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决定
入夜，蝉鸣之声在山洞外“嗡嗡”响个不停，使本身寂静的夜晚变得喧嚣。
洞内，熊熊的火焰燃烧，发出“哔哩哔哩”的声音。三个人坐在火堆旁，安静而沉默。
乐凰抬眼默默瞧着眼前的静思的二人，还是优先开了口。
“为什么要我来听你们商议？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虽然她曾经见过那个妖物两次，可她除了硬往上冲之外，也着实没什么好主意。
“叫你过来不是让你来出主意的，而是对你的保护。”火焰的光亮映照在萧意的俊脸上，使他的眼神充斥着迷离与幽幻。洞内的的温度缓缓升高，让乐凰的脸颊不期然地发烫起来。此时，她已经分辨不出到底是因为焰火还是因为他的话语，只是觉得在妖怪神出鬼没的森林里，还有给予她的一丝温暖吧。
“慕师兄也同意吧？”萧意对慕尘道。
“同意。”慕尘没有过多的语言，然而只一句“同意”便让乐凰的心更加热了。
“我不怕那个妖怪。”乐凰加重了字眼：“我来到逍遥派是为了学习如何除妖的，这次正好可以实践。我要倾尽自己之力，降服妖怪。”
“这次的妖物可不同往日。你还没除过妖，自然不懂其中的厉害。”萧意说道：“以往我们碰到的小妖，不需片刻就能将之降服。而这次的这只，显然妖力要强得多。你没有经验，切不可一个人随意冲上去。”
“所以，我们要想个法子，围住它，一举歼灭！”慕尘补充道。
“什么法子呢？”乐凰有些好奇。
“你看过‘三十六计’吗？”慕尘问道。
乐凰摇摇头。
“人比妖聪明，我们可以设个圈套，将它引入，再除之。”慕尘解释道。
“也就是说我们需要先做个诱饵，制造圈套，然后再将它歼灭？”乐凰问。
“没错！聪明！”慕尘的脸上微微扬起了一丝笑意。
“于是，最大的问题就出现了。到底谁去靠近那只怪物。”萧意摇摇头：“哼～我想，看到那个影子之后，就没人想去做诱饵了吧？”
“我啊！”乐凰的眼睛倏然睁大，散发着兴奋的光芒。
“你不许去！”异口同声的回复让萧意和慕尘都微微一愣，二人对视一眼，便略带嫌弃地向不同的方向瞟去。
这是怎么了……平时说话可没这么整齐！倒是在这件事上意见相同了起来……
她撅起小嘴，斜睨这二人，连语气都冲了起来：“你们干嘛不让我去啊？不是正好没人去吗？”
“你要听话。”萧意哄道：“当诱饵太危险了。这种事情只能让男……师兄们去。你入派太晚，不能去！”
“可我愿意啊，千金难买我乐意！”
“我去吧。”慕尘的声音幽幽传来，打断了二人的对话，也令乐凰一震。
他可是大师兄啊，万一出了什么事，这些师兄们要怎么办？师父那边要如何交待呢？
“慕师兄，你不能去！”乐凰急道。
“我心意已决。”微弱的火苗在慕尘的眼中燃烧，带着一丝希望，带着他们的未来。
散会之后，三人皆留在了同一个山洞内。乐凰躺在洞的最里面，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她的脑中一直浮现着慕尘刚刚望着火光的侧颜。不能……不能让慕师兄一个人去。她起身坐好，沐浴着月亮洒下的银光，双手合十。
娘亲，这次无论有多危险我都要去试试，不仅为了与您的约定，更为了慕师兄。他是逍遥派的大师兄，逍遥派的将来还需要他的支撑。所以，他不能出事。
月光淡淡撒在她的脸上，现出坚毅的神色。她意已决，不会更改。
第二天，天气晴朗，阳光晒在身上有种让人舒服的暖意。可此时，众位师兄们的脸色冷峻，丝毫没有感到半分的温暖。
“众位师弟，该说的我已经说清楚了。这几日，我会根据遇袭的地点寻找妖物，你们只需照顾好自己。待我踩点之后，一起做圈套，歼灭妖怪。”慕尘望着众位师兄弟，郑重其事地嘱咐。
“那……慕师兄，万一你……”一位师兄踟蹰道。
“呸呸呸！你乱讲什么？慕师兄武艺高强，怎么会出事？”他身旁的师兄急道。
“别吵了！大家各自去忙吧。”慕尘转过身，朝之前那位遇难师兄的尸体处走去。
刚走没几步，慕尘似乎觉得身后传来“刺啦刺啦”的脚步声，他扭头一看，竟是乐凰在默默跟随着他。
“你……怎么跟着我？”慕尘问道。
“我那日说我要去做诱饵的，绝不反悔。就算你要主动，我也会随你一起。”乐凰望进他的眼里，执着说道。
“你怎么那么倔强，快回去，这里很危险。”慕尘紧走两步，在与乐凰不到一拳的距离处站定。她仰着头，仍然不服输的坚持着。
“我不，你去哪里，我去哪里。”她环抱着胸，又生起气来。
“萧师弟有句话说对了，你果然不听话。”慕尘摇摇头：“你可知这只妖物有多危险吗？”
“我知道，可我还是想和你一起。”乐凰急道，眼中掩饰不住的担忧。
慕尘一怔，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在心内流淌。他望着她的眼，眼中的光芒似星辰大海，让人移不开目光。
“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你在意我，我很高兴。”久违的温柔飘入耳畔，乐凰心下一暖，可下一秒，却又担心起来。
“不管怎样，我都要看到你是安全的。”她抿着唇，眸子中溢出认真的神色。
慕尘的嘴角微微上扬：“这是我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感受到别人的关心。”
“怎么会？你的父母呢？他们总该是关心你的吧。”乐凰问道。
“我的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了。”他半垂着双目，似掩饰了什么，可这并未逃过乐凰的双眼。她双眸一颤，心内五味杂谈，本不该问出的话，也因关切脱口而出：“怎么会去世呢？”
“算了，不提这件事了，陈年往事罢了。”慕尘淡淡一笑，轻松撇开话题，可乐凰知道那笑有多苦涩。
“你想要和我一起去，其实是因为你的目标吧。”他轻轻说着，眉间锁着一丝无可奈何：“抑或是我身上系着逍遥派的未来，对不对？”
说到这儿，不知怎的，慕尘突然间有些害怕。他害怕乐凰说出“对”的答案，却又隐隐渴望自己在乐凰的心中，有那么一丝丝的特别。他有些焦灼，心里如同拎着半桶水，来回晃荡，晃得他难受。可表面上，他还是那般平静无波。
乐凰并不知道慕尘心中所想，她缓缓低下头，脸颊微微泛红，内心纠结着。
这个问题要如何回答呢？
说不是吗？在她心里，这些确实是她坚持的理由，但都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
她反复搓着手指，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一般：“这些……都是理由……也都不是理由。真正的理由是……我不希望你受到危险和伤害……”
话音刚落，乐凰的脸“刷”一下更红了。她从没有像今日这般表达过感情，即便是和父母，都没有如此直白。她捂住脸，通红的耳廓在灿烂的阳光下异常好看。
“怎么不敢看我？”慕尘脸上漾着笑，哪还有刚才的焦灼和担忧。他长臂一伸，一把将乐凰捞到自己面前，握住她的肩。乐凰有些失措，瞪大双眼瞧着他。慕尘稍稍靠近，闻着她徐徐而来的发香，越发觉得沁人心脾。
“其实，我不让你去也是担心你受到危险。输了我可以，但不能输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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