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但覃微没想到钟离棠回来的这么快，半夜的时候自己是被亲醒了的，几乎喘不过气，周围萦绕着海洋信息素，让她有种即将溺毙的错觉。
钟离棠眼里看似平静，实际上是酝酿着一场山雨欲来的风暴，怀里的人预感到了什么，即便有些僵硬，但还是不顾难受抱住了她，被动地承受了她的怒气。
这场标记比以往的都要漫长，钟离棠作为alpha牙齿尖锐而坚定地刺破覃微的腺体，像是大型猛兽叼走属于自己猎物的感觉，随着海洋汹涌澎湃的力量不断涌动，乌木由浅变浓，最后竟有一种燃烧过后的焚香感。
覃微咬住自己的嘴唇，唇瓣嫣红，不想让自己发出声音，可喉咙里不自觉地呜咽了起来，眼角的生理泪水划过太阳穴，一直埋入枕头，淡薄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由于契合度的存在，尽管心理不能够接受这样的侵入，但精神上的愉悦如同潮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钟离棠动作很凶，手指轻轻擦去覃微脸上的泪痕，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扫弄着她浓密的睫毛，表情从容不迫，“怎么，是不舒服？”
“我不知道。”覃微眼睛含泪，留在她腺体里的信息素太多了，头脑都变得晕乎乎的。
“好学生，我走之前都说了让你学乖一点，居然学会勾搭别人了？”
钟离棠刚下飞机就看到了一个小时前苏何发过来的一堆图片，被围起来的覃微笑容温柔，让人情不自禁地沉迷，画面上看这只是正常的聚会，可按照往常覃微都会事无巨细地告诉自己，即便她从不回复，可让她真正觉得难忍的点是覃微看着别人的眼神居然也带着几分深情。
“我没有。”覃微声音闷里闷气，仿佛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钟离棠没哄她，挑了挑细长的眉，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
“就是让师妹帮忙查个资料，我单请她一个人不好，所以就都请了，”覃微顿了顿，“但是她们问我有没有喜欢的alpha。”
钟离棠对前面理由毫无兴趣，视线落在被自己咬破的腺体上，上面隐约有一丝血珠，“你怎么说的？”
覃微垂下眼眸，“我说我喜欢钟离棠那样的。”
“就会说这些漂亮话。”钟离棠嗓音沙哑间透着一股性感。
“当然是真的，不过她们不相信而已。”
钟离棠温热的呼吸落在覃微耳尖，她漫不经心地上手捏了捏，“还有呢？”
“什么？”
覃微缓慢地揭开蒙到鼻子的被子，偏过头去看钟离棠，外面是朦胧的月光，显得环境昏暗又动人，她单手支着下巴，五官尤其明艳，慵懒卷发撒落在脸颊、肩膀，目光带着深意，自己看不透，也不懂其中的意思。
“就没有别的了？”
钟离棠眯起眼睛，决定给自己这个小替身一个坦白的机会。
“什么？”
覃微感觉到自己耳朵上的力道加重，被捏得很疼，但这点疼比起腺体可以忽略不计了。
钟离棠静静地看着她，直接了当地说：“你在门口遇到的那个alpha是谁？”
覃微明显愣了一下。
“行了，别把自己闷坏了。”钟离棠抿了抿唇，表情有点无奈，顺手把企图缩进被子里当乌龟的覃微捞了出来。
覃微眼神开始飘忽，钟离棠直接按住了她的下巴，让她避无可避，几乎半强迫式地对视上了，“微微？看着我！”
“姐姐你太凶了。”覃微软化了一下态度，眨了眨眼，却一点没有害怕的意思。
钟离棠定定看了她一眼，确认了她没有说假话才松了松力气，语气循循善诱，像是在远古时期的某种咒语，“好了，别闹了，告诉我她是谁，实话实说有惊喜，就算发生了一点什么我不知道的只要坦白我不会怪你，再说年轻人犯点错不是什么大事。”
其实她说完都吓了自己一跳，她什么时候脾气变得那么好了，如果换成别人，老早让人滚蛋了，现在有这份耐心等着覃微的解释，钟离棠很快想到关键的原因——再找个替身太麻烦了，尤其是乌木信息素，性格又带劲。
“现在没有什么关系了。”覃微坦诚道。
“所以你们”
因为两人在暗处，照片拍得不甚清晰，但覃微的表情是钟离棠从未见过的冷淡，甚至带着一丝厌恶，除了那次导师的事情，平时覃微温温柔柔的，连句重话都没说过，这才让钟离棠内心变得警觉。
覃微视线落在某处角落，声音中没什么情绪，“我以前生活在福利院，后来是被收养的，没过几年那家的女主人生了alpha，她算是我妹妹吧，从小被一家人宠到大的，后来发生了一点误会，我就被弃养了。”
房间里安静了一会，呼吸声几乎交织在一起，覃微感觉到腺体里本该翻涌着的海洋忽然变得平静了起来，在某种安抚下，腺体也没有原来的疼了，她很少体验到这样的感觉，表情显得诧异了一点。
这才是真正的临时标记吗。
过了一会钟离棠松开了手，改成抚摸覃微的头发，履历上写到过这段经历，她那时候压根没上心，没有今天发生的事情，也不会刻意想起。
“小可怜，怎么能把自己搞成这样。”
覃微回忆到从前的生活，说实话没有很深刻的触动，那仿佛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她甚至主动亲了亲钟离棠的脸颊，“没关系的，我不是已经遇到了姐姐吗。”
钟离棠听着满含信任的话语，抚摸的动作停顿了两秒，她也曾摸爬滚打过，见过人精，也有妖魔鬼怪，一切好在她有一个天然的好出身，即便她并不想有，但不可否认的是为此了得到了优越的地位，少走了许多弯路。
覃微没有，她只有自己。
“之后的事情呢？”
覃微明显惊讶，觉得钟离棠问的这个问题有点奇怪，但她还是缓缓开口，一板一眼，“还好吧，我高二那年就被保送到了首都大学，那时候除了比较穷，需要打工赚学费，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了。”
钟离棠：“……”
钟离棠哑然：“果然是个好学生。”
覃微眼底闪烁了两下，“再后来拿了奖学金才好一点，”她顿了顿，声音轻地犹如羽毛，“大一刚开学的时候生了场病，我那时候以为自己完了，想着干脆转专业算了，不过后来都好了”
她不在说话，因为听到了身边平稳的心跳声。
钟离棠辗转了几个小时，现在睡着了。
房间里两道格外不搭的信息素，却融合地相当好，蔚蓝的海洋上漂浮着燃烧的乌木香，烟雾缭绕，平缓又神秘，两人相拥着睡过去了。
早上的时候覃微感觉有人在挠着自己，她推了一下，恼人的痒意消失了，接着又出现，她又推了一下，消失了，循环了四五回，她终于忍不住睁开眼睛，对上了一双黝黑的眼珠。
“终于醒了。”钟离棠的声音在床边响起，她已经穿戴整齐了。
不知为何这回的信息素带着一丝助眠的功效，覃微比平时多睡了一刻，睁开眼睛的那刻她立马就醒了。
“这，这是什么？！”
钟离棠还是头次看到表情这么丰富的覃微，眼里多了几分笑意，将故意放到覃微脸上的小东西拿走，抱到自己的怀里，“安哥拉兔，我特意让经纪人买的。”
覃微皱着眉，看着离自己只有半米之远灰绒绒的一团，不解地问，“兔子？为什么要买兔子？”
生意？
钟离棠抱着那灰绒绒，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但凡有个相机在这里，分分钟出大片，“这么惊讶干什么，当然是为了养，我说过了要送你个惊喜。”
这是她从网上看到的建议，很多种动物里，钟离棠觉得兔子最像覃微，所以当宋原发来图片的时候，她就立马定下了这只，本来是要出差结束后送的，但因为昨天发生的事情，她决定提前送出去。
灰绒绒垂着耳朵，有一下没一下舔着自己，模样慢吞吞地，呆萌非常，绝对值得小孩哭着抢着向家长索求。
“怎么你不喜欢，这只不喜欢，我们再买别的。”
钟离棠敏感地察觉到了覃微情绪的不对，但并没有想太多。
覃微只是扫了兔子一眼，然后就移开了视线，“我只是觉得现在养动物会不会太早了，我们工作这么忙，万一养得不好怎么办。”
她更不可能负担另一个生命。
钟离棠不知为何松了口气，她以为覃微是不喜欢这个礼物，“这个很好养的，定时喂水喂粮就可以了，平时没有空的话，叫梅晓文过来一趟。”
覃微点了点头。
“给你的惊喜起个名字吧。”钟离棠道。
灰绒绒梳了梳自己毛。
“d79？”覃微实在想不到什么，眼里带着茫然。
“这算是什么名字？”钟离棠不满意，下意识摸了摸手里兔子，莫名觉得还不如覃微头发软，“就叫它小小微了。”
覃微没什么意见。
小小微被钟离棠放到了覃微的手心上，两者接触的一瞬间，小小微不复原先的乖顺可亲，一身灰绒绒抖得厉害，两颗门牙也滋了出来，只是模样过于可爱，并不觉得它凶，像是要攻击覃微，但更像是害怕着她。
覃微抿了抿唇，神情有些苦恼，她以后和钟离棠分手了怎么办，以钟离棠的性格多半也不会要它，算了，她不要的话，自己就把它带到实验室去吧。
灰绒绒毛都在打摆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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