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58章
此事诡异，薛惊云被吓得一僵，眼睁睁地见卿廷殷竟向自己走来，他手忙脚乱却不知往何躲。
卿廷殷走来，一手撑着墙，将薛惊云囚在怀里，原来他竟已高了薛惊云半个头，他竟把玩起了薛惊云的发丝，浮现出笑意神色戏谑道：“怎么？见到为夫，高兴坏了？”
这是怎么回事？！
薛惊云一把回握卿廷殷的手，发现自己竟能直接抓住他，而不是像之前一样被当作空气穿过。
他疑问道：“你一直都能看见我？”
“是，方才阶梯上也是。”卿廷殷弯膝撑着头，“我猜测，这恐怕不是我的幻境，否则为何我们还未出去，但为何好像只我一个人看得见你？”
然而薛惊云却注意到，此时的卿廷殷还未变白发，他撩起卿廷殷的乌黑耳发，丝毫不觉两人的姿势暧昧，一本正经认真分析道：“你比我年长五百岁，这个时间段的我怕是还未出生，恐怕你也属于这幻境的一部分，而不属于该时间的我自然不被别人所看见。”
卿廷殷点头，“如此算来，这时的我大概一百岁左右。”
薛惊云问道：“你方才都是装的？”他脑里浮现起方才卿廷殷的神色，提起他前妻来的失落与阴沉。
“不完全是。”卿廷殷露出个带着苦涩的笑意，“廷烨、廷乐、廷楼、廷城，我已好几百年未曾见过他们了，能再有此番奇缘见他们一面也是很开心的。”
薛惊云不傻，百年后的卿廷殷孑然一身，汀忧山也根本没有他这四个弟兄的消息，这其中又发生了兽潮攻上汀忧山一事，想也知道他们是死在了这场□□之中。
只不过这兽潮是因卿廷殷而起，不知道刚才这来之不易的温情，是不是他们卿家兄弟二人的最后时光……
卿廷殷似知道他在想什么，“还早，距兽潮袭山还有半月时间，况且既然你我已知这只是幻境，又何苦再去经历一番这劫难，不如找个地方避一避这烦人的俗事。”
对啊，既是幻境，又不是历史，卿廷殷大可不按照原来的记忆经历一番，既然是别人的幻境，那么主动权掌握在他们手里。
回想起方才，薛惊云突破了境界，卿廷殷开了界域，他们分明还在荆棘林与那白莲妖打得正酣，莫名被拉入了这幻境之中……
“这幻境的主人，恐怕是某只白莲花妖！”两人再次异口同声道，随后对视一眼不由得对彼此的默契而笑出声来。
“既如此……”薛惊云忍了半响，终于说出憋心里许久的一句话，“换个姿势说话可好？”
卿廷殷噗呲一笑，竟很是高兴他二人身处幻境，可以暂时忘却忘却现实里的烦恼，还可以经历这短暂的相聚时光。他环着薛惊云的腰一把将他压在旁边塌上，咬着他的耳垂吐着热气引诱道：“那你要我怎么说话？”
气氛到位，可显然薛惊云志不在此，红着脸讨论着正题道：“既……既是那白妖的幻境？那为何又要牵连你我，再说了若是那白妖永远沉在这幻境里，那我们不也是会永远待在里头了么？”
卿廷殷倒是并不介意，但他却没说出真心话，他深知薛惊云还挂念着外面，只好解释道：“我也不知为何幻境主不是你我，但只要有何事让那白妖意识到这是幻境，你我就应当会挣脱了这里回归现实。”
“那这该怎么办，我们甚至连究竟是哪里白妖是幻境主都不知……”薛惊云听罢低落起来，身子一下卸了力摊了不动，以为要老死在这幻境之中的低落。
他垂眼，见卿廷殷勾唇一笑，但只是转瞬即逝，随即便露出一幅深思的模样。
“若真是这样，你说我们的真身该不会饿死在外头吧？！”薛惊云被吓得一激灵，满面愁容冥思苦想，突然灵光一现，挣扎着起来抓着卿廷殷道：“既然是白莲花妖，不如我们现在就杀去荆棘林，碰一碰运气万一就找到了那幻境主呢。”
“唉……”卿廷殷还是决心不瞒他了，还是将自己的推断分析与他道：“白莲花妖的幻境有两面性，一面是最值得留恋的美好记忆，一面是潜意识里最害怕的事，既然那白莲花妖幻境在这个时间段，想必是我屠杀花妖和后来兽潮袭山中间。我与它们一族有交集的也就这两件大事，前一件事既然已经发生了，那想必破除之法跟兽潮袭山息息相关。既然它以记忆作幻境，潜意识里定是有回忆可循的，我们若是打破了它原有的记忆循环，想必它自然而然就知道了这是幻境。”
“说得那么复杂……”薛惊云惊道：“意思是我们要在兽潮当日做些手脚？”
“不，大可不必……”
卿廷殷其实不想承认，当年若不是他一怒之下惹了花妖，害得荆棘林气脉流散祸起汀忧山，他的四个兄弟也不会英年早逝。
他潜意识里，终究还是怪自己的。
薛惊云见他神色，流露出的脆弱与愧疚，不由得也让他想起自己的诸多遗憾。他勾手一把抱住卿廷殷，一时动容激动万分道：“既然有次机会重来一次，那么我们就把他们救回来！！”也算是弥补你心里的一个遗憾……
后半句话薛惊云哽咽住了没说出口。
卿廷殷不语，只是闭上了眼睛，突地垂头吻上了薛惊云。
这……这太突然了……
薛惊云还分了神出来，眼尖地瞥见天色未暗，颜宝斋的门还大打大开着，倒不是觉得旁人来了羞耻，心说这幻境里别人又看不见自己，若是真有人来了拜访卿廷殷——岂不是见他抱着一堆空气瞎啃？
想想就觉得有病。
“别……不是时候。”薛惊云还有余力挣脱了出来，推开毫无防备的卿廷殷，下塌去往门外望了望关上了，还自顾自地跟他说起利弊，“这段时间来之不易，你不妨好好与你兄弟叙叙旧……”
他还未说完，一转头又被卿廷殷给压了上，这幻境的逼真甚至令薛惊云惊讶，此时的卿廷殷也真有百来岁的年轻与俊气，通体散发出的气息与味道都不似千年后的内敛沉稳。
若将他们比作一杯茶，那么前者就是杯浓烈滚烫的清冽新茶，而后者则是沉淀许久先苦后甘的老茶。
一个蓄势而来，一个循序渐进，深入他的时候也是如此。
男人低沉磁性就在他耳边：“我说，没那个必要……”
“啊……”薛惊云仰头，露出滚动的喉结，犹如仰颈的仙鹤，他含糊不清道：“为什么，你们不是很久没见了吗？”
“故人已逝，这一场又都只是幻境，何苦再让自己假活一遭。”卿廷殷抱他更紧，胸膛贴近甚至能听见二人的心跳声，他嘴唇磨上了薛惊云灵动的喉结。
指尖深入。卿廷殷也不由得折服，这幻境真是逼真似现实，手感的温热鲜活至极，他愈发动情滑动起来。
“那……怎么办？”薛惊云颤声，“你打算怎么做？”
也是佩服，两人行着此等妙事，大脑竟还能正常运转，一边谈论着接下来的正经事。卿廷殷抬起眼皮，盯着薛惊云生动的表情，松了指尖自己亲力亲为。
“嗯……呃。”薛惊云颤抖一声。
卿廷殷将他抵在门上，语气缓慢平静竟听不出情绪：“我们逃远些，避开这场无用纷争，只要我不在兽袭当日，那白莲花妖自然知道不对，幻境不也就迎刃而解了吗。”
他语气正经得要死，下面却凶残霸道得要命，薛惊云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耳边充斥着房门撞击颤抖的声音，甚至比他自己的呼吸还要激动热情。
脚趾蜷曲，交叉在一起，微微发着抖，薛惊云忍着舒服，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这门要是坏了，我看你用什么借口找人修。”
卿廷殷□□着他的脖颈，“我就说，有妖怪勾引，夜半想上我，被我钉在了门上……”
“你知不知道从一开始，我的脑子里就浮现出一个画面？”薛惊云抹着卿廷殷的耳发，他发烫的指尖擦试着他额间的汗。
感受真实，甚至于两人的体温，亲热间发粉的肌肤，一切都如同真的一般。
“什么？”卿廷殷笑问道。薛惊云坏笑道：“你有没有想过，你一直对着的，都是一堆空气。”
卿廷殷顿悟，薛惊云不存在这个时间段，只他一人看得见他，想想在别人眼里不就是一空气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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