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高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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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莱尔·戴纳，耶莱尔家族的婚生子。就读于黄昏之塔，是高塔中最出色的药剂大师科林菲尔的弟子。
据说和小三的孩子耶莱尔·克莱尔的关系非常差。
希利尔最近还听过这个名字，似乎是从洛约德偶然提过的什么邀请里。
这个人大部分时间住在学院的实验室里，很少出门，也很少回家。和家里的关系很差，但因为冠着科林菲尔弟子的名头，所以就算是耶莱尔家的现任家主，戴纳的父亲欧吉利特，也不敢给他什么脸色。
甚至可以说，假如不是克莱尔本人在魔法上的天赋优秀到了能坐稳黄昏之塔的首席，欧吉利特根本不敢把他在外面的风流债接回家，甚至还赐予了耶莱尔的名字。
耶莱尔家族的其他人能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劝戴纳从家族的大局出发。
但欧吉利特和戴纳毕竟相处了十几年。就算他和这个孩子感情不深，也是了解这个孩子的为人的。
戴纳从家中出走的那天，欧吉利特第一次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某种深沉的情绪。
他很想说什么。
比如讲述一下克莱尔这孩子不幸但励志的过去。
但他最后还是克制住了自己。
因为他意识到了。
从他把克莱尔接回家的那天起，他就已经做出了选择。
而希利尔更多的关注是其他的问题。
比如说，深居简出的戴纳，是怎么招惹了卡罗尔家族？
她思考着只着重描述了帕多里克和女人们缠缠绵绵的故事的行行文字，同时回忆着“希利尔”的记忆。
她外散于罗伦斯特的，名为浮灵幽魂的怪物拓展着她的视野，成为她另一种意义上的眼睛。
片刻后，她沉吟着，以指尖敲了敲桌面。
虽然是猜想，但她觉得，这应当是最大的可能性。
一切的转折点在于罗伦斯特最大的黑市，那囊括着无数不可言说的秘密之地。
其名为。
失乐园。
在通俗的意义上，这个名字代表着“失去进入名为伊甸的天堂的机会”。但将黑市取用这样的名字，只能是明晃晃的在对神明的世界表达讽刺。
希利尔不曾去过这个地方。
浮德里格斯的权势足以让她获取自己想要的任何东西。
但这个混乱、腐烂、灯红酒绿的地方，或许能给她想要的答案。
希利尔合上了第二份申请。
洛约德总共只为她带来了三份订单。
出于圣地之盾的特殊性，需求这样物品的人其实很多。但它仅仅是不可替代，却并非是家族的支柱产业。
要真靠这盾赚钱，浮德里格斯的人早就饿死了。所以从亚特兰还在世的时候，洛约德作为初步的审核者，就尽量的只接取那些无法拒绝的开价。
希利尔拿起了第三份申请。
她不得不感慨着世上的缘分的奇妙以及理所当然的巧合。
因为她在纸页上看见了那个熟悉的名字。
黄昏之塔最优秀的药剂师，科林菲尔，向她发送了需求。
黄昏之塔并非是一座单独的高塔。
这个以黄昏为命名的势力占据着比明多尔镇还要广袤的土地，只有最尖端的人才能住进最中央的建筑。
那是一座高耸如云的塔。
是真正的“黄昏之塔”。
有很多人觉得，这不仅是黄昏之塔对于自己锻造技术的展现，还是对于神明的挑衅，圣教的神圣教堂都做不到触碰飞云，但他们却占据了高空的位置。
从前不清楚真相。
但当希利尔亲自站在黄昏之塔的底层的时候，那忽然剧烈跳动起来的心脏告诉她，真相并非如此。
伊利亚特是魔女与魔力的产物，所以她对于一切与此相关的力量都充满了敏锐性。
因而她能清楚的感觉到，这座高塔并非是单纯的建筑。
它涌动着魔力的气息，像是活着的。
澎湃但压抑的力量就藏在这座高塔的某个地方，仿若心脏在跳动，当她闭上眼睛，她仿佛能感觉到苟延残喘的怪物在呼吸。
但当她睁眼的时候，她只能看到冰冷无情的建筑。
高塔隔绝了魔力涌动之下的秘密。
这些造价昂贵的、能够隔绝魔法的黑曜石被毫无留情的用作了墙砖。
这是奢侈糜烂的做法。
像是用高/射/炮在打蚊子。
但希利尔现在能够理解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不动声色。
科林菲尔就住在这里，他占据着高塔的第六层。这里还有着除他以外的一些药剂师，戴纳也住在这一层。
虽然作为黄昏之塔的学徒，她尚且无法拥有登塔的资格。但现在她是作为浮德里格斯的继承人而来。
财富与权势赋予了她不涉及利益的特权。
洛约德跟在她的身边。
负责为他们引路的是科林菲尔的学徒，叫做琳娜。
药剂学冗杂的课程夺走了这名美少女对于美丽的追求。她穿着普通，束着头发，身上缺少着光亮的装饰品。
“没想到您竟然会亲自前来。”
琳娜带着她走着台阶。
其实高塔中有着类似“电梯”一般的上升台，是希利尔主动提出想要四处看看。
这不算什么过分的要求，琳娜同意了她。
于是她们缓慢的步行。
大概是因为这一路上实在太安静，琳娜找了个话题。
“那毕竟是科林菲尔大师的订单，我们理应慎重对待。”希利尔微笑着回应，“至于亲自来这，一来是我有所求，二来，我是黄昏之塔的学生，有机会的话，自然很想亲眼看看这座高塔其中。”
琳娜理所当然的将前者理解为了是希利尔想要求科林菲尔制作什么珍稀的药剂。而即便是她，也听说过那位“忽然之间提出了首席挑战的大小姐”的故事。
浪子回头的故事总是吸引人。
就算是换了个性别也一样。
高塔的一层与二层住着一些护卫的人员。
三层开始她见到了一些眼熟的仪式大师。来往的学徒抱着材料，步履匆匆的穿行过楼梯旁的中央大厅。
整座高塔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焦躁感。
只是不明显。
到了六层，出现在她视野里的人便少了许多。
这算得上是科林菲尔的特权。
琳娜带着她，走过黑曜石光芒的走廊。
头顶上悬挂着朴素的银水灯，是魔晶石续航的灯光魔法。路上时而有学徒路过，他们有的会和琳娜打招呼。
大部分时候，琳娜会友好的回应。
直到她在走廊的尽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琳娜停住了脚步。
这迫使着跟在她身后的希利尔也无法再前进。
她干脆理所当然地注视着来者的脸。
毫无疑问，戴纳有一张漂亮的脸蛋，这份精致与美貌继承自欧吉利特·耶莱尔以及与其联姻的斐德里·苏琳。
他穿着药剂师特有的白色长袍，胸口别着烈阳花模样的装饰物，上面有七道纹路，这代表着他已经是七级的药剂师。
以他的年纪而言，这已经算得上是绝无仅有的天分。
希利尔直勾勾的注视虽然有些冒犯，但戴纳却并没有说什么。他慢吞吞的从她们身边路过了，她甚至注意到了他的长袍随着他的步子飘起来的弧度。
一直等到他消失在视野之中后，她才听到了琳娜的声音。
“抱歉，戴纳并非是故意的不理会。他的性格便是如此。”希利尔能够明显感觉到对方在戴纳离去时的松一口气，于是她顺着杆子网上爬了两步，“那位叫戴纳的药剂师，也是科林菲尔的弟子吗？”
“是的。”说到这里的时候，琳娜吐了一口气，“而且是最出色的弟子。我想您大概已经感受到了我方才的情绪变化，但那并非是憎恨亦或是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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