挑起她的发，一缕缕仔细吹干，阴天的天气，温热的吹动，轻柔的抚触，让她郑哥人都温暖起来。
宗嘉吹好头发，见人还在怔愣，调转了吹风机的方向，坏心思朝她的脸吹了下，惊得人立即捂住了脸颊，不满的喊他。
“宗嘉！”
他把东西放回原位，顺便应她，“在呢。”
刚好，外面响起来敲门声。宗嘉开门后拎进来一个纸袋，自然而然问她，“浴室在哪。”
小院内只有俩间卧室，另一间因为不住人，浴室并没有启用过。
宗嘉看她表情就知道了意思。
“在你房间？”
她点点头，看着外面门边立着的那把大伞，撑一个人绰绰有余，接着问他，“你要不？”去外面找个酒店。
话没有说完，哪知道这人这么不知耻，看了眼房间方向，指了指，“在那？”
“我去了。”
程泱熬在沙发上等着他出来，也许太过疲惫，听着外面的雨声，身心慢慢放松下来，靠着沙发睡着了。
等宗嘉出来，就看见她软软窝在沙发里，灯光下小脸莹润如玉，没了故意气他的样子，恬静又乖巧。
宗嘉走近将人轻柔的抱起来。
第二天程泱醒来，发现是在宗嘉的怀里。
难怪一晚上都睡不安稳,总觉得束缚。这个人不但用了她的浴室,还睡了她的床。
把被压住的头发扯出来，准备起来时，却一把被身后的力道给按在床上，宗嘉把人拉回怀里，看了眼时间，喊她，“再睡会儿。”
一睡再醒就是俩个小时之后。
洗漱完就有人送来了早饭，摆上桌发现有俩笼小笼包，和b市的不同，这儿的更加小巧一些，皮上褶子捏的更多。
今天相比起昨日，天气仍旧没有什么变化，但是下了一夜的雨已经停了，宗嘉在窗边办公，用的是她的书桌，放在了窗边，抬眼就能看到外面院子的景色。
宗嘉整理完邮件，程泱刚好看完一集电视剧。
他捏了捏眉心，半晌睁开眼，看着人坐在电视前，看了好一会儿，喊了她的名字，就见她带着未消的笑意，窝在沙发上软软的冲他笑。
“明天和我回a市？”
于是这笑就一寸寸消散，程泱摇了摇头。
“我待着挺好的，要不你自己先回去？”看着宗嘉，她又继续补充道，“你先回去，过段时间我就回去了。”
待着挺好的？
宗嘉的表情没变化，眼底的温度却凉下去。
关于她怎么逃也似的到的这里，俩人心照不宣，但此刻一旦涉及，温暖的氛围就好像一下被撕裂开，精心续存的关系被撕开一道口子，程泱似乎能看到那个缺口正在阵阵冒着寒气。
他话里幽幽。
“程泱，别再想跑。”
意思昭然，俩相对峙着，谁也没有低头。
“我回房间一下。”但程泱显然不想多提及，拖延着时间，好像在等着。
等着什么？他不明白。但回避和拒绝的姿态，他看的分明。
宗嘉眼底越发幽深。
进来房间的一瞬，关上的房门就被抵着，他站在门外，单手毫不费力挡住她关门的趋势，程泱撞进他的眼底，不知怎的，下意思觉得不对。
眼见挡不住，程泱后退俩步，站在梳妆镜后面。
“我要整理一下。”
“好啊。”
他没退，看着站着的人，一步步逼近，逼得她往后退，他就越发凑近，直到退到墙壁旁边，退无可退。
挡住他的手指被寸寸包裹握住，带着放在他身侧俩旁，俩人距离一下被拉近，宗嘉低头，正对着程泱的脸庞，视线纠缠，程泱先低了头。
双手被箍住，她挣了挣，想把手抽出来，却纹丝不动。
“我不回去了。”她看着宗嘉，声音凛然带着坚持，后者一眼不错盯着他。
双手被他缠住，宗嘉叹了一口气。
“一定要这样吗。”
“程泱，为什么我觉得看不透你。”他的气息洒在她耳旁，“这一年以来，不是真真实实发生的吗，为什么好像，你一点都不在意。”
嘲讽的看着她，宗嘉钳住她的下巴，似乎在讲道理，又似乎在哄着她，“我们好好的，好吗，泱泱？”
下巴被他的力道钳制住，程泱对上他的眼：“宗嘉，分开吧。”
“为什么你看不透，为什么我会在这里，为什么分开，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努力挣脱的力道却无用，“不喜欢为什么要继续，为什么要在意，分开吧，我只要分手。”
桌上手机一声响。
手机放在梳妆台桌面，页面跳出来消息提示，发消息的是俞景。
程泱看了一眼，呵笑一笑，意有所指：“他给我发消息了。”这个他是谁，指的是：“我是真的喜欢他，很喜欢，宗嘉，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这一下几欲叫他没了理智。
少女圣洁，此刻在他身前却嗤笑对峙，他死死按住的阴郁好像浮上来，手下从衣服下摆抚上纤细莹润的腰肢，看到她眼里的惊慌，凑近她耳边安抚。
“继续吗。”掌心婉转，燥得程泱脸色发红，怒气让她瞪着眼呵斥宗嘉，“你敢！”
他恶意的笑，“我有什么不敢。”
腰间薄薄一片衣衫被缓着速度慢慢翻起。
程泱听到他加重了呼吸。
指尖滚烫，宗嘉看着她的眼泛起红。
外院忽然想起敲门声，早上院门没关，半晌见没有人应，外面的人跟进来，边喊话告急。
“小老板，急事！”
脚步声愈近，程泱倔强着看他，咬着的唇放开，带着微微的啜泣喊他放开。
“和他断了，否则没得谈。”
脚步声更近了。
院外到厅堂不过一瞬的距离，宗嘉不肯停，就只看着人，眼底的意思昭然。
他重复了一遍，“和他断了。”
“不要逼我用手段，你承受不起，程泱，回来吧。”
低泣声压抑，程泱眼底恨恨看着他。
“你先开再谈。”
后背的锁扣作势要被指尖挑开，她的眼底慌然有了实质，话音里带了泣：“答应答应，你，你放开。”
外面的脚步声停在厅堂，没有踏进。
怀里的女生被他揽着，乖乖的被他抱在怀里，眼底是未消褪的惧意。
“真可惜。”
他拍了拍程泱的背，“乖，答应了就要做到，下一次没有停的机会了。”
打横把人抱到床边，指尖擦拭掉她眼角的湿润。
“泱泱乖，在这等我。”
随后出了门，门外站着的是小助理，看见宗嘉出来，急急忙忙凑上去，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等宗嘉再回来，哄着人打开密码，里面的新信息跳出来，一张张图片记录着一片树苗的生长。时间上不算长，图片之间几乎看不出区别。
这地方他去过，在那里他收过一朵小花。
图片后跟着一句话——
“小邻居，你什么时候回家，天天远程给你看树，都要看麻了。”
宗嘉指尖微动，他毫不犹豫的删除了联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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