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三十八章：鲛人烩
小六也是第一次看到成色如此之好的鲛珠，就连他都知道，这一颗珠子价值连城，但就是因为价值连城，他也不敢自己私自留下，否则留这么个珍宝在手里，只会惹出许多不必要的祸端。
看到这颗鲛珠的一瞬间，顾屿便知道事情已成，他将小六手心的鲛珠拿了过来，取下腰间的钱袋：“辛苦辛苦，后面的事情我们自己来处理就好。”
小六拿着沉甸甸的钱袋，还是忍不住看了好几眼顾屿手里的鲛珠，但也知道自己不能太贪心，于是给他们又作了几个辑，说道：“好的，爷，那我走了，再有什么事，直接来找我。”
依依的蝶粉只有三天有效，他们今日必需要出城一趟，正好那院子也在城外，而只要出了紫京城，他们办事自然也方便许多，更不用在面对鲛人时束手束脚。
鲛人生于深海，只在夜晚才会浮出海面，若是他的行踪被仙界查到，会受天谴，那鲛人想必也是知道紫京城有神之约，受仙界庇佑，一旦入城，随时可能会暴露行踪，所以一直留在城外，没有贸然进紫京城。
一轮明月高悬，却抵不住夜深露重，几个来到约定地点时，还空无一人，虽在紫京城外，但他们也不敢运用法力，顾屿从怀里拿出鲛珠，鲛珠此时散发的光芒堪比月光，如同拿了一颗小月亮在手中一样，看得叶妩和依依惊讶不已。
未等多久，就听到一声极轻的水声，他们目光同时朝着护城河看去，那边草丛微动，月光下，有人从草丛中抬起头来。
然后有个人影慢慢地从中走了出来。
一头漆黑如墨的头发，一张皎如明月的脸，浅灰色的眉，极为深邃的眼，眼珠却是如海般的蓝色，在这样的夜里，应该是看不见颜色的，但是那双眼如同自己便有光芒一般，月光照进他的眼里，将那双眼的蓝变得更浅一些，像是最脆弱的琉璃一般，唇色也是浅的，只淡淡的像是在皮肤上晕开了一点红，他身上披着一件薄如蝉翼的斗篷，身形纤细修长，站在草丛中，安静无声，可就这么安静地站着，他身边的空气都乎比他们这边更要清澈一些，连月光落到他身上，都有一种不敢亵渎的神圣。
他在看到他们的时候，眉头几不可见地轻皱了一下，开口道：“就是各位一路从涸城跟我到这里。”
声音是刻意压低了，但是却仍掩盖不住特别的音色，听得叶妩感觉自己身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哇、、、”依依瞪着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你长得真好看啊。”
那鲛人的目光看向依依，离他们大概有十步的距离，他应该是一眼便看出了依依和叶妩的身份，但是萧冽和顾屿他却看不出，毕竟以他的修为，和他们比，还差得太远。
“我妹妹在哪里？”鲛人没有理会依依，他也看出来了这四人中，萧冽和顾屿才是最重要的人。
依依完全没的听懂，只是盯着他眼也不曾眨一下，叶妩听到他说，先是一愣，但随即便想到萧冽说过，他来紫京城是有所求，难道就是来找妹妹的？
萧冽面不改色，说道：“你问我们要人，那我们要的东西，你有吗？”
鲛人见萧冽如此镇定，有些急切，说道：“鲛珠我已经给你们了？”
萧冽朝顾屿伸手，顾屿将手里的鲛珠给子他，萧冽却是看也没看一眼：“就这个，就想打发我们？”
鲛人此时也明白了，他们所求的并不是寻常物件，再看了一看他们周围，目光却是落到了依依的脸上。
这个蝶妖最少也有五百年左右的道行，在他们面前，却似乎连个仆人都够不上资格，那这两人有多少修为他根本连看都看不到，甚至连他们的气息都查觉不到，但哪怕是这样，他也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威压从那边传来，影响着他的心智，单凭这一点，便能知道这两人身份不一般。
他眼眸微垂，叶妩此时五感极佳，能清楚地看到他垂眸时浓长的睫毛，竟然是浅色的，月光下如同一层白霜挂在上面，让人不由产生一股怜意。
依依已经有些控制不住地朝着他走了两步，被顾屿拎着衣领提了回来。
不要看他。
叶妩脑中传来萧冽的声音，让她本来蠢蠢欲动的脚终是定在了原地，咽了咽口水，连忙转开目光，不知看哪里，只能看向萧冽。
萧冽双手背在身后，目光盯着鲛人，冷淡而镇定，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相比于鲛人身上那种萦绕的魅惑，他更显得冷峻而矜贵，看看他，叶妩感觉自己脑子都清醒了许多。
“你们要什么？”鲛人开口，声音如同碎冰一般清脆，比之刚才更多了冷意。
萧冽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说道：“鲛人锦。”
“不可能！”鲛人直接回绝：“鲛人锦不可能流于外族。”
萧冽没有因他的拒绝而变一丝神色，只是盯着他，目光中的冷酷之色更是如同一道破冰的剑，直指他的身心。
鲛人身形微微一动，但最终还是定住了，没有被他的气势所威慑，咬着牙说道：“此事断不可能！”
萧冽嘴角微动，反而是露出了一抹笑意：“你觉得，我是在和你商量？”
随着这一句话，他身上所流露出来的如同神一般的气息立刻就被鲛人感觉到了，他的眼眸一下子睁大了，看着萧冽，面露一丝惊慌，但是却很快便强制镇定了下来，他微微低了下头，再抬头时，面上已经恢复了安静之色，眸中之色，如同海面覆上了薄冰，晶莹却冰冷：“就算真是神衹降临，鲛人锦也绝不可能流于外族，若今日我难逃一劫，你们也休想以我制锦！”
气氛立刻剑拔弩张，叶妩一见萧冽似乎随时想要动手的样子，连忙伸手拉住他的胳膊：“没事，没事，凡事都好商量，大家先冷静一下。”
萧冽瞥了一眼叶妩，叶妩拉着他胳膊的手用了用力，意思是别乱来，找了这么久的鲛人，一冲动，得不偿失的是他们。
萧冽似乎有所感应，身上气势稍敛，那鲛人也感觉到了，眸中闪过一丝惊讶。
这女子只是个凡人，却和这两个如神般的人在一起，一句话便能劝住他。
叶妩见萧冽神情缓和了一些，转头看向鲛人，鲛人面对她，仍然是保持着警惕，月光下美得如同幻觉，让人不敢相信这世间真有如此美貌之人。
呵，女人。
突然萧冽的声音出现在脑海里，让叶妩一下子从美色中惊醒了过来，转头看去，却见萧冽的目光并没有看她，但是却让她莫名地感觉他用他的余光在鄙视她。
叶妩此时也管不了萧冽怎么样，他们找了这么久的鲛人，好不容易找到了，可不能就这么放过了。她朝着鲛人的方向走了一步，但是她才动一步，那鲛人立刻退了一步。
“呃，好，我不动，就这么说。”叶妩咽了咽口水，面对那张脸，她连说话的声音都不敢太大，就像大一点的声音就会吓到他一般。
那鲛人听她这么说，便也没再动。
叶妩轻声说道：“你是来找妹妹的是吗？”
鲛人听到她的话，神色稍缓，却没有答话。
叶妩又说道：“我不知道你们的规矩，但是我们找鲛人锦也并不是为了其它，是为了救我们的朋友，我们只是想借用一下。”
听到鲛人锦，他的神色又如同雪下的湖面，慢慢冷了下来。
叶妩立刻便感觉到了他的变化，连忙说道：“你听我说完，我们也不是无条件地借，你不是要找妹妹吗？我们帮你找，我知道你不方便进紫京城，但是我们可以。这两位。”叶妩说着，伸手指了指萧冽和顾屿。
顾屿立刻配合地露出一个善意的笑容。
叶妩继续说道：“他们都是神仙，我们帮你找到你的妹妹，你借我们鲛人锦一用，你为了找妹妹，我们是为了救朋友，大家互相帮个忙。”
鲛人一双眼在他们中间来回看着，似乎想确定她话的可信度。
叶妩侧过头朝萧冽使眼色，意思是快表示下。
萧冽之前对她的情绪一直都很快能查觉，但这时却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叶妩正着急的时候，一边的顾屿却是看着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面露一丝玩味，抬步走到叶妩身边，那鲛人见他一动，立刻警惕地要退后，顾屿却停了下来，没有越过叶妩，保持了他们之前的距离，对着鲛人说道：“如果我们有所动作，你立刻便能回到水里，是吗？”
鲛人没有说话，虽然似乎一动未动，顾屿却看出来了他已经做好了随时入水的准备，他轻松一笑，没有再隐藏自己的气息，眉心一抹蓝色印记显现，只一瞬间，便又消失。
“您、、、”那鲛人震惊，绝美的面容上交织着惧怕和尊敬，低下了头：“螭吻大人。”
他们兄弟一共九人，皆同生于混沌，于神同源，六界都尊称他们为公子，按诞生先后顺序，一般称顾屿便是九公子，只有鲛人族，对他这位同生于海的九公子，会称他的本名，称呼他为螭吻大人。
顾屿说道：“即使知道我的真身，也不愿意给我鲛人锦？”
鲛人低着头，虽然恭敬但是却没有一丝惧怕：“鲛人锦乃鲛族圣物，非我族类，不可流于外界。”
顾屿没有丝毫意外，依旧带着笑意：“以你同族之妹来交换也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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