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盘古大帝的眼睫
这天下班后，孟琳没有叫同事来家里陪自己，首先怕人家不信鬼邪，反而笑话自己，其次，她不想泄露秘密，毕竟那个稿子很多优秀的部分不是自己作的，先不管是哪位大仙帮忙做的，为什么帮自己，就单单从工作角度考虑，也必须“是自己写的”。
她决定自己来处理。
她趁天没有完全黑便做好一切准备。剪子，菜刀，桶，棍子，衣架，玻璃，钢板，筷子叉子，红绳，辟邪符牌……相比古代的刀枪剑戟，斧钺勾叉，她也不差什么了。
入夜，她缩在床的最里面，背靠墙，紧紧裹着被子。她的耳朵、眼睛紧绷着，仔细捕捉一切异常甚微的情况。身边电脑里的文档打开着，她不时盯着光标，看那个神秘人是否敲字。
一分一秒，安安静静，煎熬着。
过了午夜12点，她感觉好似过了一个世纪一般。记事本上却没有出现一个字。她眼皮发沉，本来昨夜就没休息好，今天大脑又绷的很累，不知不觉她便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这一觉，便睡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孟琳醒来看看周围，“武器”都在，所有屋子的灯也都亮着，笔记本上还是那一页白白的，一个标点都没有。
孟琳困惑了。这是玩的哪出？那个“东西”竟然放自己鸽子？她心里有些失望，本希望昨夜能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即使它是鬼，索性自己拼了命跟它“战死沙场”，那倒来的痛快！现在这样拖着，又不知哪夜还要被它吓唬呢！看看表，还不到6点，还是先补足觉再说吧！她又躺回床上继续睡。
迷迷糊糊中，她感到左肩头搭来一只青绿色的大手！这只手出奇的大，快赶上一个成年人的头颅了。大手稳稳的搭在她肩头，一动不动。孟琳迷迷糊糊，也不知自己是否真的清醒过来，一种本能支配着她冲着那只手咬去，但咬几下都没够着。大手依旧不动。孟琳伸手去摸索这只大手，冰凉，粗糙的发硬，孟琳觉得这就像僵尸手一样！她想喊叫却发不出声，意识是半清醒的，于是心里骂了几句，很神奇，僵尸竟然手不见了。孟琳完全醒了过来，坐起身，感到左肩奇痒无比，伸手去挠，却发现右手，就是刚刚梦里抓大绿手的自己那只右手，已经红肿起来。她忙撩开衣服看左肩，上面有一个模糊的紫红色大大的手印。
孟琳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她下意识的向身边笔记本望去，里面出现一行字：不再睡一会儿吗？天色还早。
她飞快的、气愤的用力敲着电脑键盘：“你是何方sb，怎么不敢出来见我，却变个绿毛手对我动手动脚的？臭不要脸！”
笔记本里开始很快的回复：“这么大脾气，还骂人？不识好歹！”
孟琳鼻子都快气歪了，正想继续质问他，却见电脑屏幕开始闪动，就像80年代那种黑白电视换台飘雪花一样，几秒后，发出很刺耳的咔吃咔吃的声音，就像用勺子使劲刮擦碗一样，让人很难受。然后屏幕闪了几个光点，啪嗒，断电关机了。任凭孟琳怎么操作，电脑都再无法启动。
孟琳急的脑袋快爆炸了，她大哭起来。一半因为电脑里很多工作文件，由于自己偷懒放到桌面，万一修复电脑丢了这些，工作怎么进行？一半又是因为，她不能再忍受这个非人非鬼的东西这么胡闹，不出来也罢，还任性的毁坏自己的电脑！……越想就越觉得自己倒霉，她连哭带嚎的，将近10多分钟，哭到都喘不过气来。
“哒哒哒。”孟琳听到一阵敲门声，她止住哭泣，仔细聆听，确认不是幻觉，才有些害怕的轻轻走到门前，从门镜里望去，一个送餐员提着一袋子食物，站在门外。
“您好！您的外卖到了。”他彬彬有礼的，微笑着在门外说。
孟琳打开门，终于看到一个大活人了，她简直想扑到这个小伙子身上痛哭一场。但一想又觉得不对啊！自己根本没点餐呀！
孟琳平复一下情绪，对送餐员说：“我没点餐，你送错了。”
送餐员并没露出惊讶的表情，平静的说：“2单元404，不会错。”说完望着她的眼睛，有些犹豫的问：“你哭啦？”
孟琳警惕的抬头看这眼前的二十七八岁的男人，白白净净的脸庞根本读不出风尘仆仆的痕迹。他身上还飘散过来一阵孟琳从没闻过的香味，像幽幽木香，又像青草和兰香的混合，很迷人甚至有点惑的味道。她白了一眼送餐员：“你管的挺多啊！告诉你送错了就是送错了。”说完她啪一声关了门。
然后她转念一想，这人为什么不给顾客打个电话就如此肯定的跟我说没送错？但门牌号倒是对的……她从门镜里看去，人已经没影了。打开门，看到餐放在了地下。低下身她仔细看了餐单，很是蹊跷，这单子上确是自己的名字、电话、地址，一个字都不差。备注还写着自己的一贯偏好：少放辣，多点醋。而且，还是那家自己经常点外卖的快餐厅，但这次点的好多，够一天的口粮了。她打电话给餐厅，结果对方说根本没接过这单，再说，他们也不能够在早上七点多就送出一天的正餐啊！
孟琳想到刚才送餐员下楼没有一点声音，简直是秒内消失……她才确定自己是大白天撞到鬼了。凭直觉，这鬼就是最近缠上自己的那个混蛋！
她一时吓的不知怎么办才好。想了想，便匆匆洗漱穿衣，下楼去到人多的地方。她觉得自己再不接触些人气儿，马上就被吓死了。其次，还要填饱肚子，再细作打算吧。想到这里，她愤愤的将鬼送来的餐兜一股脑扔进楼下的垃圾桶里。
到了早点铺子，孟琳落座点餐：1屉小笼包，1个茶叶蛋，1大碗馄饨，外加一份小凉菜。看着满桌子热腾腾的饭，她却没有胃口，脑子里还在想这闹鬼烦心事，禁不住轻叹了一声。
此时，一个女人走了过来。
“我能坐这儿吗？”女人温软的声音。
孟琳也懒得看来人，只“嗯”了一声。
女人优雅的落座。
孟琳嗅到一股熟悉的隐隐约约似从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孟琳禁不住抬眼看她，她长相普通，素颜短发，一种独特的气质给她加了不少形象分。世界上有一种女人，不漂亮不风情，但你就是爱看她，因为她的气质是世界上最有吸引力的磁铁。
不过，这女人的气质怎么有点……孟琳依旧说不上子丑寅卯，总之，就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再细看，又似在哪里见过此人？
女人见孟琳一直盯着自己看，便微微一笑，语气柔和的问：“你怎么不吃饭？”
孟琳就像被闪电劈了似的一哆嗦。这人笑起来得模样太眼熟了……有点像……早上那位送餐员！再细看女人，她的面孔竟然逐渐变成了送餐员的棱角……
接下来女人说的话更让孟琳心惊肉跳：“快吃吧，如果你不喜欢外卖，这个，总放心吧？”
孟琳吓得从位子上跳起来大喊着：“鬼！有鬼！”
这一喊，惊的旁边的食客个个扭头看她俩。孟琳虽然害怕，但更想捉住这个纠缠自己的鬼，于是一把抓住女人的手腕不放。
女人眼神突变幻了一下，身体一抖，继而吓得大叫：“啊……你放开呀！干啥哩！”
孟琳气得也大喊：“你还装无辜！你就是鬼，你想害我，直接放马过来，天天吓唬人有意思吗？我打烂你的鬼脑袋，让你害人！”她边说边挥舞拳头砸在女人的身上头上。
女人边躲边哭嚎着；“谁是鬼？你才是鬼！你个傻蛋，鬼能白天出来吗，鬼能有影子吗？”
这句话提醒了孟琳，她往地上看去，真的有影子。
当然，最后还是派处所调停了二人矛盾，因为是孟琳先挑起的事端，只能赔钱道歉，还被jch蜀黍以科学唯物论教育了一番，最后放了回来。
孟琳回到家已经是中午了。就在刚才回来的路上，她思来想去，最终认为是这租的房子闹鬼，于是跟单位请了一天假，然后她开始联系中介找房子——她决定搬家。
点背的是，一直联系到晚上，也没遇到合适的房子，不是太贵就是环境差。孟琳心里烦闷又忧虑，又到了晚上，真不如去大街上睡一觉，也比在鬼屋里受折磨强。
犹豫半天，她去了附近一个植被公园，晚上不收费，花草香气也很沁人心脾。她不敢走偏僻的小路，就挑人多的地方溜达。但人家终归散步完要回家，最后只剩下她，走了一圈又一圈。想着这样也好，走累了回去直接沉沉睡去，再戴上一副优质能抗n级分贝噪音的睡眠耳塞，随那个混蛋捣乱，反正我听不到。我累瘫你这个死鬼，自己折腾去吧！
她想到这里，脚步也轻快了。
但孟琳走着走着，觉得身后有人跟着她。可怖的是，她从地上看不到路灯投射的跟踪者的影子。她停住，后面的人也收住了脚步。接着孟琳听到一声男人的轻唤，在叫自己的名字，这声音虽努力表现的很友好，但却好似冒着凉气，从这头游荡到那头，就像碰壁的声波弹回发出的回音，最后暗淡下去。
孟琳横下心，壮着胆转过身来。
距她几米开外，站立着一位衣冠胜雪的古代年轻男子。他的一双眼光射寒星，肤色白皙，宛如珠玉，肌肤泛着隐隐的光泽。他身上的素袍白的如香莲，如流云，又如黑白无常的衣装。没有风，他的衣襟却在飘动。没有灯光，他的脸却犹如皎月般淡泊而清晰。孟琳吓得腿软，心跳加速，浑身血液都往脑袋上涌……直觉告诉她，这就是一直纠缠吓唬自己的那个鬼。
此时的空气紧张的已经凝固了。
男鬼看出孟琳的紧张和惊恐，犹豫一下，还是试探着往前迈了一小步。
“你别过来！”孟琳伸出手阻挡着，颤抖的带着哭腔说。
男鬼退了回去，对她歉意的一笑。这笑触痛了孟琳的神经——明显就是早上餐厅里那个女人的笑容，又变幻成了送餐员的脸！她双手抱住头尖叫着跑开了。
男鬼望着她背影，有些无奈。于是他化成一阵清风，拂过孟琳头顶，无声地落在她面前。孟琳撞入他的怀里，细看去，被吓个半死。
“鬼……鬼！救命啊！”孟琳的惨叫划破夜空，星星都吓得躲到夜幕背后去了。
男鬼没办法，只能把自己变成一片树叶，飘飘荡荡落在地上。孟琳见了，情绪稍稍有了缓和，转而便哭起来。她一边哭一边胡乱跺脚踩那树叶，但她哪里踩得到，树叶就像与她同极相斥一般，退着、躲着。孟琳踩累了，停下来喘气。
树叶漂浮到她眼前，说起话来：“为什么踩我？想害我吗？”
孟琳擦擦泪，看着树叶：“你搞清楚，你一只鬼，天天吓唬我，还说我害你？”
树叶的语气既不解又失望：“不是吓唬，只是练你的胆。没想到一年了，你不但没适应，连一点感应都没有。”
闻听此言，孟琳有些明白了，生气的质问他：“原来这一年，都是你在骚扰我？！”
“没骚扰，是找你有事。”
“你这哪儿像找我有事，明明是想吓死我。难道我们前世有仇吗？”孟琳随意一说，这男鬼却无言以对。
半晌，树叶落在她肩头，在她耳边道：“如果你已经不害怕我了，最好允许我变成人形，我给你解释清楚。现在这样子，会损耗我很多的气。”
还没等孟琳表态，树叶已经从她肩头飘下来，轻轻一旋转，变回了人形，比孟琳高一头多，身材挺秀高颀，站在那里，说不出的飘逸出尘。
他背对着她，声音如玉石般朗朗纯净：“我是修行了七世的鬼仙，不是你想象的普通的鬼。我们鬼仙是要做事情的，不能漫无目瞎逛，更不能为所欲为。这些事情是在冥府——也就是你们所说的阴间，领了任务来到阳间完成。通过完成任务，鬼仙才可以继续往上修行。这些任务被称为‘黎案’。黎案需要凡人和鬼仙联手才能完成。天庭在你出生前，就指定了你作为我的助手。”
“指定我？那么多凡人，为什么偏偏是我？”孟琳难以置信。
男鬼微微垂下头，时间一秒一秒静静流失，他却沉默不动。
孟琳心里咚咚的乱跳，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怕他突然回头，青面獠牙的吃了自己，便小声说：“我……我我……只是不懂，问问。”
男鬼转过身凝视着孟琳的脸庞，他的眼神飘离之中带点复杂，直看得她浑身不自在。
他温和的笑笑，说：“每个凡人都是带着任务来到阳世间的，这是天庭的任命，三界六道中的生灵，都要听从天庭的分派。派到你而已，没有为什么。我等了你26年，终于可以找到你，一起做黎案了。”
孟琳疑惑的看着他：“我一出生，你就认识我了？”
男鬼点点头：“嗯！你的命数定的26岁启案，不久前，我接到天旨，在冥府受领了第一个黎案，下周就要处理。所以前几日给你的暗示强烈些，为了让你知道我的存在。”
孟琳心里一沉，看来鬼的世界真的存在！之前她虽然有感觉，但并没有亲眼见到什么确凿的证据，现在她不得不信了。
“这些黎案是啥样的？违法的、违背道德的，我可不帮你！另外，有危险的、难度系数高的，我更做不了。”
男鬼安抚她说：“放心，都是你能办得到的积德的事，有我在，你也不会有危险。”看到孟琳的表情依旧迷茫，便进一步解释道：“例如，你和我去捉鬼，需要你准备一些东西，然后到了闹鬼的地方，你去把它引出来，就这些简单的事情。”
孟琳惊愕的愣了几秒，问：“这……这还算简单？”
“比起我的任务，你这些算太简单了。”
“可……你确定这些我能办到？”
男鬼说：“非你莫属。”
孟琳摆手道：“不行不行！这我可没干过，太危险！我……我做不了！”
说着她就想离开，男鬼堵住她的去路，沉吟片刻，冷冷的说：“必须做。”
这话让孟琳很不舒服，双手插腰问：“凭啥？我是卖给你了还是欠你债了？”
男鬼看向远处：“你不做，就是和天庭对抗，结局可是很惨的。没得选择，除非我死了，对你的绑定才能解除。”
孟琳听闻最后这句，眼睛一亮，声音平静的说：“你说的这些对我而已就像天方夜谭。我凭啥信你？”说着她悄悄从衣兜里拿了个东西，朝着男鬼后背扔了过去。这鬼如风般刹那转身，一把抓住了这个物件，打开手掌看了看，是一串拴了红绳的五帝钱。他攥拳稍一用力，五帝铜钱成了铜末，被他扬手洒进旁边池塘里，水面上泛起点点火花。他冷眼看向孟琳，不屑的说：“就知道你听了这句话会害我。我修行多年，岂是这个破烂物件能制服了的？”
孟琳吓得语无伦次：“我……我没……我哪儿敢害人啊，更别说害鬼了。我就是不太相信你说的，试试你的功力。”
“噢？”男鬼绕着孟琳身边慢慢转了一圈，“你还有什么法器，索性都拿出来试试，看我怕不怕。”
孟琳蔫了：“我真的就这一个平安符，没别的了。你把我的符毁了，万一遇到危险，我咋办？”
“有我在，你怕什么！”男鬼将脸凑近孟琳，孟琳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男鬼慢条斯理的说：“我可以做你的守护灵，前提是你要全力配合我处理黎案。”
孟琳感到了□□裸的威胁，不，是胜券在握的条件交换。
男鬼等了半晌，见孟琳沉默不言，追问：“怎么，还是不同意？”
孟琳愁眉苦脸的说：“我真的怕鬼，这你知道呀！求你放了我吧！我实在是……怕自己办不好，耽误你的事……你还是去找……”
男鬼打断她的话：“胆子是练出来的。你不用担心这么多，只记着按我说的去做便好了！”
“那，”孟琳为难的问，“要帮你处理多少个黎案才算完成任务啊？”
“七件。”
“七个那！”孟琳的表情很是惆怅和不情愿。
男鬼软硬兼施：“你协助我办案，这对你以后可是有福报的，很多人求都求不来，因为他们没有这个命数和契机。况且，即使你不跟我合作，过几日还会有别的鬼找你来，你最终还是要跟鬼灵合作。因为这是你的命数。到时候，估计那些鬼可没我这么好说话了。”
孟琳焦虑的问：“那是什么样的鬼来找我？”
“不好说。但我能肯定的是，它们可不会帮你改写工作文档，不会看你哭了赶紧关心的问你，看你饿了给你送餐，看你累了便不打扰你，让你先睡足，更不会看你怕了就想尽办法变树叶、变女人这些没有危害力的让你适应。对了，顺便提一句，你说的那只绿毛手不是我的。”说完他伸出手来让孟琳看，那是一双很美的手，修长玉洁，柔而透着傲骨之气。
孟琳感叹道：“都是鬼，为什么你的手和他们的就不一样呢？”
“因为我成为鬼仙之前，是……唉，这些不提也罢，总之告诉你，我的仙气与那些鬼类不同，但我和他们毕竟都是鬼，一些特质还是一样的，比如，身体永远是冰冷的。”说着伯尘将手附在她额头上，一股寒彻到肌肤里的冰凉，正好给她降降温。
“至于绿毛手是何来历，要做什么，我想这可能也是你的一劫。但如果你和我一起处理黎案，我会帮你抵制那只恶手。”
孟琳心里有了点依靠的慰藉，再看看眼前这男鬼，倒还算体贴帅气，再者，如果不答应他，后面若摊上一个恐怖的凶鬼，还没等办黎案先把自己吓死了，也不划算啊！
想到这里，孟琳终于点点头。
男鬼见她答应了，神情顿时轻松了许多，他摸了摸自己的手腕，又说：“另外还有一件事你要记住，今后再不能像上午抓那个女人一样抓我的手腕，这是我的法力点。如果你今天没抓她的手腕，我就不用将附身离开，也不会闹得沸沸扬扬，害你进了那个地方。”
孟琳听懵了：“法力点？”
“嗯，”他伸出右腕给她看，“捏住它，我就不能做法了，很可能出现意外！”
孟琳见到他惨白泛青的手腕上赫然有个很小的墨青色符标，很像纹身。她好奇的伸手去抓他手腕，却被男鬼一掌打掉，推开她喝道：“好阴险的不认善恶的女人！”
孟琳被推的踉跄了一下，险些栽进旁边的池塘里。男鬼一步上前拉住她，拽到旁边空地上。
“我是信任你才告诉你我的法力点，没想到你还是要加害于我！”他攥住孟琳手腕，气愤的质问。
孟琳只觉得被他攥的地方好像被冰裹了似得寒气逼人，不爽的挣脱开，委屈的说：“我既然同意做你助手，就不会加害于你！我只是好奇，想看看捏住你法力点会发生什么，今后办黎案，万一你被敌人控制了法力点，我也好有个准备和处理方法……”
“如果有不怕死的家伙来克我的法力点，你觉得，你还能活到看着我灰飞烟灭的那一刻吗？”
听他这么说，孟琳语塞了。
男鬼从怀里摸出一个青绳挂坠，坠子是个铜钱大小的石片，递给她道：“随身戴着，今后需要你协助我办案时，这石牌会提前告诉你做哪些准备。准备完毕后，我自会找你。”
孟琳看看石牌，只是一片很普通很薄的石片，她一边把它戴到脖子上，一边问：“你刚才说，眼下就有个黎案，是关于什么的？”
男鬼说：“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每个事情都不一样，但性质相同。”
“这第一件黎案，你必须告诉我，否则我不帮你。”孟琳斩钉截铁的说。她觉得，反正是帮他，从现在起，也不能总让他欺负，自己也要有点架子和气势，占点主动权。
男鬼一怔，眼里射出一道冰一样的光来，孟琳不觉一哆嗦。
“今后莫要再威胁我。否则，”他伸手捏捏她佩戴的那块石牌，孟琳只觉胸口一阵刺痛，像扎了一根针！她赶紧摇头，痛苦的说：“不要，不要了！我听，听你的话！”
男鬼松了手：“现在起，你就是我的助手了。记得你刚刚说的——听我的话。再有其他小心思，我对你的惩罚，适才只是冰山一角。”
孟琳惶恐的看看他的脸，不住的点头应允。
男鬼露出满意的表情，转身要离开。孟琳叫住他问：“那我的电脑……”
伯尘哦了一声：“你回去看看，电脑已经没问题了，但你下次若再骂我，哪怕是心里骂，我便还会惩罚你。”说完他便离开了。更确切的该说是——飘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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