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图案
他头发还没有干，银白的发丝带着潮湿的水汽服帖的黏在脸颊，看着乖巧又柔软。
褚寻见状拿起他手上的毛巾轻轻搭在他头上：“擦完后多走走，等它自己干，少用些吹风机。”
头上的触感温暖而轻柔，带来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痒意，言业生双手忍不住握紧：“嗯”
看着言业生擦头发那乱七八糟的手法，褚寻有些无奈：“过来。”
言业生停下动作，抿抿唇，来到他身边。
等给少年擦完头发，褚寻起身去卧室拿了件t恤：“先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免得着凉。”
纵使天气并不冷，甚至说得上干燥，但看着言业生那瘦弱的模样，褚寻还是担心他着凉。
言业生一愣，迟疑的接过褚寻手里的衣服：“先生”
“嗯。”褚寻应了声，来到言业生身后推着他的轮椅来到自己卧室：“在里面换吧。”
他的卧室和他的人一样，没有太多东西，一个工作用的写字台，一张床，一套衣柜和书架便没有什么其他的了，但用的东西却都非常的精致，一看便知价格不菲。
褚寻推着言业生进门，看了眼他轮椅上狭小的位置，有些担心他不好换衣服。
松开推着轮椅的手，褚寻来到言业生身前半跪下，轻声问道：“去床上换吗？”
言业生捏着衣服的手指一顿，静默着没有回话。
空气里好一会儿都是一种寂静的状态，褚寻从他的态度里感觉到自己有些唐突：“抱歉，我担心你在轮椅上不好换。”
言业生抿了抿唇，摇头道：“没事，只是我还没有洗过澡，很脏。”他因为身体的缘故，并不经常洗澡，都是隔两天洗一回，他不想让褚寻床上沾上自己身上的灰尘。
他眼睫轻垂，银白色的睫毛轻轻盖住那双异于常人的瞳孔，从褚寻的角度能看到言业生微挑的眼尾和其间落下的剪影。
无声而又柔软，宛如春天一捧即将消逝的雪花。
褚寻笑了笑，摸了摸他微干的发丝，没有强迫他：“有事就喊我。”
言业生看着他轻轻点了点头。
退出卧室，褚寻在沙发上坐下，拿出随身带着的笔记整理着所有的线索。
他思索着上一世看到的那个怪异的图案，笔尖无意识的在纸上划拉着。
兔子，圆盘，古怪的肚子，褚寻脑海里有一些思绪，他因为工作的缘故，经常会接触到一些冷门的知识。
沉思了许久，倒是有一些符合的解释，褚寻知道旧时，月亮和兔子还有蟾蜍代表的是古人对性的崇拜，也可以说是生殖崇拜。
是那时社会普遍流行的一种风习，一般表达的都是对生物繁殖能力的一种向往和赞美，因为当时普遍生产力低下，大部分部落都以人多为重，可以说是一种追求幸福的表示。
可从那图案上褚寻并没有看出什么对幸福的表示，反而因为那些古怪的线条和怪诞的表现凸显出了憎恨阴森的恐怖。
太多不明的线索混杂在一起，褚寻放下笔揉了揉额心，从这上面的图案褚寻并不能明显看出杀人凶手对被害人表现的什么倾向。
不管是言业生的父亲，还是死的那个工头，或者那栋楼里的其他人本身并没有太多的关联，他们之间也没有多少相性之处，看着更像是无差别杀人。
而这像是生殖崇拜的图案也是残缺的，没有蟾蜍，褚寻并不太清楚那个图案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正想的入神，耳边突然传来言业生的声音：“先生。”
褚寻微愣，回过神，看向自己旁边端着一杯水的人，无奈的笑了声：“你是猫吗？”他都没有发现少年是什么时候出来的，明明还坐着轮椅。
言业生安静的回望过来，微微歪头，苍白的侧脸还带着些红肿，眼神里显出些疑惑。
褚寻没有再说话，他接过言业生手里的水，握住他的手腕摊开他的手掌。
少年手指骨节分明，纤长细瘦，凸出的腕骨带着破碎的脆弱感，指甲有些长。
果不其然，言业生掌心有不少被指甲划出的红痕，褚寻这一天里没少看到他握拳，捏自己的手。
细嫩白皙的掌心比其他地方的皮肤更加柔软，就显得其中红肿的划痕异常惊心。
起身去拿了指甲剪，褚寻递给他：“剪一下，看你经常握手。”
褚寻眉眼温和，站在言业生身前微微低头，高大的身躯罩在少年身前，深邃的黑眸漆黑明亮。
言业生看着他手里的东西愣了下，下意识的想要握紧自己的手心，又想起自己的手正搁在褚寻手里，手指蜷到半途就被褚寻轻轻握住，温柔而又不失力道的摊开。
褚寻的手掌宽大，骨节明显而修长，指甲修剪的平整光滑，言业生的手对比着他的手整整小了一圈，更加显得细瘦脆弱。
言业生眼睫一颤，银白的发丝轻轻遮住浅红的瞳孔，轻声道：“嗯。”
伸手接过他手里的东西，褚寻看了他一眼，松开他的手。
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言业生垂下头，安静的窝在轮椅上剪自己的指甲。
等着言业生剪完，褚寻收拾好桌上的碎屑，回来便见到言业生盯着桌上的水，顿了下，褚寻在他身前轻轻蹲下：“渴了吗？”
他手臂搁在言业生的轮椅把手上，动作间透露出些放松的漫不经心，结实的手臂看着劲瘦有力，言业生盯着他近在眼前的手臂看了会儿，迟疑了下：“嗯。”
起身去给言业生拿了盒牛奶，褚寻摸了摸他柔软的发丝：“多喝牛奶，长得高。”
看着少年乖巧的喝着手里的牛奶，褚寻坐到沙发上整理自己之前未完的工作。
看着自己原先无意识画在一旁的图案褚寻顿了顿，看了言业生一眼，随手丢在垃圾桶里。
言业生看着他的动作，迟疑了下，抿抿唇：“先生，您丢的是剧本吗？”
褚寻笑着摇了摇头，起身给他打开了电视：“没什么，想要看什么吗？”说着把遥控器递给他。
言业生垂眸看了眼，过了会儿小声道：“谢谢。”
褚寻笑了笑，又坐回沙发上继续自己没做完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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