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给吃掉了

　　“散啦……散啦……都活腻味啦……贵人们的事，也是你们能瞎叨叨的……赶紧把剩下的麦谷拉完……”

　　啪的一声鞭响，只见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汉子一马鞭抽在龟裂的土块上，斜着眼睛打量着越唠越跑偏的众人。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刚才李家刘娘子在的时候怎么一个个的屁都不敢放一个，现在倒都装什么游侠儿！”

　　在管事汉子的喝骂声中，围观的众人呼啦啦地作了鸟兽散。

　　说话间，刘氏一行人坐着驴车已经回到了李家大宅门口，看着刘氏母子三人从驴车上下来，围在大门口议论纷纷的人齐刷刷地闭了嘴，排成一排，半弓着腰向来人行礼。

　　“太太……大少爷……大小姐……”

　　这时有那手脚麻利的，忙小跑两步上前，替三人推开了大门。

　　推开门的瞬间，一个身着暗绿锦缎袍子、头戴暗绿锦缎镶方形羊脂玉员外帽的圆胖老汉和一个身着暗红色锦缎长马甲，额带暗红椭圆镶翡翠抹额，拎着一串儿翠绿翠绿的翡翠佛珠、同样圆胖的老妇人，前后脚从大门里面窜了出来。

　　未待刘氏母子三人进门，老汉一把抓住刘氏的衣袖，眼中满是急切地问道：“小……小哑巴呢……她咋把未家给招惹啦？这未家要是怪罪下来……”

　　他身后的老妇也向刘氏投来同样急吼吼的眼神。

　　刘氏看了眼身前打扮得跟个王八成了精似的老汉，啪的甩了下老汉抓着自己衣袖的手，白了他一眼，抻着长音儿冷声问道：“这青天白日的，公爹……这是要……扒灰吗？”

　　老汉瞬间涨红了脸，尴尬的搓着双手，被刘氏在众人面前不留丝毫脸面的一句话，怼的屁也放不出来一个，只得干嘎巴着嘴，不知怎么办才好。

　　“胖丫儿啊……”

　　“咳咳……”听到这个称呼，李老汉吓得白毛汗都出来了，马上咳嗽一声示意自家老太婆，你自己作死不要紧，可千万不要连累我呀！

　　“长贵媳妇儿啊……看你说啥呢，这大夏天的，也不烧炕，扒什么灰？”李老婆子收到自家老头子发过来的信号，狠劲白了李老汉一眼，都是你个老东西，跟儿媳妇说话就说话，上手干什么，还得自己给你擦屁股，忙打着岔说道：“你公爹是问你，那小哑巴人呢？”

　　李柔柔看着自己被自家祖父祖母堵在大门口进不去院，顿时不耐烦起来，心里念叨着，这常记什么都好，就是这大夏天的，熟食做的有点咸啊！

　　三个猪蹄两个酱肘子下了肚，有点齁的上，这两个老不死的堵在大门口干什么，人家还着急进屋喝水呢。

　　越渴越着急，越着急越渴！

　　李柔柔一手抓着个啃了大半的猪蹄子，一手拎着个装熟食的油纸包，小跑着往她祖父祖母跟前挤，身后跟着下了驴车的李继祖赶快一把的扶住了李柔柔的胖胳膊。

　　“妹妹，慢着点，别摔着了。”

　　讨厌，人家正齁着呢！李柔柔一膀子甩开自家哥哥的手，举着猪蹄子和油纸袋向李老汉和李老婆子喊道：“小哑巴……嗝……嗝……在这呢……”这下倒好，一着急，特么的被噎到了。

　　李老汉和李老婆子听到这，望向李柔柔高举的双手，又看了看李柔柔油渍麻花泛着光的大肥嘴唇子，齐齐向后厥去，这……这……怎么……怎么就能把人给吃了呢。

　　这俩老的一晕倒，把李柔柔也下了一跳，完全被这俩老货弄蒙了好不好，自己也没说什么啊，怎么一句话就把这俩老东西给撂倒了呢，不过她经这么一吓，倒是不打嗝了。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人给抬进去呀，白吃饭的，没点儿眼力见，扔这大门口停尸啊？一帮子的废物点心。”

　　刘氏扭着肥屁股，甩着艳红艳红的手帕子，指挥着围在一旁的仆从喝骂道。

　　等到众人七手八脚地将两个老的抬到西厢房，已经安顿停当过了半天的时间，李长贵才一身酒气，打着饱嗝，摇摇晃晃地从外面晃了进来。

　　“都堵这儿干啥呢？看小媳妇儿洗澡呐？”

　　屋里挤得满满当当的下人仆妇纷纷低垂着头，看自己的脚尖，就当没听见这个缺心眼儿的讲的话。

　　这西厢房是他李长贵老爹老娘的住处，母的就他娘一个，连伺候的下人，他那抠门媳妇都没给安排一个，除了一个老太婆，哪有小媳妇洗澡给他看，是不是傻？是不是傻？

　　“这一大清早起来就灌一肚子的猫尿，你家趁金山银山啊？啊？啊？”刘氏一个健步冲了上去，揪着李长贵的耳朵骂道。“还看小媳妇儿洗澡，说，你都看过哪些个小媳妇儿洗澡？”

　　李长贵瞬间打了个哆嗦，酒都吓醒了一大半，心里暗自叫苦，怎么没有人告诉他，这个母老虎回来了。早知道她在这，他上前凑什么热闹，早有多远躲多远了。

　　刘氏看到李长贵还敢溜号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拎着他耳朵的手用力一拧，痛得李长贵往地上直蹲。

　　“娘……娘……子……，小心……小心手……手疼……”

　　刘氏见他这幅怂蛋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腚跟脚踢在李长贵的屁股上，将他踹了个大马趴，正扑倒在了李老汉和李老婆子的床榻前。

　　“别叫娘，那才是你娘呢！”刘氏翻着白眼，摇着帕子对李长贵笑骂道。

　　李长贵看着床上并排躺着的二人，只见两个老的进气多、出气少，愣怔片刻，捂着脸拍打着床板嚎啕大哭起来。

　　“我滴个爹哎……我滴个娘哎……你们二老怎么就说走就走了呢哎……怎么就不等等儿子呢哎……”

　　“嚎什么嚎！”刘氏一膀子将李长贵巴拉到一边，瞪了他那干打雷不下雨的大长脸一眼，一只手一个的掐在李老汉和李老婆子的人中上，分别大力一抠，床上的二人痛得嗷一声从床上翻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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