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麻花和蘑菇
今天的海风有些大。
平新叼着牙刷一边刷牙，一边瞄着远处飘着白纱一般云彩的碧蓝色天空，很美，像是澄澈的蓝宝石。
这种美在城市很少能见到，灰蒙蒙的雾霾天才是常态，安市位于江南，经常不是雾霾就是下雨。
很久没看到这么鲜明的蓝天了，他过于专注，牙刷一直在左边来回刷，听到一声悠远的海鸥鸣叫才回了神。
喝口矿泉水漱漱口，换一边继续刷。
没必要省水，矿泉水瓶在他手里跟整蛊玩具一样，滑溜的差点捏不住，估计再过两三天，就要漏光了。
海鸥跟大雁那种有强迫症的鸟儿不一样，飞的队形很随意，雪白矫健的身影从船上空划过，风般自由。
再刷两下，漱了口，牙刷的毛已经短的跟他的胡茬差不多了，牙刷柄酥脆，他用两根兰花指捏着，都不敢用力，真是万万没想到，以后可能想刷牙都没办法。
搓搓脸，忘记拿毛巾了，就这么凑合甩了甩头，直接把剩余的水往海里一泼，平新就拎着盆子往回走。
平妈已经准备好了早餐，用卡式瓦斯炉烧的，燃料用的是丁烷气，杀虫剂大小的一罐可以烧1到2小时，足够做一顿饭了。
之前还打算省着用，上岸之后离安市还有两百多公里呢，谁知道什么情形，有这种便携的户外灶具方便多了。
可多种用品的失效让他们转了念头，罐装气体要是漏了，没了燃料这炉子就废了。
所以，干脆敞开了用！
平妈早上就熬了红枣小米粥，煮了鸡蛋，这主要是为了给平爸养胃，怕他们这些年轻人吃不饱，平妈还下了一大锅面，老干妈管够，还有各种配菜，想怎么拌就怎么拌。
早饭还没吃完，就有人上门了，不用说，吃饭这时候上门肯定是来借东西的。
这个“借”么，纯属装饰用词，基本上是有借无还，平家东西多，人人都看到了，这两天准备不周全的人就上门来借。
有的人的确是平日关系不错，人品信得过，平妈觉得东西坏了也可惜，借也就借了，只当是做好事，也不指望别人还。
纯粹仗着脸皮厚来占便宜的也不少，马婶子从第一天就来借，她那张臭嘴当初把平新得罪透了，不等平妈婉拒，平新似笑非笑，单刀直入：“大婶，您也不是要饭的，就这么空着两只手上门来要也不像话吧？”
马婶子被平新讽刺是乞丐，立刻就想撒泼，平新却笑道：“婶子过日子是有名的精打细算，家底厚实咱们小区谁不知道？别跟我这个小辈儿开玩笑了，您要点苹果？行，放心，不赚您的钱，运费什么的不用提，原价给您，您要多少？”
南方人聊天通常不用敬称，这个“您”字被他说得阴阳怪气。
他嘴上说是给苹果，手却掌心朝上摊开怼在马婶子眼前，平妈背后拽拽儿子衣服，不想让儿子出头得罪人，就算要扮黑脸，她自己上就行，可儿子这样，马家婆娘肯定要编排他不懂礼貌，不尊敬长辈。
平新无动于衷，他才不怕别人嚼舌头呢，只要自己不动摇，管别人怎么说！
马婶子搓了搓手，找了个理由：“我没零钱，就买十块钱的……”
“没事儿，我有！”平新半点不客气，立刻掏出钱包：“您是一百还是五十？”
他这么咄咄逼人，马婶子只能摸了一张二十块的，平新没有电子秤，不过没关系，自制简易天平，550ml的矿泉水就是现成的砝码，平新把苹果大小调整了几次，坚决地让天平保持平衡，半点没占人便宜自己也半点没倒贴。
临走在集装箱门口，平新还特地把嗓门提到最亮：“婶子，我们辛苦搬上船，也就是你，要是别人，给双倍钱我也不卖啊！您自己吃，千万别跟别人说啊！”
马婶子被他气得话都说不出，估计后来那些没谱的绯闻满天飞肯定少不了她的“功劳”。
今天来的人倒是奇怪，竟然是那个活猴子一样的大学生，唐念。
这家伙真的一刻也坐不住，总是在船上窜来窜去，这人见人就笑，嘴巴也甜，不时搭把手帮个小忙，连平妈都挺喜欢他。
不过他今天在门口竟然扭扭捏捏，眼睛看着平妈，却张不开嘴，也不晓得要做什么怪。
不过，想让他善解人意地避开，那是不可能的，平新只当没看见，继续低头啃鸡蛋。
平妈还是心软，放下碗筷出门走到一边和他嘀咕了两句，又回来拿了个袋子装了一包什么东西给他。
呦呵，功力不浅啊，平妈这人虽然心软，一般是惜弱，她有底线，就算关系不错的人来借东西，这时候她也不会一口答应，更不会人家要多少给多少，这个尺度她自己心里头很清楚。
像这回半点磕绊不打的情况还是第一回，平新还真的挺好奇，他多看了两眼，就又挨了一记铁砂掌。
疼死了，还是不是亲儿子了？
平新的龇牙咧嘴还真不是装的，昨天他一直发愁船的安全问题，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睡着了还做梦掉到海里拼命狗刨呢，手脚并用，动作一大就从70公分不到的折叠床上滚了下来。
啪叽——来了个脆的！
摔得他后背一片都疼，他妈这一下，恰好拍到淤青上了。
好在，罪不是白遭的，他梦中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极好的主意，他怎么这么聪明呢！
现在指望海上救援那是瞎扯淡，别的东西都靠不住，可目前他有了金手指啊，而且是在不断变强！
只要他能更进一步，就算船坏了也不用担心！
这艘船是货轮，船舱设计之初就是为了运输集装箱，船尾的部分被密密麻麻的导槽充斥，这些导槽的作用就是固定，集装箱本身的角件、各种扭锁、桥锁将上下左右的集装箱联结在一起，并且牢牢固定在船上。如果集装箱全部装满的话，看起来就像毫无间隙的积木建筑一样，这次为了尽快回南方，几乎是空船回程。
可即使是这样，能够供人活动的空间也很少，就算大家不想呆在漆黑憋闷的集装箱内，也没地方可去。
平新吃完饭后，一边在船舷散步消食，一边想异能的事。
这几天他找了各种理由晕船、补眠，缩在自家车上或者被窝里练习异能。
根据他多年的番剧和小说经验来看，自己应该拥有了木系异能。
印象中的木系异能，基础能力就是催生，能够促进植物加速生长、成熟，是现成的食物材料包。
可他捏着苹果的种子，憋得脸都红了，种子还是种子，举得近到斗鸡眼也没看到一点点发芽。
是自己的能力有问题还是苹果种子有问题？
接下来又实验了枣核、山楂、大蒜、姜、梨、带根的葱……通通都不行。
他想象自己的力量输入种子中，狠狠心割了个小口子，用自己的血滴在种子上……
这些方法都不行。
催生所有植物，没戏。
催生能力没了，平新还是有点别的发现，当初和肖风桥一起挑苹果时，他下意识就知道苹果的种类、好坏，现在他发现自己对于植物的这种直觉更强了，他能直接挑出一堆枣子里面最甜的，不用细看也能挑出被虫蛀的山楂，在集装箱里隔着五米的距离，他也能感觉到平妈放水果和蔬菜的位置。
他对于植物的亲和力，远超常人。
平新对此并不满足，这种亲和力方便他发现野外的植物，可现在到处是高楼大厦，就是山也是承包种植的私人地盘，他这种能力岂不是只有去超市或者菜场买菜的用处？
除了催生之外，平新还想到木系的另外一种基础能力：契约植物。
木系的异能者契约或者进化某种特定植物，将其变为植物宠物，这是植物系异能的基本战斗方式。
一百个植物系，九十九个第一个招式都是藤蔓绑缚。
可惜，他现在能凭空催生的只有蘑菇，而且对于蘑菇也无法随心所欲，除了最开始的那个卡通蘑菇屋造型外，他还可以催生普通品种的蘑菇，目前，只要他想，平菇、香菇、金针菇，都可以催生出来，而且不光可以催生，只要他刻意抽回其中的能量，蘑菇会直接收缩、干枯、化灰，最后连渣渣都不剩，特别环保。
他所催生的蘑菇，鲜嫩饱满，但能不能直接食用……
直觉告诉他可以，但没有实验过，直接就把这种不科学的产物往肚子里塞，也太心大了。
反正最近的食物根本吃不完，没到山穷水尽，他也不想冒险，不过，他也找到了实验对象——
肖家的那头驴——麻花，昨天他趁人不注意给麻花塞了好几个蘑菇，待会要去看看那头驴活得怎么样了。
平新一边绕圈一边思考，他想催生新植物，暂时做不到，那就只能想办法让现有的植物更有用。
说起蘑菇类，不得不提的就是植物大战僵尸中夜晚模式的蘑菇，从小喷菇到迷幻菇，从冰镇菇到毁灭菇，远程攻击、控制技能加炸弹，应有尽有，还有补充能量的阳光菇，可以说是全面选手。
如果他能让自己的蘑菇变异成游戏中这样，那战斗力将大大提升，他再也不用担心爸妈的安全了！
可惜，他试了起码上百回……
一回也没成功。
唯一的收获是，他催生出一株小小的会发光的蘑菇，光是蓝色的，像是小夜灯，只能照亮半个被窝。
他觉得这可能不是变异，而是地球上原有的特殊品种，感觉更类似于香菇，和蘑菇屋的性质不一样。
行吧，不能说没用，应急灯的电已经用光了，连外壳都有融化的迹象，今天用来照明的是荧光棒。
不用他们掰，自己就开始发光了，十几根荧光棒一起照明，集装箱里头前所未有的亮堂。
真是有点浪费，平妈大概也这么想，干脆就主动分给了顾阿姨和唐念他们几根。肖风桥把剩余多的送给了周船长，并且打听到了一个消息：海岸线似乎变长了，他们可能要晚一两天才能到魔都。
这可真不是什么好消息，已经在海上漂了四天，大家都以为五天五夜，最迟第六天早上就能到了。
可现在，居然要延期——
听到这个消息的平新，还没来得及发泄两句，忽见咔嚓——
一道银蛇划过天际，片刻后轰隆隆的响声才传了过来，打雷了，要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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