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78章
喜欢是什么样的感觉？
二十几年感情的缺失让他对成为穆悠行后感受到的各种情绪很是陌生。没有人教他什么是爱，如何去爱。
女孩再次回来，想要回那对镯子，她说那是要赠给道侣的。
他本能地不想还回去，是不想断了和她之间的联系，还是不希望她将镯子送给别的人？
栖双的朋友说，她经不起欺骗。
他也不想欺骗栖双，他同女孩说了实话，他不知道什么是喜欢。
女孩气极，转身离开。没再要那对镯子，更别提要他送的青炎剑和项坠。
他经常会远远看栖双一眼，看她过得还好不好。
得知她要去映天大陆，他也上了那趟飞舟。不过是用穆悠行的身份，他知道现在栖双并不想看到酌渊。
邀请她来自己的房间，果不其然被拒绝了。
第二天再次邀请，出乎他意料的是栖双同意了。而她同意的原因是拜托自己寻一种丹药，他自然会尽力去做。
若说之前不明白自己的心，在他一次次忍不住去关注栖双的近况时，他也明白过来自己终究是对她有超乎朋友的情感的。
只是，那到底算不算爱情，他想好好确定。他不会欺骗栖双的感情，他要等真正明了心意时再告诉栖双。
得知她想寻那位炼器师，穆悠行也应下。
回到穆家，他便着手安排寻固元丹和那位炼器师的事。想起自己的便宜兄弟嘲讽栖双，穆悠行又让人为她制作新衣服。
寻找炼器师有了些进度，他去同栖双说，却听到她问自己是不是喜欢她。
他否认了，然后听到她说她有喜欢的人。
趁着话头问出了他很想知道的事情——到底喜欢那人什么。
而栖双细数着那人的好，最后道，如果那人明确说不喜欢她，她也就不会再出现在他面前。
知道栖双说的那人就是酌渊，他心里五味杂陈。
问栖双为什么要找那位炼器师，他听到了女孩的过往。
她小小年纪失去娘亲，同父亲也不亲近，在缺少亲情中长大。
而自己，做了什么？
自己面对女孩一腔爱意时将她贬得一文不值，自己毁掉了她娘亲送她的本命法器火云鞭，自己间接让他们父女关系更差，自己无论作为酌渊还是作为穆悠行都给她带来伤害。
她所求不过是找到那位也许同娘亲有关系的炼器师，以及找到能治好朋友的丹药。
自己能做的，只有尽可能帮助她，而不是……在这种关头还要扰乱她心绪。
又有那位炼器师的消息传来，他连忙去告诉栖双。
她听完后道谢，然后提出搬出去住。她还说要回报他，做什么都可以。
他仔细想了想，自己好像对她并无所图，只希望她平安喜乐。
闫夫人逼他娶严蕊凡时，他第一个想法是他有栖双，接着才意识到两人没有关系。
明明前不久还自以为对栖双无所图，心底里却已经把她视作自己的伴侣了。
想了想，他还是请栖双来“扮演”自己喜欢的人。让她还了这个人情，也免得她总是放在心里。
而栖双为了回报自己，扮演得也很是努力。
看到她满眼倾慕地望着自己，穆悠行连忙移开目光。以前栖双对酌渊满目深情的时候，他在疑惑，在纠结，然后生生错失了那么好的机会。
现在栖双只是假装倾慕，他看到那双眸却忍不住心动。
“无所图”终究还是自欺欺人。
后来严蕊凡跑去向栖双示威，他回去的时候正巧听到栖双夸张地表达着对自己的喜欢。她小戏精的模样也是这么动人，穆悠行越发确定自己是真真切切喜欢着她的。
可是，现在不是表白的好时机。栖双正在为娘亲和朋友忧心着，自己若是让她知晓穆悠行和酌渊是同一个人，反倒惹她烦心。
等日后栖双安稳下来，自己也许能寻个机会对她坦白。
眼下亟需解决的，是严蕊凡和闫夫人的事情。
听到严蕊凡说有事同自己单独说，他去了，想知道她打的什么算盘。
从严蕊凡的说话方式和行为做派，他隐隐察觉什么。听到最后她说什么“是一路人”、“你也是…”，穆悠行觉着可能她是穿越的，而且已经觉出自己也是穿越的。
从痴傻突然变清醒，倒是确实惹人怀疑。
不过他和穿越有些许不同，他是完整的魂魄被劈成两半。一半流落到现代，无情无欲。一半留在原来的身体，无思无虑。他派人调查过以前的事情，穆悠行的母亲怀孕的时候遭受过攻击。后来他的生母早逝，他出生后也痴傻如稚儿。
谁动的手，还没调查出来。但无论是谁，他都要那人血债血偿。
打断严蕊凡接下来的话，穆悠行明确拒绝了她。
知道闫夫人不会善罢甘休，但没想到她能做到如此地步。
他回到琥羽院的时候，栖双已经收拾完那几个仆从。
趁着自己不在，打起了栖双的主意。若是栖双真的不敌，自己回来的时候怕是一切都晚了。
带着她去找闫夫人，看到栖双泪水欲滴未滴，即使知道她是在做戏，心里也难以抑制地生出疼惜。
回去的路上遇到穆浩博，被他邀请去参加接风宴。
到了之后意外地看到严蕊凡，而她还同自己传音调情。如他猜测的那样，严蕊凡确实是现代穿越来的，而且获得了机缘。而她坚称只有她能和穆悠行这个穿越者有共同语言，唯有他们两人是灵魂伴侣。
不止如此，她还贬低栖双只知以色侍人，不懂自立自强。
穆悠行觉着严蕊凡辱“自立自强”这个词了，明明她自己倚仗机缘、依靠外物，还勾结闫夫人想嫁入穆家，却反斥别人不自立自强。
听到她说有关于闫夫人的事情要告诉他，邀他出去详谈，穆悠行同意了。
他中招了。
那法器太厉害，他只得服下伏梦丹来压制。
而他也意识到，自己对栖双有欲念。服下伏梦丹之前的那段难捱的时间，他满脑子想的只有栖双。
虽然栖双已经成年，她在穆悠行心里依旧年纪不大。毕竟他在穿越到这里之前，就已经二十八岁。
服下伏梦丹之后，透体寒凉，栖双很是贴心地让火虎为他取暖。
到了浮岚城，他想起自己和陈家陈北寒算是有些交情，便决定先带栖双去拜访他。
后来又陆续拜访其他炼丹世家，都没有固元丹的消息。
遇到程文福之后，事情才有转机。程文福带来了固元丹的丹方，而这丹方炼制不出丹药。
穆悠行尝试了几次没有成功，便以为这是假丹方。
毕竟固元丹失传已久，冷不丁拿着张丹方说这就是固元丹的丹方，不是很容易让人信服。
他会炼丹，成功率也不低，但主要得益于魂力强大，和正经丹师终归有些不同。
栖双则完全不会炼丹，也未曾接触过相关的事情，她买来相关的书籍从头学起。
时间一天天过去，程文福那边没有传来好消息，栖双也没有炼出什么东西。
穆悠行认为这是假丹方之后，就派人手继续去别处寻固元丹。
直至温医师下最后通牒，事情都没有任何起色。
穆悠行没想到栖双真的能领悟固元丹的丹方。她从多如砂砾的浩繁信息中寻到散落的闪耀宝藏，而这些宝藏化作星辰指引她踏上正途。
炼制成功后，栖双向他道谢，他只觉受之有愧。
就算是换做其他丹师在这儿，听完栖双的讲解也能炼制出来，只是恰好自己在这里罢了。
而且，他做得并不算好。
当初尝试几次失败后就认为这是假丹方，听完栖双的讲解还失败了几次才成功炼制。
听到女孩说要谢自己，他差点开口表白心意。
不，现在还不是时候。栖双还在为朋友的伤情和娘亲而心焦，自己就不要拿这些给她添乱了。而且，趁着她对自己满是谢意的时候提出这事，是携恩图报，是趁火打劫。
栖双在拍卖会上看中一把剑，他想拍下来。只是价格被哄抬过高，他最终还是没继续加。
若是知道这把剑是栖双的娘亲炼制的，他那时定是要拍下的。
然而即使没能拍下那把剑送给栖双，祁诗兰还是对他生疑了。
也是，现在穆悠行和栖双就是普通朋友关系，他的做法在祁诗兰看来逾矩了。
林郁阴魂不散，他的拥趸甚至去栖双的住处放火撒毒。穆悠行回到住处时得知她一个人追了上去，顿觉不妙。
待找到人时，她正和林郁交手，旁边那些衣冠楚楚的公子哥却一个个想做偷袭这种腌臜事。
穆悠行心里气她孤身一人来闯虎穴狼窝，以至于身处险境，又不忍心看她真的受到伤害。
挡下那些公子哥层出不穷的偷袭，他终于还是没再多干预。
她能受到些教训，吃一堑长一智也好。
那次对战中，栖双中了噬念毒。
他后悔了，他就应该带着栖双早早离开那里。
然而事情已成定局，他只能尽力去寻丹药。
还好，他炼制出了通荟丹，虽然只比栖双领悟丹方快一点点。
后来栖双回云波大陆，穆悠行无法跟随，他没有跟她回去的理由。
他只能乔装打扮后乘同一趟飞舟来到云波大陆，然后以酌渊的身份接近她。
他庆幸自己跟来了云波大陆，否则栖双的境遇会更糟糕。
逃到千雪山之后暂时安定下来，栖双隐忍爱意的眸子望向他时，他差点维持不住冷静，将所有事情和盘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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