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那操蛋的开学
赵程道:
“最近再闹着要我爸给她活动，活动到一个好一点的班。”
“我妈是从来不敢管她的，她不喜欢我妈，也不喜欢我们，大家都知道。我妈钱还没多到烧得慌，也没吃饱了撑得慌。”
“其实我妈早想要你到我家去玩了，但我家那种情况……她叫我们出来多玩一下，别急着回去。”
“那就多玩一下啊，我太无聊了。”
“你别太任性了，我觉得你哥哥有一点不高兴了，之前给宋小汪取名的时候，他一句话都不说。”
陆敏和赵茹雪也坐了进来。
赵茹雪自发地加入讨论:“我也觉得他有一点不高兴了。”
宋泠睁开她的眼，翻身而起，看到客厅里宋清和温时事说话，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宋清笑得那叫一个灿烂。那双眼睛里全是深情，波光粼粼的。
陆敏作为知识分子，一般是最后一个发言总结的:
“他和你同一天生日，我们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忽略他了？你看，是个人都会想要祝福和礼物吧，如果你们生日，”她这句话是对着赵程说的:“我们却只祝大雪生日快乐，你会不会不爽？”
赵程的回答从侧面佐证了陆敏:“我会有一点点不开心。”
“我和他又不是一天的生日，你看他笑的多傻。宋清不想要礼物，他要是想要的话，他抢都会抢走的。”
赵茹雪不知道怎么又得出了一个结论:“泠啊，其实你笑起来和他一模一样。”
温时事依依不舍地拒绝了宋清的挽留，他又来问:“泠啊，你不送我吗？”
你都这么说了，能不送吗？宋泠不情不愿地起身穿鞋。
宋泠把他送到电梯口，他从怀里掏出一物给她。
“泠生日快乐。”
宋泠简直是受宠若惊啊。
“谢谢。”我万没有想到你会给我送礼物。
温时事转身潇洒下楼。
宋泠之前不喜欢温时事，他也没多喜欢宋泠，他都差点要和宋清上演一出断背山了。
宋泠边走边拆，这个结打得很好解开，是一本书，王国维的《人间词话》。
她在陆敏的书架上看到过相同的一本。
她们折腾了一下午的宋一汪，然后才回去。那是因为赵程家离得有点远，明天还要上学。
她们谁都没感到遗憾，因为她们明天还要见面。
宋泠很早就起来了，她的好日子结束了。
吴楚附高在众多高校中算比较松的，君不见一中三中何等严苛，但还是基本上继承了我国高中的一贯作风。
如果去国际部，宋泠就会快乐很多，可宋泠是实打实的本国人民，未来现在都将长期待在国内。
宋夫人连宋泠去上高中都舍不得，要不是宋宅离附高实在太远，宋泠根本不会出来住，更何况出国乎。
如果去艺术班，宋泠也会快乐很多，她就会有很多时间来画画。
可是她也没有，她现在还在苦苦熬着，她对她的学业爱得有限，完全不足以让她继续熬下去。
附高的生活很简单，六点半开始上早自习，这个点天都没亮，九点四十下晚自习。周末这种高级的东西是没有的，半个月放一次假。
就比如现在，宋泠带上她的寒假作业要去报道。
她们当中只有陆敏是住寝的，为了方便她学习。附高有不准带手机的规定，这项规定一向只存在于纸面。
陆敏却格外较真，她每次回去都会乖乖把手机上交。
她经常错过饭点，可能是去做一道题，也也有可能是为了看到结局。二十分钟的吃饭时间能干嘛。
赵茹雪是在学校对面找到宋泠的，她坐在米粉店里吃粉，杂酱粉。她就坐在最外面吃，熏出了一身的汗，熏出了眼角一点微微的红。
眉目多情，语言常笑。
她们一起去报道的，宋泠来之前一直以为报完道，走读的回家，住宿的清东西，但是温时事告诉她们，今天好像要搞什么开学典礼，就在下午，晚上照常上晚自习。
一节课都不上，那上什么晚自习。
姜老说，下午一点半准时在教室集合，在此之前爱干嘛干嘛去。
宋泠坐在教室最右下角的位置，她紧挨着后门，这个位置是她自己选的，她觉得这里自由。
尽管她的班主任经常在后门站着。
陆敏赵茹雪都愿意和她一起坐，宋泠选座位时还幻想过左拥右抱，但是这两人都被姜老调开了，现在她们两个做同桌。
男女不得做同桌，于是赵程便成了她的前桌，宋清坐在赵程旁边。
前后终不如同桌那么方便。
最后由于种种原因，宋泠旁边的位置被空出来了。她得以享受贵宾的空间，她们什么杂七八拉的东西都喜欢往里面塞。
宋泠要去帮陆敏，她一个人来的。知识就是力量，书是很重的东西，陆敏一个人根本解决不了，她还住六楼。
她们是个四人寝，但只住了三个。去年刚开学的时候几乎满员，当新鲜劲过去之后，就回家住了很多人。
宋泠费力拖着一个行李箱，赵茹雪一手拎着一床被子，另一只手提着一个袋子，里面装床单枕头的。
赵茹雪真是个贤妻良母，她居然会摊床单，这么高超的技术宋泠一直都没学会。
这两人都很利落，看着宋泠:“你让让，别挡道。”
“那我干什么啊？”
“你……你去把垃圾倒了，知道垃圾场在那里吗？”
宋泠隐隐约约记得，她拉着垃圾桶出去了。她到了地方，光靠直觉竟然也找到了。
回来时步履轻快，她真是个小天才。从今以后，她就改名叫人形导航了。
她面前有个姑娘，那姑娘长得让宋泠莫名想到一个词，体态风骚。
细腰长腿，走起来时胸一跳一跳的，那腰臂比真是绝了。穿着这么厚的衣服，都能看出来。
她看人时从来都大大方方看，完全没有避讳当事人的意识，她的眼睛是干净的，没有丝毫□□，犹如婴童。她□□裸地看着人家，姑娘也大方。
“你好同学，你知道学校商店怎么走吗？”那姑娘的五官也很绝，杏眼鹅蛋脸，完全可以称得上美人。
宋泠很热心为她指了路，但是她好像还是分不太清楚。宋泠觉得时间还来得及，干脆带着姑娘往学校商店去了。
等到遥遥可以看到商店时，宋泠就指着那座红色建筑道:
“你看到那里了吗？那就是学校商店，我先走了，祝你开学快乐！”
这话真是虚伪至极，谁开学会快乐啊。
等到宋泠回去时，赵茹雪和陆敏把一切都做完了，只等宋泠回来。
宋泠一回来就迫不及待要跟她们分享这事。
赵茹雪不急不慢，递给宋泠一装好水的塑料杯。
“我不信，慢点喝！谁有我们泠漂亮，”
宋泠向陆敏借了一只笔，撕了她一页草稿纸，只有陆敏才时时带着纸笔。
她迅速在纸上起草，寥寥数笔，就画出了那姑娘的轮廓。
赵茹雪一向找不到重点，“泠，你画得越来越好了。”
“真的，我看到了这样一人，我还带她去小卖部了，不然我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赵茹雪本来不把这事当回事，现在也来了兴趣。
“我在我们学校没见过这样一人啊，可能是新转来的？”
陆敏赞同她的观点，陆敏强烈要求宋泠把这人全身都画出来。
这件事费了宋泠一点时间，于是她们理所当然来晚了。
宋泠一看到赵程就要拿画给他看，努力地比划出给赵程看，赵程就是咬定她在骗人。
宋清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罕见搭理宋泠了。他一直觉得他妹这种行为有一点变态，而且在暗地里给自己增加了无数的烂桃花。
他问宋泠要画看，赵程便递给他。
宋清一言不发，怔怔地看着画，场面一度陷入尴尬。
他的沉默对宋泠一向极有威慑力，宋泠觉得空气都凝固了。
还是他自己打破了尴尬，
“这画能送我吗？”
还没等宋泠开口，他就将画妥善收好。那张画已经有一点皱了，他压在字典里。
那种温柔，就好像对着他的洛神。
……
宋泠觉得她刚睡着，然后就响铃了。
当代高中生，绝对是特困生比例特高的一个群体。
宋泠昏昏沉沉听着校长的讲话，教导主任的讲话，学生代表的发言……
他们在台上发光发亮，他们在台下发疯发狂。
等待钢琴表演时，台下人瞬间清醒了一大半，无他，表演者漂亮尔。
宋泠清醒过来后瞬间去推赵程，看到没，就是她，就是我今天遇到的小姐姐！
她兜里的手机在一震一震的，宋泠弯下腰，借着赵程做掩护，去看手机。
在这种环境玩手机，那完全就是作死，她班主任就在后面坐着，还有教导主任。尽管规定只存在于纸面，也不好当着众多老师的面打脸。
宋泠不怎么害怕姜老，她能拿她怎么样！她害怕的是宋夫人，宋夫人要强到了贪心的地步。即使不在她身边，也不肯完全放过宋泠，如此身份，也时时与姜老通着热线。
是宋清，他指使宋泠去给他买花，九百九十九朵。
还九百九十九朵，你知道那有多重吗？
那就九十九朵。
十九朵，红玫瑰，帮你写纸条。
三十六朵，那黑卡给你。
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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