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第97章

玄凌一走，便是皇后主持大局。她端坐上首，似乎对莞贵嫔生产之事并不关心。明蓁瞧了她一会儿，忽闻殿外有脚步声，原是欣妃匆匆赶到：“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叫了起，欣妃同明蓁行过平礼才坐下。端妃要照顾温仪帝姬，自是不来的。敬妃倒是不知为何，也没有来。略一思索，方听到皇后道：“莞贵嫔生产，本宫以为，也不好兴师动众。毕竟她虽是贵嫔，却也是罪臣之女，便命人告知敬妃不必来了。欣妃妹妹倒是赶得勤。”

        她这话虽是笑着说的，话里却带着刺。欣妃和明蓁对视一眼，笑着道：“臣妾也是心忧皇嗣，也担心昭妃会吓着。这才匆匆赶来。皇后娘娘体恤臣妾等，是后宫之福啊。”

        皇后却是不紧不慢地饮了口茶水，幽幽道：“昭妃也是生育过二皇子的人，怎么会被吓着呢？是欣妃你多虑了。你与昭妃，一个生了皇女，一个生了皇子，都是有福之人啊。也不知莞贵嫔这一胎是男是女——”她话锋一转，又道，“不过是男是女都无妨，想来无论如何，也能得个昭仪，或是妃位了。”

        明蓁闻言开口：“无论是皇子还是皇女，都是天家贵胄。莞贵嫔的福气还在后头呢。”她笑着戳皇后的心，“只怕那些没有亲生子女的，纵使是得了别人的孩子，也未必养得熟不是？”

        皇后脸色微变，声音也冷了下来：“昭妃，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明蓁笑容不变，站起身盈盈一礼：“皇后娘娘别吃心，您待大皇子这般好，想来他也一定会孝顺娘娘的。不过依臣妾说啊，这悫妃也是福薄命浅，怎么就犯了大错，走了呢？也不知午夜梦回的时候，皇后娘娘有没有梦到过悫妃——要您好好照顾大皇子呢？”明蓁咬重了“好好”二字，果然激得皇后变了颜色。

        从予漓和予洐学堂打架开始，明蓁和皇后之间就又多了一个针锋相对的理由。为了孩子，她们二人终究是要走到撕破脸皮的这一步的。

        她从不畏惧皇后，但她不得不承认，在这后宫之中，美人无数，却只有皇后，才是心肠最狠的那一个。

        她总做出一副端庄贤惠的样子来，用母仪天下的气度标榜自己，实则却是佛口蛇心的女子。这些年来，也不知道有多少妃嫔和皇嗣惨死在她的手中。都说慕容氏罪大恶极，可至少慕容氏做事还算得上是坦荡，至少她不会对予洐这些生下来的皇嗣发难，那日莞贵嫔滑胎，其实并非她的本意。明蓁始终认为，就连她身上都有些纯元皇后的娴静温柔在，但慕容氏却没有半分相似纯元皇后的。她从来都是她自己，张扬、明艳。

        皇后虽是纯元皇后的亲妹妹，可这一对先后执掌后宫的朱家姐妹，实则性情大不相同。皇后的手段从来叫人防不胜防、心惊胆战。

        皇后正要说话，就听见产房里头传来产婆的呼喊声：“生了！生了！是个帝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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