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 生死轮回
齐菲菲迅速的解下了晕倒的安秉仁身上的枪，硬塞到了张师兄的手里。
“枪声一响，你们在外面的人坚持不了多久了，6楼的巡逻兵也会发觉到异常，很快就会下来，还有一楼休息的大兵也会醒过来，你们这个时候再进去就是找死了，跟我们一起走吧？”
齐菲菲看了眼柴延波，对方的破窗效应还是很可以的，这会已经扒出一个狗洞大小了，齐菲菲的身材爬出去没问题，再扒个三五分钟，绝对也是条生路。
之前张师兄带了百多个帮手，控制住了门口的大兵，再进来扫荡休息区，然后合围6楼，还真的有可能跟卫少尉谈一谈，虽然齐菲菲觉得谈也不会有什么效果。
但如今医院外的第三队已经回来，第二队的休息兵和6楼的巡逻兵又都受到了枪声的提醒，齐菲菲不觉得张师兄还有胜算。“有了这枪，要打要逃都方便些。”但对方斗志满满，也不是一两句劝得回的。
外面的枪声从最初的密集到零散，只怕外出的第三队很快就会回来了，包括张师兄在内的一众武术社团学生都脸色发白，如果说之前大家轻松制服了现役军人，浩浩荡荡还真有点打家劫舍的山大王的感觉的话，那么如今他们所直面的，就是人数与自己不相上下，并且训练有素，最重要还有枪的部队了。
“不，我们不能逃。”张师兄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要是在这里逃掉了，最终……早晚不还是会死吗？更没有脸面去见已经出事的兄弟了，与其被人追在后面打，不如在这里拼了，哪怕一命换一命也不亏，更何况还能救像你们这样想要逃命的普通人，这就值了。”
“没错。”“是的”。“师兄说的对。”其它人也喊了起来。
齐菲菲点了点头。
精神系领袖大抵就是这么一种存在吧，带出来的兵都跟领导一个风格的。
卫少尉的部下，如今全是面容严肃，满怀的自我牺牲精神。
而这位张师兄拉来的人一个个热血奔放，感觉脑子里少跟筋似的。如果换个时间相遇，单纯的大兵们跟热血的武术汉子未必不能做个朋友，可惜了，如今因为立场相左，一上来就是生死之战。
柴延城扒下来最大的一块水泥墙的同时，齐菲菲已经将几个晕过去的大兵们身上的枪全都解了下来。
“那你们至少拿着这些吧。”齐菲菲含着眼泪说道：“多余的武器放在一楼最西头大厅边上的儿童接种室里，这个部队的首长卫少尉现在在6楼的院长办公室里，还有……除了我们别再随便救人了，这里的人都已经被卫少尉洗了脑，不一定领情，反而还可能会伤害你们，我……我能帮你们的就这些了。”
“啊？这就帮我们挺多了啊，我看你们人也不少，这枪你们拿着好了，其实我们也没太用过，不是很会用啊。”张师兄被齐菲菲这一脸的千里送别的表情吓了一跳，虽然他们面临的是生死之战，不过这姑娘一脸的生离死别是有多重感情啊？
“师兄你别再废话了行不行，赶紧着的出去救人了啊。”后面的师弟们都喊道。
“哦哦哦哦。”张师兄也觉得这会不是婉拒小姑娘爱意的时候，齐菲菲硬塞过来的枪，也只能急忙拿了塞牛仔裤口袋里，最后还是拎着棍走的。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了，齐菲菲才擦着眼泪用领域锁上了门。
“妹子……”先开口的反而是一直当隐身人的翠花：“你……你把枪都给了人家了，我们……我们可怎么办啊？”
“人家是拿了性命去救人去了，这枪拿在他们手里总比我们手里用处大些，要不然你跟着他们去？”齐菲菲问道。
“不……不了，我……我还是跟着你吧。”翠花不吱声了。
“说的话倒挺好听。”莫远山坐起来，冷笑道：“义正辞严的，你怎么不直说你拿这些人当投路石用，他们太显眼了，过会儿大兵们一路追着他们去，我们就算算在医院外面散步，估计都没有人顾得上了。”
齐菲菲不说话，但心情一半低落一半放松，她确实就是这么想的。
同样是异质性群体，也可以分为两种：
无名称人群和有名称人群。
前者类似于马路上的人群，临时聚集擦肩而过，如同齐菲菲和莫远山，活命的目标一致，就可以暂时同行一段路。
而后者有名称人群则不同，因为其具备了前者所没有的责任感，必然会在群体中产生同一目标。
张师兄即是精神系的潜力领袖，这一群人又有相同的目标，那么他们便不会退缩，最终的结果就是，不是这些武术生说服未果后击杀大兵，就是这些人被士兵所杀。
齐菲菲有点希望是前者，但事实上很可能是后者。
而不论两者为何，一边要屠校保存全人类，一边要捍卫自己的生存权，这两种截然不同的目标撞到一死，只会是一场恶斗。
齐菲菲这几条小游鱼在这种场面里，根本无足轻重，所以张师兄不肯跟她们一起逃，反倒方便了齐菲菲等人的逃跑，齐菲菲之前一边嘴上劝着张师兄跟自己一起走，一边将所有的枪都塞给了张师兄，其实本心里是希望他能够去迎战的，所以那时齐菲菲才会眼含热泪，不是难忍分离之苦，而是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会为了生存下去，鼓励另一群人走向死路。
“行吧，眼泪真虚伪，不过你做的倒也没有错，就算你不送枪，他们也一样要去送死，外面的情况怎么样？”
“至少这走廊里附近，是没有人了。”齐菲菲说道。
她的领域只能构建建筑物内部，外面的情况无法探查，但不说现在半夜三更，光是柴延城扒的那个水泥洞，如果这个侧门附近有人的话，也早就被人发现了。
“那就快点走吧。”莫远山说着爬了起来，率先走向了洞。
“仁哥，快点起来了起来了。”齐菲菲拍安秉仁的脸，虽然早知道精神系够脆，可是张师兄这种棍扫一大片的打击，普通最多也就造成个擦伤吧，结果所有的人格都是一击就晕，让人觉得已经无法单纯用弱来形容了，这是纸糊的吗？
结果齐菲菲喊完后安秉仁没有醒，反倒是扒拉墙洞的柴延城倒下了。
齐菲菲：“……。”
在生死已现的一瞬间挂掉？会不会有点太感人了？
这什么情况？这一位可是完全没有受到过打击的？
那就只能有一种可能，莫远山将人格都收回了。
“疯了你。至少带上一两个啊。”齐菲菲低声说道。虽然人少是容易逃跑，可是莫近水、她和翠花全是无战力人员，人格们身体再脆，对上普通人还是很有攻击性的，毕竟这世上像张师兄那种即有精神力又有肉体攻击性的人少啊，退一万步，就算碰上了大兵来不及操纵，也还有个挡子弹的作用嘛。
“眼瞎的吗？这些尸体已经不能再用了。”莫近水说着，钻出了洞。
“……”尸体？
齐菲菲低头，安秉仁的新身体除了叫不醒并没有什么异样，但是其它人，特别是一直在高强度使用破窗效应的柴延城的身体，已经断气了。
齐菲菲倒吸了一口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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