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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清风坐在石凳上专心的抚着手中的箜篌，一时间终于捡完了，柔嘉也觉得有些累了，这才洗了手，静静的坐在楼清风身侧的小几旁边沏茶。

一阵秋风吹来，几颗桂花粒子便落到两人的身上发髻上。似被那香气所吸引，柔嘉便仰头往上看去。

“姐姐，听说桂花是带福气的花儿，常有心诚的人在树下接花，接得越多，那花儿带来的福气就会越大。”柔嘉说着，放好茶盏起身，走到花树下笑道：“今日我也去接一会，得来的福气全都给姐姐。”

楼清风闻言微微一笑，一曲弹罢，也随着那四散纷飞的花儿看去。但见湛蓝无云的天空中，那小小花瓣娇小素净，星星点点，随着清风散开落下，好似下了一场漫天的花雨，又卷来一阵幽幽的香风。

楼清风伸手拈起几粒花儿托于手心，细细观赏一会之后，轻轻叹了一口气。

“姐姐，你怎么了？为何叹气？”柔嘉正拿着一块帕子收集那些花瓣，听她叹气，不由的停住手，走过来一并坐下。

楼清风微微一绽笑容，摇头道：“没什么，就是想到你过不了多久，就要随西陵公子去东晋了，心里有些舍不得。而且，这些日子里，每天练舞习曲，我也真是觉得累了。明年开春就是明月楼的选花大会，你知道的，我无从选择。除了胜出，别无第二条路可走。”

“姐姐----”。柔嘉张开嘴，欲要劝，却不知道从何劝起。但她却忽然想起若自己随西陵祤走后，也许两人此生都难得再见一面了，心中一阵恐惧袭来，手中的素帕瞬间散开，里头的桂花颗粒飘落一地。

“唉，其实也没什么，能见得你觅得良人归宿，西陵公子又是那样尊贵的一位贵人，原也是一件大喜的事情，都怪我悲春伤秋，因着舍不得你，所以才无事叹息。左右而今咱们还在一起，还能早晚相见，何不趁着这些时日，好好一叙？”

柔柔垂眸，看着那掉落在地的花儿随风吹到自己脚下，心中一阵黯然，于是勉力一笑，接住楼清风伸过来的手，紧紧握住。

或许，此前的十六年，她曾经金枝玉叶，贵不可言，但那样华丽的人生到了今日，回想起来也不过是一场繁华美梦，禁不起清醒琢磨。如果不想伤痛，还是不要再去回忆的好。冥冥之中，一切皆有定数，正因为无路可退，所以，她们都只能掩饰下内心的伤痕累累，继续前行。

“姐姐，我们都要好好活着，为了自己，也为了彼此。”

“嗯，阿柔，我知道。好好活着，才是唯一的出路。”

空气里是长久静默，几乎可以听到花瓣摩擦衣襟之声，楼清风见柔嘉看着自己的眼眶微红，叹了口气，取了帕子给她擦拭眼角，又移开话题道：“昨夜里，宴会可是很热闹？都见着些什么人了，西陵公子身边，可有随侍的姬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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