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第142章

今日的紫奥城，似乎哪里都能听见哀嚎之声。玄凌动了大气，入夜也没有睡意，坐在明昭殿内，捻着佛珠，明蓁随侍在侧，只听见他说：“白苓等人，是你安排的。”

        明蓁闻言，立马跪下：“是。”她本也没想瞒着玄凌，她出手救下了本该被一同处死的白苓，自然会被玄凌察觉到蛛丝马迹。

        “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朕？”自入宫以来，玄凌头一回看着她跪在地上，还无动于衷。他抬眼看她，“此等丑事，你早就应该告诉朕！”那时候悄悄将沈氏处置了，怎么也不至于爆出一个孩子来，让皇家颜面无存！

        明蓁垂眸，轻声道：“臣妾没有证据。只是些许猜测，若是贸然告诉皇上，定然会打草惊蛇。”

        玄凌失望的看着她：“夏明蓁。”他头一次这样唤她，“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为什么无论朕怎么做，你都拒朕于千里之外？你扪心自问，你入宫至今十七年，但凡你所求，朕何时不允？若你直接告诉朕，即便没有证据，朕难道会不信你吗？”

        他说得伤心，明蓁听得也伤心，心下后悔：“明郎……”她发现她错了。自己那点浅薄的情意，在玄凌的深情面前，什么都不值得。她为玄凌做的，从未有玄凌为她做的多。

        玄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起身就要离开。明蓁慌乱地站起身，抱住了他的腰：“明郎！是昭昭错了！昭昭再也不会了！”

        玄凌久久未语，听着明蓁低低地哭诉道：“明郎待我一直都很好，是昭昭太过一叶障目，怎么也不肯相信。我未入宫的时候，娘便对我说，入宫之后，什么都要靠自己。帝王的真心是这世上最虚无缥缈的东西，若是一朝不慎，便是万劫不复。我便谨小慎微，日日如履薄冰。可就算是这样，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躲得了一次两次，却总有被害的时候。失去了孩子之后，我才发现，在这宫里，我唯一能依靠的，就只有自己。我不敢再去相信你，哪怕我的心一直在向你靠拢……我告诉过你的，我们的孩子，不是德妃所害。可是你只以为我是伤心过度，我便不敢再告诉你了，只因为我没有证据。”

        “那你也应该知道，那个时候，我刚亲政不久，朝中一切皆倚仗朱家。我不能动朱氏女。”玄凌说着说着，望见明蓁难过的神色，叹了口气，“是我错了。我总想着帝王心术、制衡之道，权衡利弊久了，竟然伤害了你……”

        明蓁闻言落泪：“明郎如此待我，真的值得吗？”

        “是我一定要娶你的，自然值得。”玄凌为她拭泪，叹息道，“既然是这样，我会命人去查的，若是她真的是幕后真凶，我定严惩不贷。”

        清朝的雍正皇帝年间，有一个特|务组织叫做尚虞备用处，也叫做粘杆处，用以四处刺探情报，铲除异己。大周效仿雍正帝，也有粘杆处，这些人手中的暗器——血滴子，以革为囊，形像鸟笼，内藏快刀数把，控以机关，用时趁人不备，囊罩其头，拨动机关，首级立取。

        玄凌既动用了这样的力量去查皇后，自然能挖出些东西来。只是玄凌先前因为皇后对明蓁出宫之事大加惩处，处理了皇后身边所有的宫女太监，一时半会儿没有人证，最后不得以，便从安贵嫔下手。

        安贵嫔跟随在皇后身边多年，先是什么都不肯说，只是明蓁去见了她一面，这才撬开了她的嘴，但她只道自己曾听过一嘴，猜出了一些东西，纯元皇后似为皇后所害。

        随后又是搜查一番，竟是寻到了昔日服侍过纯元皇后的旧人，得知纯元皇后用食，凡是蒸煮食物，皆用竹叶、箬叶或芭蕉叶搁在蒸笼底上，又喜食杏仁茶。这些东西皆为寒性，胎儿在母腹被些寒凉药物缓缓侵入，便会身带青斑，若是用得久了，孩子便会胎死腹中，甚至反噬母体。

        而众人皆知的是，先皇后有孕之时，一应衣食，皆由她的亲妹妹朱宜修检查之后，才能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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