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噩梦
卢任贾吓得摆出防御姿势, 肩膀上的黑团恶灵龇牙咧嘴。
云霄镇定依旧，纵使小臂被夏兰抓得异常疼痛，她眉头也没皱一下, 反而用戴着元素手套的手轻拍着夏兰，说：“慢慢说, 不要着急。”
听到云霄的话, 夏兰慌乱不已的内心渐渐镇定下来, 就像是她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行走时，忽然见到了一盏指路明灯。
夏兰胸口鼓起, 她深吸了一口气。
此时她一半的身子是人类, 另一半的身子保持着炼金生物的模样，人类部分身躯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后怕与挣扎。
她说：“我梦见世界之树上燃烧着永不熄灭的火焰，整个星洲都变成了炼狱。这个梦太真实了，真实到我以为真的发生了那样的事情——”
在星星牧场的时候，夏兰能够凭借自身操作控制好元素机械生物的动作后，被云霄叫回了地下。
下爬梯的时候，夏兰就觉得身体格外疲惫，整个人只想睡觉。
刚到暖和的屋子没多久, 她和云霄说了一声便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才熟睡了一小会儿, 夏兰感觉有人在晃自己, 她迷瞪地嘀咕道：“云霄老师, 我好累, 让我再睡一会儿吧。”
“云霄老师……那是谁？”
低沉早已被夏兰遗忘在脑后的中年男声让她猛地从睡梦状态中清醒，她睁开眼，眼前是一阵朦胧的白光, 白光里是一道只能看清轮廓的身影。
夏兰用力眨了眨眼睛。
对方的身影逐渐清晰, 夏兰惊恐地瞪圆了眼睛——
是皮杨阳。
她曾经的养父。
他不是早就死了吗？！
夏兰宛如受到惊吓的小兽, 顷刻从床上弹跳了起来，她指着皮杨阳结结巴巴地说：“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不是死了吗？这是梦吧？这一定是梦！”
说罢，夏兰用力地扭了一下自己胳膊上的软肉。
“嘶——”胳膊肉疼得她面容扭曲。
夏兰更加惊恐了，会疼，难道这不是梦吗？
皮杨阳一脸担忧地看向夏兰，说：“尔零，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告诉爸爸，让你泡血池也是为了你未来的身体着想，你不要因为嫌弃它脏就这么倔强……”
夏兰呆滞地看着皮杨阳。
“尔零”“血池”这两个梦魇般的词语又一次出现了，她本想立即反驳对方，可现在的情况太不对劲了，云霄老师教育过他们做事情不能过于冲动。
她要查清楚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才行。
反应过来的夏兰敛下眸子，摆出从前尔零模样的乖巧与麻木说：“对不起，我有些弄混了梦境和现实。”
皮杨阳颔首道：“你今天就好好休息，不要乱跑，想出门的话记得带上姓江的小子，别去下层，那里都是贱民。”
夏兰“嗯”了一声，等皮杨阳离开之后，她立马翻下床。
这里她很熟悉，是她在星夜学校的宿舍，她换上外出的衣服，轻手轻脚地出门，刚走两步，就被门旁的江慕云吓了一跳。
江慕云见她出门，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白发盖住了大半张脸，语气阴郁地说：“你要去哪里？”
夏兰觉得这个江慕云，和她认识的那个，很不一样。
……甚至有些可怕。
夏兰笑容僵硬地说：“我……嗯，我去找雪雪玩一会儿。”
“雪雪？”江慕云歪头注视夏兰片刻，“那是谁？”
夏兰愣了愣，说：“乌北雪啊，也是我们学校的学生。”
“星夜学校没有名叫‘乌北雪’的学生。”江慕云垂下眼，声音依旧阴森沙哑，“皮先生让我必
须跟着你，你今天有些奇怪，尔零小姐。”
夏兰不知道这个梦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心中又一次慌乱起来，只不过面上不显，她嘀咕道：“原来没有这个人吗？我刚才做了梦，脑子还有点不清醒，既然我不认识这个人，那我是从哪听到这个名字的，奇了怪了。”
江慕云想了想说：“应该是无意间听到的吧。之前下层发生了一件事，的确有个出事的人叫这个名字。”
夏兰紧张地问：“出了什么事？”
江慕云说：“皮先生不让你知道下层的事。”
夏兰还是更喜欢她认识的那个江慕云，她摸到口袋里一个硬硬的东西，拿出来一看，是能够控制江慕云的牌子，她毫不犹豫地拿起牌子说：“告诉我。”
江慕云看了那牌子一眼，说：“前两个月，下层来了一对很漂亮的母女，母亲名叫乌撒，女儿名叫乌北雪，据说本来打算入学星夜学校。”
“没过几天吧，那个母亲出门找工作的时候，她独自留在旅馆里的女儿被入室抢劫的人杀死了。”
“那母亲回旅馆发现她女儿尸体的惨状后，当场就疯了，事情闹得很大，听说连卡尔帝国的人都来了，把那疯子母亲带走了。”
夏兰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
她告诉自己，这是梦境，不要把梦境里虚假发生的事情当真。
雪雪正在跟着苏尔凡老师学习，活得强壮又健康。
夏兰故作轻松地说：“下层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负责这里的炼金术士也太不负责任了吧。”
江慕云更加奇怪地看了夏兰一眼，说：“就是这对母女的事情发生之后没多久，原先负责这里的炼金术士符一繁屋子里被搜查出了魔法书以及召唤恶灵的仪式痕迹，他是一个邪恶的魔法师，不负责也不奇怪，先前世界之树时常失踪的人与他脱不了干系。”
夏兰毫不犹豫地反驳道：“符一繁不是那种人！”
符一繁老师虽然是个废物，但是他是个好人啊！
江慕云沉默半晌，说：“符一繁不仅是魔法师，他还在自己身上进行了人体炼金，想要强行突破自己当前的炼金术士等级……这个家伙在星洲待了很多年，实力一直在倒退，应该是没有办法接受现状吧。”
“皮先生无意间撞破了符一繁的秘密，因此符一繁想要杀人灭口，半夜摸去皮先生的房间，想要杀死皮先生，还想把魔法师的事情栽赃到皮先生的身上，幸好那夜皮先生在和好友卢达伟夜谈。”
“皮先生被符一繁攻击后，卢达伟立马去喊了人来帮忙，这才救下了皮先生。”
“符一繁被炼金术士协会的人拷问之后，仍然不肯承认自己魔法师的身份，哪怕他身上的恶灵已经被揪出发现……他一直在诬陷皮先生，甚至趁着看守他的炼金术士不备之时，溜走想要继续杀死皮先生。”
“很可惜，连老天都看不惯这样的人作恶。”
“他连皮先生的屋子都没有到达，就被自己的恶灵反噬杀死了。他的死状凄惨，尸体不成模样，尸块撒的到处都是，据说是被恶灵活生生一点点撕扯死的。”
江慕云见夏兰面色惨白，他说：“你当时不还说他这样的坏蛋死得好吗？”
夏兰双手紧捏成拳，她闭着眼睛喃喃道：“这是梦这是梦这是梦，快点让我醒过来！”
然而，她再次睁眼，人依旧处在星夜学校的走廊里。
夏兰不再管江慕云，她不管不顾地冲出了星夜学校，冲去了世界之树下层的铁匠铺街道。
江慕云想要阻止她，都被她用控制牌制止了行动。
到了铁匠铺街道的尽头，夏兰没有看见熟悉的和顺异味馆，那栋树屋明显已经闲置许久，布满了灰尘。
“云霄老师
……”
夏兰绝望地蹲在地上，呜咽出声。
让她快点醒来吧，她不想再做这个可怕的梦境了！
这时，她余光瞥见人群中一抹熟悉的身影。
夏兰起身，快步追了过去，对方似乎知道有人在追他，加快了脚步。
夏兰梦里的这具身子个子不高，体力也不好，她跑了一会儿就气喘吁吁，她对准前面大步行走的人大喊道：“元子仓，你给我站住！”
那人没有停下，但脚步显然慢了不少。
对方往人烟稀少的角落走去了。
夏兰一喜，这么看元子仓认识她啊，她连忙加快酸软的脚步跟了过去。
元子仓走进了一个拐角。
夏兰也跟了过去，才一进入拐角，她就被人恶狠狠地按在了墙上，脊背巨疼无比。
“你也是那个家伙派来的人吗？”
熟悉的声音，却是陌生的戴着面具的脸，他用力掐着夏兰的脖子，像是打算直接把她杀死在这里。
幸亏江慕云及时赶到，他和元子仓扭打在一起，也打掉了对方脸上的面具。
元子仓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脸，捡起了地上的面具。
夏兰颤抖着身体看着凶狠的元子仓，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最在乎自己容貌的元子仓，一张脸变得面目全非，像是无数刀片在他脸上刻下了数不清的痕迹，已经完全看不出人样。
夏兰问：“你的脸怎么了？”
面具重新戴上，元子仓冰冷的视线看向了夏兰和江慕云，他袖子里露出了一点匕首尖，蓄势待发。
突然，拐角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元子仓听到那个脚步声，收起袖子里的匕首，扭头就走。
“你们没事吧？”
听到这个声音，夏兰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她扭头哭着说：“苏尔凡老师……”
这个称呼使得到来的苏尔凡一愣，他扶起地上的江慕云，又递出一块手帕给夏兰说：“很抱歉，你可能认错了人。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困难，让你这么伤心，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再困难的事，只要你愿意跨过去，它们都不会再是困难。”
夏兰哭得更加大声，她没有接过苏尔凡的手帕，一边用袖子擦着眼泪，一边跑出了铁匠铺街道。
这具柔弱的身体跑到一半便让夏兰跌倒在地上，她掌心破了皮，坐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尔零，为什么坐在这里哭？”
夏兰泪眼朦胧地抬头，看见了牵着手的石耀和耀石姐妹。
她们脸上挂着夏兰熟悉的亲切笑容，她抽噎着说：“我在做梦，我想从梦里醒过来。”
石耀说：“想从梦里醒过来吗？那很简单啊，我可以帮你。”
耀石：“姐姐！这是尔零！”
石耀淡笑着看了她一眼，“我当然知道她是尔零，可你看她现在的样子很痛苦，我需要帮助她。”
耀石正要说什么，夏兰连忙从地上站了起来，石耀老师可是占星师啊，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神秘能力，她肯定可以帮她！
夏兰此时脑子已经成了一团浆糊了，她说：“真的可以让我醒过来吗？”
石耀微笑道：“当然可以。”
耀石抿唇道：“我要先去看王宜修。”
石耀瞥她一眼：“你还在惦记着那个疯子吗？”
夏兰急忙问：“王宜修怎么了？”
石耀和耀石诧异地看了夏兰一眼，这对双胞胎姐妹彼此对视之后，带着夏兰去了王宜修家中。
一到树屋前，夏兰就闻到了一股大量颜料打翻的刺鼻气味。
耀石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反应，她一脚踹开了门。
门开，夏兰被门里的景象惊得说不出话。
整个屋子都变成了画布，上面画满了各种模样的血腥场景。
王宜修背对着门口，手里拿着画笔，正在精心绘制墙面上的细节。
耀石喊了一声：“王宜修，你今天怎么样？”
王宜修手里的画笔停顿，他如同生了锈的机器人，一点点扭过头来。
夏兰吓得当即退后数步！
王宜修的眼睛不见了！
只剩下了两个凹陷的眼窝！
王宜修木讷地说：“我知道了，我终于知道祖父看见了什么，是星星，是星星啊！”
他突然变得歇斯底里，不断地挥舞着手中的画笔。
耀石上前一步，用力按住王宜修说：“你冷静一点，王老先生已经去世了，他肯定不想看见你变成这个样子！”
石耀嗤笑道：“和疯子讲道理，我这个妹妹真是个傻子。”
夏兰觉得眼前的这个石耀，内里也不是她认识的那个石耀老师了，她默默地走进屋里，想要帮助耀石。
然而一进屋，她才看见被王宜修挡住的画像。
那是——
夏兰惊呼：“云霄老师？！”
画像上的人虽然被黑色兜帽挡去了大半张脸，可是下半张脸却是夏兰绝对不会忘记的云霄的长相。
她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在这里见到云霄。
夏兰正想询问王宜修。
地上本安静下来的王宜修听到她的声音，一把撞开了耀石，明明眼睛都没有了却能精准地找到夏兰所在的位置。
他双手按住夏兰的肩膀，冷静中带着一丝疯狂地问：“你知道她是谁对吗？你是不是知道她是谁！云霄老师？云霄是她的名字吗？”
“对！”夏兰也着急地询问王宜修，“你认识云霄老师吗？你在哪里见过她？你能不能带我去找她？”
王宜修却露出一丝古怪且满足的微笑，他松开了夏兰，喃喃道：“原来传说是真的。”
王宜修手脚并用爬向了画像所在的位置，他颤抖着手指虚碰着画像说：“主宰时钟之力，星光所难以企及之地，隐匿于云端之上的存在，以平凡之身撼动神灵之位，没有人能在混乱的时间里找到她。”
夏兰听得迷糊不已，王宜修究竟在说什么啊？
她跑到对方边上，正想细问，王宜修却一把将她按在了画像之上，他一脸癫狂地说：“既然你见过她，那么就说明她出现了，你要唤醒她，你必须唤醒她！”
话音一落，夏兰就看见王宜修举起了地上的画笔。
他的手与画笔上缠上了一根根血红色的蠕动触手，触手与房间墙壁上所有的画像相连，控制着王宜修的手用力向下！
“噗嗤——”
夏兰唇边溢出鲜血，她不可置信地看向胸口。
那里，她的心脏部位，插着一支画笔。
“咳咳。”夏兰不断地呕血，她捂住自己的胸口，训练过程中，她体验过很多次死亡，知道现在死亡正在侵袭着她。‘
身下的画作被鲜血完全染红。
她看向王宜修，对方瘫坐在地上，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做了什么。
她又看向门口，耀石想冲上来救她，却被石耀挡住。
耀石焦急道：“尔零要死了！”
石耀毫不在意地说：“那正好，十五岁以下孩子的头颅用来做水晶球的效果最好，星星一定会很高兴的。”
耀石说：“你才是那个疯子！”
石耀咬牙切齿地说：“如果我能够早点恢复占星师的能力，森里树奶奶就不会被她那个畜生一样的孙子杀害了！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我都要替森里
树奶奶报仇！”
耀石哭着说：“可你现在这样又和卢任贾有什么区别啊……”
森里树老师也死了吗？
卢任贾老师变成坏人了吗？
这真是一个……
疯狂的梦啊。
夏兰的意识越来越迷糊，她觉得自己在这个梦里死了，肯定能醒过来，回到现实之中。
“唉。”
就在这个时候，她听到了一声叹息。
熟悉又温柔的叹息。
叹息的声音来自她的身下，而她身下只有那幅画着云霄老师的画作。
夏兰听到那声叹息，突然觉得好委屈，她咳着血说：“云霄老师，救救我……”
突然，屋子里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整间屋子都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不论是争吵的石耀姐妹，还是崩溃的王宜修，或者是伤口正在流血的夏兰，所有的一切都被暂停了。
“咔嗒”
夏兰隐约听见了一个声音，似乎是古老时钟时针被拨动的声响。
“咔嗒咔嗒咔嗒。”
时针拨动声停下，夏兰只觉胸口流出的血液正不断地回到她的伤口里，地上崩溃的王宜修再度扑到她身前，插入她胸口的画笔被拔出，伤口消失，她跟着石耀姐妹站在王宜修门口，耀石敲门没有反应，一脚踹开了树屋的大门……
周围的景象像是按下了倒带键，不停地往后回退。
直到某一刻，才停下。
夏兰胸口憋着一口气，她闭着眼，躺在床上，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被人摇晃。
她迷迷糊糊地说：“云霄老师，我好累，让我再睡一会儿吧？”
皮杨阳困惑地问：“云霄老师……那是谁？”
已经发生过的对话令夏兰立即从床上弹了起来，然而就在她清醒的一瞬间，她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
尔零迷惑地对皮杨阳说：“什么云霄老师？”
皮杨阳说：“你刚睡醒说的那句话。”
尔零说：“你听错了吧，我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夏兰变成了这具身体里的旁观者，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尔零身上所发生的一切。
又一次血池的浸泡过后，尔零的身体彻底变成了上位恶灵的容器，尔零的意识被抹除，邪恶的上位恶灵占据了尔零的身体。
上位恶灵一拥有自己的身体，便在世界之树大开杀戒。
世界之树变成了血色炼狱，树枝上挂满了上位恶灵自认为是艺术品的作品。本以为自己能够控制上位恶灵的皮杨阳，也被上位恶灵杀死剥了皮挂在了树上，但他的笑容似乎很满足。
上位恶灵用回了“夏兰”的名字，它很聪明，也懂得伪装，更懂得如何利用自己实体的优势，获得人类的同情与喜爱。
世界之树的事情发生后，炼金协会的炼金术士前来调查前，“夏兰”遇到了一个名叫“聚星”的组织。
在组织成员唐樘的大力宣传下，它带着江慕云加入了聚星，并且在聚星里结识了元子仓，帮助对方杀死了霈城的梅布尔夫人和炼金术士安汀报仇。
梅布尔夫人和安汀死后，霈城居住地的造梦银龟不知为何突然变成了邪恶炼金生物，在星洲酿成了巨大灾祸，生灵涂炭。
然而，混乱正是聚星所需要的东西。
星星牧场的炼金术士娜塔莉失联数周，被前去察看情况的好友村成春发现早已死亡，星星牧场的范围扩大得超乎想象。
炼金术士协会应接不暇，整个星洲的事态变得无法控制，协会只得组织撤离，并且封锁了星洲。
并非所有星洲的人都会被撤离。
深渊地裂喷出的气流会摧毁飞艇，能够来往星洲
与其他区域的飞艇有限，因此名额也是有限的。
留在星洲的人，是被抛弃的人。
边境封锁线设立的瞬间，世界之树及其周围的乌洛波洛斯蛇骨燃起了冲天的火焰，似乎二者产生了无比的愤怒之情。
火焰无法熄灭，且会灼伤所有靠近它们生灵。
造梦银龟变成的邪恶炼金生物所产生的毒素，污染了整个星洲的土地，也让这里的异兽变得更加强大。
强大的异兽毫无顾忌地残害着星洲剩下的人类。
飞艇起飞的瞬间，夏兰用“夏兰”的眼睛看见飞艇停靠站处，无数的人类脸上带着麻木与绝望的神情，被汹涌袭来的异兽撕咬成碎片。
他们乘坐的飞艇在经过深渊地裂时，黝黑的地裂里似乎出现了一双可怕的、巨大的金色竖瞳。
他们遭遇到了气流，飞艇出了事。
也是这个时候，夏兰从梦里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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