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和前妻相约鬼蜮是什么体验
钱陵从来都没感觉到过那么微妙的气氛，姜少泽和澹台鸿两人之间诡异的空气就像他的顶头上司在闹离婚。他甩甩头，把这种奇怪的想法从脑海里甩出去，然后说:“不知道两位方不方便到我们那里聊一下？不会占用太多时间的。”
姜少泽马上表示自己也没什么大事，让钱陵带路离开，澹台鸿在身后跟得紧紧的，就像姜少泽的影子一样。钱陵越发有种自己变得多余的错觉，他忍不住想要唉声叹气。
三人走在山路上，一时间没人讲话。
姜少泽冷着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同路的几个游客看到他都情不自禁让开一条道路。澹台鸿跟在姜少泽身边，同样冷着脸，钱陵不知道怎么就觉得对方好像不喜欢自己。当然，因为姜少泽没有开口，澹台鸿就也保持着沉默，既然没人说话钱陵，钱陵只有当仁不让地活跃气氛，但说了半天没人搭茬。
钱陵觉得自己要哭了，气氛沉重得已经不是水而是砖头，这种砖头全都堆砌在他一个人的身上。他真想磕个头问这两位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怨，要不就在山路上打一架打死一个吧，要不就把他打死吧这样他就不用活跃气氛了。
三人保持着这样诡异的感觉下了山，澹台鸿还好点，钱陵和姜少泽都有些腿软。一路上姜少泽都没有停步，直直地冲向山下，既然年龄最小的那个没说要停，钱陵自然不能随便说“让我们休息一下吧”，结果就是他觉得自己要死了。姜少泽稍稍好点，但在停车场的时候还是抖着手打不开车门，澹台鸿帮他打开车门，垂下眼睛乖巧地肃立在一边。
姜少泽没看他，抬腿上了车，澹台鸿立刻坐到了他的身边，放着钱陵一头问号——哎？没人帮我开门吗？我也没力气开车门了啊？
幸好担任司机的警卫员看出了他的窘迫，下车帮他开了门。钱陵上车的时候腿也在不断抽筋，好不容易才坐稳，然后汽车马上启动，向着远方疾驰而去。
警卫员愣在原地。
他还没有上车但车门迅速关闭离开，他可以确定除了他之外没有人担任司机，但他看到车的驾驶座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身影。车开走了，他终于反应过来掏出手机联系钱陵，然而本就在不远处的钱陵的电话不在服务区。警卫员明白，钱陵要有大麻烦了。
他拨通了上级的电话，用最快的速度说明了自己的遭遇。但他知道，钱陵的结局只能说尽人事听天命了——希望那个对超自然现象有着了解的年轻人可以帮钱陵一把。
汽车行驶在被太阳晒得火热的柏油马路上，由被热意扭曲的车厢外传来的声音都显得格外遥远。澹台鸿坐在姜少泽的身边时还有些心猿意马，他偷偷伸手，拿小手指去勾姜少泽的手。姜少泽没有理他，只是继续看着车窗外。
澹台鸿有点难受，但考虑到陛下没有推开他，他就没有灰心，而是继续去抓姜少泽的手，捏住姜少泽的小指和自己勾在一起。钱陵刚回头就看见了他们的小动作，顿时觉得听取蛙声一片，孤寡孤寡孤寡。
他好痛。
“澹台，驾驶座，准备一下。”突然，姜少泽转过头看向前方的驾驶座，澹台鸿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眼神一瞬间凝固。在驾驶座上的已经不再是刚才的驾驶员，而是一个纸人，用艳俗的颜料在苍白的纸上画出夸张的笑容。钱陵听了他们的话就往身边一看，正好对上纸人转过来的脸，那笑容在他的眼里无限放大，接着从纸人的双眼中冒出血来。
汽车还在行驶，速度越来越快，整条路上不知何时已经空无一物，只有他们的车正在不断行驶，向着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澹台鸿对于鬼蜮并不是十分了解，但他明白姜少泽的命令。他一只手解开安全带另一只手扶住驾驶座的椅背，整个人窜向前方握住了纸人的脸。在钱陵不知道是被纸人还是被澹台鸿吓到的尖叫声中驾驶座的车门打开，纸人被澹台鸿一脚踢下了车，接着他熟练地踩下离合和刹车，汽车一个大回旋从纸人身上碾压过去，然后停在了马路中央。
钱陵惊魂未定地喘息着，看到姜少泽解开安全带下车端详纸人的样子又被吓了一跳。少年人似乎完全不会被这种诡异的气氛感染一样把纸人翻过来翻过去，然后点了点头。澹台鸿从驾驶座下来之后蹲在姜少泽身边，他低声问:“陛下，有什么发现吗？”
“鬼蜮，看起来会花费不少时间，”姜少泽说，“你没有木牌，之后跟紧我。”
“是。”澹台鸿没有继续多话，他一手按在腰间，一手虚悬，警惕地注视着四周。虽然鬼蜮需要遵守一定的规则，但人不需要，在鬼蜮之中见到的人或许是敌非友。钱陵看着他们，感觉自己不但是个单身狗，还是个废物。他下了车，走到姜少泽身边想要展现一下成年人的尊严，又被姜少泽反手提起的纸人吓了一跳。
姜少泽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然后从纸人身上抖出了三张纸:“邀请函，上面写着规则。”钱陵颤抖着手拿过那张纸，纸人发出尖锐的笑声又把他吓得后退一步。姜少泽终于想起，在没有鬼蜮，也不擅长应对这些玩意的人的眼里，鬼蜮是挺可怕的东西，于是他安慰:“别怕，有我在，你就算想死也死不掉。”
钱陵觉得自己被威胁了，而且威胁他的不只是姜少泽，还有那个一听姜少泽和他讲话就转过来瞪着他的青年。以他的评价来说，澹台鸿确实也长了一张好脸，就算面无表情甚至还有那么点冷，也像是一簇灼灼燃烧的火一样耀眼。但当一团火对自己有了杀气，那就不是好玩的了。他连忙把精力集中在那张纸上，余光看到姜少泽给澹台鸿也递过去一张。
澹台鸿偷偷碰了碰姜少泽的手指，看到姜少泽并没有拒绝他的触摸，于是愉快地勾起了嘴角。姜少泽没理他，仔细阅读着纸上的规则。
“你们是一个学校临时招募的保安，需要在一周内完成保安的工作。以下列出每日必须完成的工作。每个工作都至少由一人完成。若所有人都无法完成工作，则将会受到惩罚。一周的工作结束后，需要离开学校。”
“6:00巡视校园，7:15打起床铃，7:30开校门，11:20开校门并检查通行证，13:15开校门，17:00开校门并检查通行证，17:30关校门，20:30巡视校园至22:30，每日需要一人执行夜班。”
纸上写明的规则非常简单，姜少泽能想出几种特别的解读，但还需要论证。唯一的问题在于现在他身边已有的两个队友，其中一人已经被吓得魂不附体，另一个脑子里转过的念头有九成是不能播的。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转向钱陵:“钱先生有什么想法吗？”
钱陵看过去，姜少泽淡然自若的表情让他觉得自己那么大岁数白长了，而另一个青年，也就是澹台鸿对姜少泽的态度让他有种忍不住想要报警的冲动。看在姜少泽并没有拒绝的情况下他忍住了这种冲动，化恐惧为力量地阅读着规则，然后露出大脑一片空白的表情。
“鬼蜮难以伤人，只要你冷静下来，顺应规则，利用规则，”姜少泽的声音稍稍提高了一点，“但若你先失去了冷静，不去思考而是只想着逃避，死亡会如影随形。我想钱先生不是那种遇事只想着尖叫和抱怨的愚夫愚妇。”
钱陵点点头，表示你说的很对，如果这次能活着出去我必玩各种实景vr恐怖游戏提升自己的胆量，但这次我真的一滴都没有了。
澹台鸿稍稍找回了一点优越感，他抖了抖手中的纸张说:“虽然这里写了时间表，但保安要做的事情不只有开门关门，我想危险应该就集中在那些没写的，但是保安理所当然应该去做的事情。另外工作至少由一人完成，就说明我们可以分工，甚至可以减员。最后……”
“完成工作之后需要逃离吗？”钱陵双眼放空，“我讨厌追逐战。”
“可能更糟，因为他说的是五天的工作，最糟糕的情况是我们对时间的判断也被影响了，已经到了五天结果我们以为只是第三天，然后团灭在这里。”姜少泽冷静地分析着，钱陵一瞬间就感觉冷嗖嗖的。他抓了抓自己的手臂，声音带上了哭腔:“所以我们该怎么过去啊。”
姜少泽没说什么，只是举步向前，澹台鸿一言不发地跟上了。钱陵被丢在后面，头上冒出一个巨大的问号，他追上去，大声喊着:“等等我啊！”
场景就像是水波一样褪去，很快三人发现自己正站在一间办公室里。这间办公室中已经有了四个人，姜少泽一眼认出了同样表情一片空白的江牧云——这家伙到底有多倒霉啊，姜少泽忍不住这么想。
而钱陵险些尖叫出来，澹台鸿发现情况不对，后发先至地一脚踩在他的脚背上，让他吞下了尖叫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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