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
吃饭时，林玖无意间在客厅的窗户上瞟见隔壁的后院有两人在打球。
原来常故渊家还有篮球场啊。
沈羁很少打球，可今晚他打得很猛，好几球常故渊都没有守住。
常故渊喘着粗气，用手抹了抹脖颈处的汗。
“你干嘛不去篮球队？”
明明球技这么好，却不来篮球队……
沈羁拍打了几下篮球，随即抛出一个完美的弧度。
“呯——”，进框。
良久，沈羁才回答：“不想。”
说完，沈羁拿起刚脱掉的衣服，向屋子里走去。
汗珠无情的从他的脊背，一珠又一珠地滑落。
他走进浴室，将它们冲掉了。
常故渊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水，仰头灌，见沈羁出来了，便说：“冰箱里有水，要喝自己拿。”
“要是饿了，厨房有泡面，自己泡。”
常母常父临时接到通知，出差去了，便没有晚饭。
沈羁轻“嗯”了声，在常故渊走进浴室的那一刻，忽然开口：“有酒吗？”
常故渊脚步一顿：“你喝酒？”
“嗯，”沈羁见他没有正面回答自己问题，又问了一遍，“有吗？”
常故渊挠了挠头，退出浴室，给他拿了几罐啤酒。
沈羁一声不吭，拿起一瓶，随着一声汽水声，他打开了。
他只顾自己喝酒，一瓶完了，就下一瓶。
这还是常故渊第一次见他喝酒，还喝这么猛的。
可他没想到的是，沈羁准备喝第四罐的时候，就醉了，还醉得不成样。
没曾想，他的酒量这么差。
眼看着他喝醉了，瘫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常故渊也没多想，便去浴室洗澡了。
＊
林玖吃完饭，还没休息几分钟，就被林华叫去送卤鸭。
卤鸭躺在塑料袋里，香味四溢，让刚吃完饭的林玖不禁又叫了肚子。
她咽了咽口水，快步走到常故渊的家门口。
今晚的月亮很亮，周围却没有几颗星星。
这里的房子都是小平房，每个人的家都有一个院子，院子里无非有些花花草草。
晚风拂过，花草在风中摇曳。
林玖按响门铃，却迟迟没人来开门，她又按了几次，还是没开。
她趴到门上，去听里面的声音，没有声音。
她换成敲门。
“咚、咚、咚”，她敲了三次，手敲痛了，也没人来开门。
她犹豫片刻，决定回家，明天再送。
正当她准备走时，门开了。
门只开了一半，少年也只露出了一半的身子，他穿着件黑色背心，锁骨在黑夜里若隐若现，身线被体现的淋漓尽致。
她抬眼望，是沈羁。
他站在门边，睡眼朦胧，眼神迷离，满是醉意。
屋内没开灯，月光照在他的脸上，他的脸和脖子红红的。
林玖一时愣在原地，不知该怎么做。
他们目光相对，不知道是谁的“怦怦”心跳声。
“有事？”少年开口，声音嘶哑。
“啊！”林玖回过神，慌张地解释道，“我找常故渊，我爸让我给他送卤鸭。”
沈羁眼神动了动，打量了她一番，看见了她手里提着的塑料袋。
他侧开身子，让她进来。
林玖皱了皱眉，见他没有要接去的意思，便脱掉鞋走了进去，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后知后觉，她才反应过来。
“你不是哑巴！？”她扭头，震惊不已。
他刚刚是说话了？
只见他半倚在鞋架上，扶着额，看样子很痛苦。
林玖一呆，连忙放下手里的卤鸭，去扶他：“你怎么了？”
“啪——”，不知道沈羁怎么压到的电灯开关，灯开了，黑暗的房子瞬间通亮通亮的。
林玖这才看清他，他的胳膊健壮，有肌肉，线条弧度恰好。
她下意识抬头，撞进了他低眸的目光。
心脏又是一猛跳。她吸了口气，闻见了他身上的酒精味和少许的烟草味。
喝……喝酒了？
四目相对，林玖看着他的喉结滚了滚。
她的手还搭在他的胳膊上，问：“你……没事吧？”
沈羁拿开她的手，声音嘶哑：“没事。”
林玖这才意识到自己“越界”了，连忙收回手。
她眨了眨眼：“常故渊呢？”
“洗澡。”
“哦。”
沈羁闭了闭眼。
酒精的冲击力还是太强，他还是没能挺住，头实在太晕了，他向前踉跄了几步，倒了。
林玖后退一步，怔了怔，身体僵硬。
他倒进了她的怀里。
她的手拽紧衣角，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的眼睛瞪得很大，感受着沈羁喷洒在脖颈处的热气，痒痒的。
“沈……沈羁……？”林玖叫他。
她可能没有意识到，因为心脏猛跳，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嗯。”沈羁有力无气地应，“扶我去……沙发。”
“哦哦好！”
林玖转了个方向，正巧，常故渊从浴室走出来了。
他擦着头发，愣愣地看着他们两。
林玖也是一愣，她恨不得现在找一个洞钻进去，都是些什么事啊！
“你还看，快过来扶他啊！”
“哦。”常故渊放下手里的毛巾，去扶他。
林玖瞬间感觉到如释负重的愉悦感。她捏了捏肩，然后捶了捶。
早知道放完卤鸭就走，不管他了。
但看着胳膊放在额头上，昂头靠在沙发上睡觉的他，林玖还是“母性”泛滥。
她看了眼茶几，茶几上放着几罐啤酒，但只开了三罐。
喝三罐就醉了？这酒量得有多差啊……
常故渊看向林玖：“你看会他，我去给他弄杯蜂蜜水。”
“哦好。”林玖的心脏还是在跳，仿佛停不下来。
她做到单人沙发上，看着他。
他的下颚线分明且冷峻，喉结凸出，只是一直在滚动。
忽然，他起身，拿起茶几上的一罐啤酒，“砰——”一声，打开了。
他一言不发，仰头就灌，有几滴顺着他的肌肤滑下来，滚过他的的脖颈。
林玖脸一红，身体一热，撇开眼，支支吾吾道：“要不……你别喝了，等会喝蜂蜜水。”
沈羁听见了，他睨了她一眼，白织灯的照耀下，她的耳朵很红，红透了。
他放下喝了一半的酒，不喝了，双手撑在膝盖上，不知道在看什么，但他的余光非常清晰地看见那位女孩在打量他。
常故渊端着蜂蜜水过来，林玖见状，忙说：“那我先回去了。”
“哦好。”常故渊说。
沈羁接过蜂蜜水，没有先喝，而是先看着那落荒而逃的背影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
林玖回到家，虞晓芬还没睡，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女儿。
“妈，我回来了。”
“嗯，”虞晓芬看了眼她的女儿，没有多问。
“爸爸呢？”林玖问。
“找到了工作，明天去面试，就让他早点睡了，”虞晓芬说，“你也早点睡。”
“你还不睡吗？”林玖问。
“还要洗衣服。”
林玖笑了笑，坐到她身边，抱住她：“辛苦啦妈妈，我去洗。”
虞晓芬也笑，却闻见了她身上的酒味。
她蹩眉：“你去送个鸭，还喝酒了？”
“没有啊。”林玖疑惑地闻了闻身上的味道，还真有酒味，居然染上了！她的小脸红了一瞬。
“哦，这个啊，我去的时候，沈羁在那喝酒。”
“沈羁？”
“就是公安局的那个人。”
“哦，看样子他也不是那样的人啊。”虞晓芬说。
林玖撇了撇嘴：“人不可貌相。”
一边拿开她的手，一边又倒在了她的身上。
人，果然不可貌相！
“行了行了，你去睡觉。”虞晓芬推了推她。
“好的，晚安妈妈！”林玖笑嘻嘻地，蹦跶地走近房间。
＊
沈羁酒醒，他睁开眼，头还是晕晕的，他看了看满桌的啤酒罐，眼神呆滞。
常故渊家的客厅，采光很好，月光从夜空中直射下来，铺满了整个客厅，散在他的周围。
他走到窗边，打开窗，一阵一阵的晚风拂过他的耳畔。
他看向旁边的房子，一楼的一间房间还亮着灯，一位少女的头探出窗户，手里举着手机，对着天空拍照。
沈羁看回天空。
月亮有什么好拍的……？
过了一会儿，少女似乎觉到了一双眼睛在看她，她缓慢抬眼，对上了沈羁的眼睛。
她愣了愣，颤颤巍巍地朝他挥了个手：“嗨……？”
她的房间很明亮，仿佛不是灯照的，而是她自身散发的。
可能这个时候，脑子有些抽了吧，沈羁也挥手，回应她。
林玖一呆，猛地拉上窗帘，迅速蹲了下来，窗帘上倒映着她的这一系列的动作。
她摸着左心口，这一晚，心脏够累的，一直在跳。
然后，又觉得有点不对，她伸出一只手，纤细的手关上了窗户。
沈羁没忍住，轻轻地弯了弯唇。
＊
林玖翻看刚刚拍下来的照片，有一张是不小心拍到的，是他。
他靠在窗户上，到处是黑的，唯有她房间的灯散在他的脸上。
他的眼神冰冰的，但不得不说，这不小心拍的照还挺好看，于是林玖没有删。
她关上灯，躺到床上，努力地什么都不想，却一直在想。
在想什么？
在想她刚刚那套“智障”的动作。
怎么就朝他打招呼了？
算了，反正接下来估计也不会碰面了。
也确实，接下来几天，林玖出门都没有看见他，哪怕是拳击馆门口。
渐渐的，林玖也就不在意了，只是一直忘不掉他的模样。
或许，他只是生活中的一位较为惊艳的过客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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