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何处不风流（求收藏）

　　她背着所有人，包括最接近她的恶骑士，不过，剩她苗条修长的背影，足令天下男人动容。

　　她戴着面纱，以胡子睿的目力，仍未能得窥全豹，然对其侧脸轮廓的惊鸿一瞥，看到她轮廓极美，眉目如画，绝对配得起她优美的身形体态。

　　街上、街边百多人，个个“屏息静气”地瞧着神秘女郎将以香帕包裹着重甸甸的物件，奉予胡子睿。

　　邱莫言用神看着胡子睿，此刻的他双目闪闪生辉，不知如何，她总感到胡子睿在这一刻，与平日里她所深悉的那个人有点儿不一样。

　　众骑士聚到一块儿，“噤若寒蝉”，被驾车大汉和天竺女先后露的两手完全震慑。

　　跑惯江湖的，均知想活得长久些儿，又或可“寿终正寝”，首讲眼力，知哪些人是惹不起的。特别是神秘女郎快如电闪，凌空从他们上方掠过的惊人身法，着地时的轻松写意，乃江湖上罕得一见的高手级数，且对方摆明在示威，若还不识相，势为火并之局。

　　神秘女郎的显露锋芒，有其必要，为的是胡子睿，如众恶汉事后找胡子睿出气泄愤，等于与神秘女郎一方结下梁子，那众恶汉便须秤坪是否有这个斤两。

　　胡子睿低声道谢，将小香帕包纳入怀内去。

　　吆喝传来，分散了众人的注意力，原来驾车的大汉催马开车，朝雪粉茫茫大街另一端驰去。

　　下一刻，神秘女郎已经消失不见。

　　胡子睿斜斜横过大街，朝邱莫言处走过来。

　　十七骑的头子双目神色转厉，盯着他后背喝道：“朋友高姓大名？.”

　　比之刚才”凶神恶煞“的态度，他此时算是客气，属找下台阶的说话。

　　胡子睿脚步不停，唱道：“终日与君花下醉，更嫌何处不风流。”

　　他这两句以汉语唱出，不愠不火流泄出心内此刻的情绪，带点“玩世不恭”，又透出若有若无的怅惘和伤感，以他街头卖唱浪人的身份唱出来，而大家曾在不同的位置，与他共历刚逝去的动人情景，虽只两句，感觉却似比他早前唱出完整的一曲，感受更深刻，更惹共鸣。

　　那头子亦听得呆了起来，不知在想什么，一时说不出话。

　　胡子睿唱罢，边走边拱手为礼，多谢各人捧场，令那头子难以发作。众人纷纷附和，喝采赞好。

　　三人看着胡子睿走过来，那个头儿不是味儿的掉头驰走，众骑连忙追着他去了。当胡子睿来到邱莫言身前，后面的人纷纷离开，曲终人散。

　　邱莫言笑道：“感觉如何？”

　　胡子睿叹道：“财色兼收，当然棒极了。哈！”说时从怀里掏出香帕小包，珍而重之的解开，包裹着的赫然是半个金锭子。

　　邱莫言咋舌道：“出手真重，够我们到酒楼大吃大喝十日十夜。“

　　苦水镇位于青海湖西三百里，离东面的凉州二百里，玉门关在其正北，地处高原山区内。

　　苦水镇建于大楚开国之时，初时只得一座堡垒，设于当时尚未被羌人与大楚边境交界的位置，作为前线的监察和补给站，长期驻军。

　　洪武皇帝之时，因此地是大楚和羌人的缓冲地，对大楚至关重要，遂扩充城镇，因此地条件艰苦而正式得名，又于北面和南面的山区，筑起贯通南北的官道，遂成交通要津，北接高原下的玉门关和阳关，南通羌人和青海湖，连系往中土的道路。

　　后来大楚战略收缩，苦水镇在这样的战略大势下，被楚军放弃。

　　汉人大部分离开找寻新生活，留下来的变成土生土长的边城驿民，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苦水镇成为羌人和大楚均管不着的奇异处所。

　　苦水镇无为而治，没有清楚的话事人，不过，唯一也是规模最大的食肆，开设于镇内，由“本土人”控制经营，掌握着苦水镇的命脉。

　　食肆没有名字，人们戏称之为“大饭堂”，位于苦水镇中央，西门大街和南门大街交会的位置，四周有护城河，开西、南两门，降下吊门，立成桥路。如拉起吊桥，便是城关，有坚强的防御力。

　　大饭堂是无可替代的，因住在镇外山区的猎民和农民，与办大饭堂的人属同一族，他们只信任族人，只将东西卖给他们。

　　故此，路过的旅人，虽付上比外面贵上三、四倍的价钱，换取食物和补给，不但没有怨言，还对他们维护有加，兼且本土住民习武成风，不乏武功高强之辈，又是地头虫，可“一呼百应”，成为了稳定苦水镇的地方势力。

　　“入乡随俗”，抵此者均懂守规矩。表面看似没有王法的地方，却是人人自律，秩序井然。

　　命运乃最虚无缥缈的东西，此刻深信不疑，下一刻已抛诸脑后。

　　谈笑声里，二人朝前继续举步。

　　苦水镇的“大饭堂”，简而言之，就是在一个四面高墙，西、南开门的小城堡内，放置着有苦水镇一半大小的房舍组群，前堂后居。

　　城堡四周有护河环绕，两门降下吊桥，跨过丈半宽的护河，成桥成路。城堡呈长方形，接通两门的就是建筑群的主堂，也是饭堂所在，由四座厅堂连体而成，开扬宽敞，内无阻隔，六十多张大圆桌放置其中。

　　主堂与后方的居室间，有个宽达十五丈的广场，散布着十多个砖砌的火炉，上有帐篷，烧烤羊肉和各式野味，烟火从四边泄出，不惧雨雪，烧成的肉食，送进堂内，供客人享用。

　　胡子睿等人隔远便看到堡内广场的火光，嗅到传来的肉香。主堂内闹哄哄的，喧哗震天，气氛热烈。从冷酷的战场，来到这么一个人气炽热的处所，特别有感觉。

　　两门有大汉把关，收取“入堂费”，以人头计，一人收五个通宝，非常昂贵，等于变相收入苦水镇的买路钱、城门税。对方认钱不认人，没多问半句，他掏出唯一的半个金锭子，兑换时再被狠榨一笔，付费入堂。

　　大堂靠广场的一边，放置烤好的肉食、米饭、蔬果，任客人自取享用。此刻已近戌时，大饭堂最挤迫的时候刚过去了，一半桌子有客，仍是非常热闹，人来人往。外面风雪连天，堂内在四周壁炉烘烤下，非常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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