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第86章

明蓁匆匆赶来时，棠梨宫的后殿已经烧毁了大半。皇后素来贤惠，此刻听闻了这样的大事，自然早早就赶到了，身边还聚集了一群莺莺燕燕。

        玄凌也在，正抱着莞贵嫔安慰着。见明蓁来了，略一缓和了脸色，手上轻轻放开了莞贵嫔，看向她：“天色晚了，昭昭来这做什么？”

        明蓁屈一屈膝，看向莞贵嫔：“臣妾听闻棠梨宫走水了，故此来瞧瞧。莞贵嫔和沈婕妤没事吧？”

        莞贵嫔白了脸色，见沈婕妤怔怔不语，便自己勉强一笑：“劳昭妃娘娘关怀，臣妾没事。”

        明蓁看向沈婕妤手上的疤痕，皱一皱眉：“好端端的，棠梨宫怎么会走水呢？”

        莞贵嫔宫里的掌事太监小允子正在一边，听得明蓁发问，忙不迭跑了过来，道：“皇上恕罪、昭妃娘娘恕罪。都是奴才当差不小心。不过纵火的人已经抓到了，正等着发落。”

        玄凌闻得“纵火”二字，神色一变，道：“带上来。”

        纵火者已经被抓住，正是服侍慕容选侍的肃喜，亦是从他身上搜出了打火石和火油。人赃并获，纵然他矢口否认拼命喊冤，也无人肯相信他没有纵火——玄凌和明蓁对视一眼，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借着袖子的遮掩，握住了明蓁的手，明蓁亦宽和一笑，没有言语，且做无声的安慰。

        莞贵嫔在一旁抽泣，言语中已经认定了是慕容选侍暗中指使肃喜放火烧宫，谋害莞贵嫔。

        玄凌面上自是信了，一派怒色，可袖子底下的手却将明蓁的手握得越发紧了。

        莞贵嫔仍在向玄凌哭诉，玄凌眉心一动，命皇后和敬妃连夜审问慕容氏，若事情属实，即刻打入冷宫赐死便是。

        明蓁闻言，心中咯噔一声，皇后和敬妃从来与慕容世兰为敌，落入她们手中，即便慕容氏没有指使纵火，也会证据确凿，何况现在“铁证如山”呢。她抬眸望向玄凌，正好看到玄凌眼底的无奈。

        等和玄凌一道回了永宁宫，明蓁才问出声：“昭昭看明郎的样子，似乎并不相信此事慕容选侍所为……”

        玄凌道：“慕容氏已经失势，就连她的心腹都不一定会冒着这样大的风险去纵火，更何况不是她心腹的肃喜呢？”他叹一叹气，道，“我亦没想到，莞贵嫔和沈婕妤为了要慕容氏死，会想出这样的毒计来。”

        明蓁闻言一怔，原来他知道。她默了一默，道：“既然明郎知道，又为何……”

        玄凌沉默了一会儿，望着她道：“昭昭，慕容氏跋扈，又做出了这么多的错事。前朝后宫的一双双眼睛都在看着我呢。我虽不舍得杀她，却也知道，不杀她，不足以平义愤。”

        明蓁一怔，心中发寒，甚至有些恐惧。玄凌是觉得对不起慕容世兰，但他觉得为君之道更为重要。莞贵嫔和沈婕妤竟只是做了玄凌的一颗棋子罢了。

        见明蓁出神，玄凌轻轻拍了拍她的肩：“昭昭，在想什么？”

        明蓁略一瑟缩，却又硬生生忍住了，抬眼笑着看他“没、昭昭没想什么……”

        玄凌的一双眸子黑白分明，就这么看了她一会儿，然后伸手揽过她：“安置吧。”

        入夜，明蓁翻来覆去睡不着，睁着眼睛等着天亮。却感觉身后有一双手臂揽上了她的腰：“昭昭，不许怕朕。”他的呼吸打在耳畔，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我永远也不会这么对你的。”

        明蓁没有说话，泪水从眼角渗出，她沉默着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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