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来访
大汉盯着地上的碎银子，眼珠子都快要从眼眶里掉出来。
“小娘子这是何意？”快说吧，就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对不？
“我的意思是，只要你说出来是谁指使，然后按我说的去做，她付给你多少银子，我付你双倍，这样岂不皆好？”
汉子眨巴眨巴小眼睛，不对，这里头一定有诈。
“三倍。”阿生弯起手指做了一个比划。
财帛动人心，大汉剩余的半丝犹豫即刻烟消云散，如倒箩筐一般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悉数还原。
少年交叉双手环抱于胸前，沉思了片刻：“那你还是照着她原计划做吧，找人传个信给她，说事情已经办妥了。”
想不到姑娘未来的婆家居然这么歹毒，还要找人毁自己媳妇的声誉。虽然听汉子的意思是，他只要拐走姑娘几日再放她回去就行，不需要他做什么其他出格的事情，可是大汉朝民风再怎么开放，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被拐走几日，彻夜不归，就算是什么事都没发生，名声也足以尽毁了，以后姑娘哪里还能找到好的婆家。
闲汉虽然不明白面前小娘子的用意，不过他不需要明白，不少他银子就行。
邢府中的戴氏得了心腹婆子的传话，蒙着盖头忍不住笑了起来。
真没想到事情会如此顺利，她且再耐着性子等上一日，等五姑娘被拐走的消息在京中传遍了之后，她就不信那位高高在上的天子还能把一名失节的女子硬塞给她儿子不成。
第二天，天空刚刚泛起了鱼肚白。苏府五姑娘被拐的消息不胫而走，传遍了京城的每一个角落。
不管是脂粉铺的圈中贵女子，还是麻花铺荆钗布裙妇娘子们，都在掩嘴而笑地传谈着。
听到闲言的苏府下人，马上揽着竹编菜篮子飞快地跑回府中。再以一传十的速度散播给各院子的婢女，婢女又以献宝一般告诉了自家的主子。
珊瑚听到了之后，提着裙角，匆匆走进了主子的里室，迫不及待地把消息告诉了苏芮。
“你说的可是真的？”正在穿戴的苏芮听到心腹丫鬟的话，立马反问道。
“假的消息婢子哪敢扰了姑娘的清净，今天早上整个京城都知道了，街上大家都在说呢。我刚遇见负责每个院子送茶的钰儿，她都说这两天送茶过去东厢院，都没见着五姑娘的人呢。”见主子对自己的话有质疑，小丫头以拍胸脯的语气说道。
姑娘这几日心情都不大好呢，就是因为那天在院子里被五姑娘气到了，回来害她都挨了好一顿骂，这下可真是天开眼了，最好那拐子把五姑娘拐走再也不要放她回来了。
苏芮心情一时复杂了起来，如果五妹两日都没回府的话，祖母那里不可能不知道吧，而如果祖母知道的话，怎么会没有动静呢？
苏芮咬着唇，百思不得其解。难道祖母知道了，却把消息压了下来？以祖母对那丑八怪的偏心，这事不是没有可能。要是那丑八怪真的被拐走了……想到这里，苏芮嘴角忍不住溢出了一抹冷笑。
南苑里，同样听到闲言的薛老夫人气得脸色铁青，连连怒喝：“到底是哪个黑心肝的这么污蔑我们府上的丫头？”
青涩的婢女慌忙摇头，她也不知道是谁说的呀，反正大家都在说，老夫人可千万别拿她出气呀。
棉帘一晃，冲进来一个身影。
“襄儿？襄儿呢？襄儿在这不？”
等身影站定，薛老夫人才看清这是自己的大儿子，苏同文。
“母亲，外面都在说襄儿被拐了是怎么回事？襄儿有没在你这里？”
他刚在三品茶庄喝着早茶呢，谁知道隔壁桌子的几个老家伙，居然说他女儿被拐了，他还没来得及与那人理论，便一路跑回来了，去了女儿的院子，没有找到人，以为是在老母亲这。
“一把年纪，毛毛躁躁的作甚。”老夫人中气十足地用拐杖锤了一下地板。
什么？自己的老母亲说自己一把年纪？这是什么逻辑？固恒伯悻悻摸了摸鼻子。
“是儿子毛躁了，那母亲是否知道襄儿在哪里？”
“五丫头在静陀寺。”
老夫人说出这话的时候心里也没底，五丫头是去了静陀寺她是知道的，可是外面怎么都传她被拐了呢，难不成去静陀寺的路上就被拐了？
“襄儿去静陀寺做甚？”
苏同文一听心里有了着落，脸上又恢复了笑意。
这时又冲进来一个老头，气喘道：“老夫人，泰荣侯夫人来了，说要见五姑娘。”
老头是苏府的门人，因跑得太急，胸脯还剧烈地起伏着。
“你可看清，来人确是泰荣候夫人？”
薛老夫人拄着拐杖缓缓站了起来。
王老头缩了缩脖子，他看是看清了，不过他也不知道那人是不是就是泰荣侯夫人呀，泰荣侯夫人没有来过伯府，他也没见过。那人的随从说她是泰荣侯夫人，看着气质倒是富贵的。不过他也没敢多看，马上就赶着来禀报了。
“泰荣侯夫人？她来做什么？”
苏同文背手而立，神情肃然。难不成那女人也听说襄儿被拐了，所以着急着过来吧，这还差不多，看来女儿的未来婆家对女儿还是关心的，嗯，一会顺便问问邢府打算什么时候过来提亲好了。
“让她去花厅候着，我这就过去。”薛老夫人握着拐杖的手紧了紧。
得了吩咐的老王头咚咚咚地出去了。
等固恒伯和薛老夫人赶到花厅的时候，只见花厅里黑压压地站满了人，一时竟辨认不出哪位是泰荣侯夫人。
薛老夫人眼风扫了扫老王头，这糟老伯子真是老糊涂了，有这么多人来了，怎么不说清楚呢。
好在穿着一身翠绿色罗裙的戴氏先开了口：“薛老夫人，我今日听说我的未来儿媳，苏五姑娘不见了，听到这个消息，我在府中坐立难安，想要过来见见她，好让我这老太太得个安心。”戴氏笑得一脸慈眉善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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