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那天之后，卯年所有的休息时间都在做题中度过，睡觉时间也是一压再压，睁开眼睛就是摸书，走火入魔也无法形容她的刻苦。
高三下学期，卯年的成绩也稳定在全校前十，d大，她已经很有把握了。
高考前夕。
“喂……你在家吗……我在楼下……嗯好。”卯年挂了电话，站在符茜家楼下等她。
几分钟后，符茜便从电梯口出了来，还没等符茜出声，卯年便回了头，满脸笑容。
“叔叔阿姨都在家？”话间，卯年紧握着兜里的东西。
“嗯，他们在家呢。”
不同于刚才的笑意满满，卯年现在却是有些腼腆，不禁觉得兜里的东西有些灼人。
“我想送你一样东西。”卯年拿出一个红色香囊，纹有粉色花纹，上面有一个金色丝线秀的“福”字。
符茜感到新奇，没想到卯年会送自己这个，眼角含着笑意，接了过来，凑到眼前。
香囊精致小巧，还散发着淡淡的百合香味。
又是百合？符茜抬眸，眼睛微眨，笑说:“你很喜欢百合花？”
“当然。”
看符茜没有要继续问下去的意思，卯年有些按耐不住了。
“你不问这里面是什么吗？”
符茜憋着笑，问:“是什么？”
……
全是自己自问自答了。
卯年没好气道：“自己回去看吧。”
符茜忍得有些辛苦，偏过身说:“那我回去了。”
看符茜要走，卯年哪里肯，立马拉住了她的手，脸上满是不可思议，“你怎么这样。”有些娇嗔的意味。
符茜身子一顿，转过身子，看着眼前长发散落，肤如凝脂，凌冽的五官，美丽又不失张扬。
有一瞬的失神。
而后抽出手，拉开两人的距离，低眸道:“这应该是去寺庙求的符吧。”
卯年捏了捏指腹，有些许失落，低下头嗯了一声。
没几秒，卯年又抬起头，满脸疑惑地问:“你怎么知道？”
符茜笑道:“每年高考都有很多人去求的。”
……
确实，自己去时的确挺多人的。
“望你金榜题名。”卯年走近两步，露出挂在颈部的红色护身符，写有金榜题名四个字。
顺着红绳子把护身符从衣服里牵了出来，面容正经道：“考试的时候，记得把它挂在身上。”
符茜把香囊里的护身符抽了出来，和卯年的一般无二。
“我会的，谢谢你。”符茜的脸上泛着温柔的微笑，眉眼灿若星河。
卯年心间一颤，这样的她，天地都为之失色。
第二天，明城市的每个考点都被来往的车辆和人流围的水泄不通。
校门前，围了很多家长，人头攒动，即使有志愿者在一帮协助，但也吵吵嚷嚷得很。
“叮——”开考的铃声准时响起，刚还喧闹无比的校门口，此时却出奇的安静。
考点内的教室，只传来阵阵笔声和纸张的摩擦声，除此之外，再无杂声。
考生在内争分夺秒，家长在外默默等候。
两天的时间很快，考完最后一门英语高考也就落幕了。
经过近两年非人的努力，卯年的英语已经属于中上游水平，长久保持在110分以上。
面对英语，她已足够坦然。
卯年把英语答题卡涂好之后，抬头看了时间，16:53。
还有7分钟，高考就结束了。
侧过头，右手支着下颌，看向窗外。
一中校园里的梧桐树郁郁葱葱，阳光斑驳，树影婆娑。
三年时间里和符茜相处的点点滴滴涌入脑海，一切仿佛都在昨天。
时间过的好快，还好，这三年她都没有浪费。
“叮——”铃声响起，英语结束了，高考也结束了。
监考教师让学生立即停笔，按着流程，收卷，核查、清点试卷……
“同学们可以出去了。”
因为校区的试卷都要统一点数，确认无误之后，安保的车才能将试卷拉走，学校的校门才能打开。
所以此时学校所有的校门都处于关闭状态，也因此聚集了很多学生。
家长和考生也只好隔着一道校门，两两相望。
“感觉怎么样？”熟悉的声音在耳畔想起。
卯年回了头，是宋一禾。
学校考点是按文理科分的，卯年和宋一禾学恰巧都在明城一中，而符茜她们是文科所以几人不在一个考点。
卯年深呼了一口气，说道：“身心轻松，满怀希望。”
“看来很有把握了。”宋一禾笑脸盈盈，斜阳余晖落在她额头的细汗上，闪着银光。
宋一禾的弦外之音，使得卯年低头轻笑，三年的努力，没有白费，她当然有把握了，百分之一百的把握。
卯年眼尾微微上翘，缓缓说道：“你难道不是？”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
没多久，学校大门缓慢打开。
和宋一禾分开后，卯年随着人群向前涌动。
不远处一个男子依靠在车边，光头、墨镜，人高马大，正是她的爸爸。
到家吃过饭之后，卯年打开手机就看到一大串的消息。
<铁道游击队>99+
林长欢：[吼吼吼，终于解放了]
随后便是几十条表情包。
[晚上要出去玩吗]
[ktv我订好了]
……
卯洋秒回：[必须玩]
宋一禾：[好的]
隔了几分钟，林长欢在群里艾特了卯年和符茜。
她不去吗？还是没看手机。
见符茜没有回复，卯年也懒得再打字，把手机丢到一旁，便进了洗澡间。
洗去一天的疲倦，卯年一脸惬意地坐在沙发上吹头发，忽想到自己还没回林长欢的消息。
关了吹风机，刚拿起手机，铃声也响了起来。
符茜！
什么情况？
卯年走到阳台，清了清嗓子，点下接听键。
“怎么了？”
符茜：“你不来吗？我们在包厢了。”
……这么快，她就洗了澡而已。
卯年赶忙说道：“我马上到。”
挂了电话之后，卯年头发也不吹了，只想赶紧赶过去，边走边用手理着长发，微湿的发丝也越发凌乱。
临近包厢，卯年就听到了林长欢的歌声。
嗯，比自己好听。
推开门，灯光昏暗，林长欢和卯洋俩人在唱歌。
符茜坐在点歌器旁边，穿着很休闲，长发披在两肩，七彩灯光映着她的脸庞，只两天没见而已，现在却恍如隔世。
卯年坐到符茜身后，看着她点歌。
符茜细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大都是老歌，还有一些是卯年未曾听过的。
“你想唱什么？”
符茜的突然转身，让卯年猝不及防，两人近在咫尺。
而后，符茜拉开了些距离。
卯年脸上浮上一丝热意，干笑说：“我唱歌又不好听。”
符茜了然地转回身，细长的食指在屏幕上点点划划。
一首《童话》跃然于屏幕上。
“童话唱的挺不错。”符茜的低语传入了她的耳中。
她还记着？
卯年心中一动，身子往后移了些，背靠着沙发，侧头看向符茜的背影，墨色长发将她的腰身隐去，宽松的黑t更衬肌肤白皙。
手肘搭在符茜身旁的沙发靠垫上，身子微微倾斜，还是熟悉的清香。
凑到符茜身旁，自夸道：“我也觉得。”
随后便是符茜的一阵轻笑。
林长欢和卯洋唱了半天，嗓子也累了，把话筒递给她们。
“你要唱什么？”符茜示意宋一禾先点。
“明天过后吧。”
符茜把歌置顶之后，卯年下一秒伸出手把原唱关了。
回到原位后，才发现符茜在望着自己，卯年略有尴尬，咧开嘴调皮一笑。
“想听听她的原声。”
符茜也没说什么起身坐到了里侧，把点歌的位置让给了卯年。
……
这么大方，让自己使坏？
宋一禾只唱了一句便反应过来，让卯年赶紧切回伴唱。
卯年连连摇头，表示不行。
宋一禾无奈地走了过来，准备自己动手，卯年赶忙用身子遮着点歌器。
看卯年这样，宋一禾也不含糊，把桌上另一个话筒拿了过来，让卯年和她一起唱。
林长欢和卯洋两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在一旁起哄。
这是自己给自己挖坑了。
卯年余光扫到符茜，也是一脸笑意，很有兴致的样子。
可惜有心无力，歌喉天生如此，不是后天努力就能改变的。
一首歌，卯年只有高潮部分唱的还可以，其余部分完全被宋一禾碾压。
卯年唱歌期间，耳边全是她们止不住的笑声，符茜笑得还稍微收敛些，其余两个趴在沙发上打滚，哎呦哎呦的叫。
这让卯年更加破功，歌声断断续续的。
唱完之后，卯年松了一口气，把手里的话筒递给了符茜。
符茜轻笑，接了过来，坐在沙发正中。
卯年趁机拿出手机，点开录音，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放在桌子上，坐到点歌器旁。
这个位置很好，可以清除的看清符茜的侧脸。
余光扫到宋一禾，一副她全知道的样子，看来自己的小动作全落入她的眼里了。
符茜点的歌前奏响起，是《月亮惹的祸》，是她还未曾听过的歌。
“都是你的错轻易爱上我，让我不知不觉满足被爱的虚荣，都是你的错你对人的宠，是一种诱惑。”
符茜唱歌的声线比平日说话要柔和许多，一首情歌，唱得细腻慵懒，让人如痴如醉。
卯年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符茜，这样的她怎么能错过。
她有在想，上天到底给符茜关了哪扇门。
宋一禾不动声色做到卯年旁边，低声说：“擦擦口水。”
……
卯年没好气的接过宋一禾的纸巾，有那么夸张吗？
这般想着却还是抹了一下嘴角。
宋一禾在一旁被卯年的动作逗笑了，没想到她会这么配合自己。
“你不觉得好听？”
宋一禾没有立即回答卯年，倒是看向了符茜。
黑玉般的长发散落，眉眼如画，鼻子秀挺，桃红色薄唇张合之间勾人心魂，确实让人心动，歌声也是如此，由衷地说道：“很好听。”
宋一禾说完，顿了顿又继续说：“就是你的眼神太明显了。”
卯年又看了符茜两眼，依旧沉浸在唱歌里，眼睛都在看屏幕，哪里会看自己。
也就宋一禾能发现自己的对符茜的爱意，林长欢和卯洋两人本来就粗枝大叶的，根本不会注意到。
她们就算看到了，也不会往这方面想。
如果她们知道喜欢符茜，又会怎么看自己呢？
万千思绪涌上心头，卯年深叹了一口气。
符茜唱完之后，卯年把手机从桌子上拿过来，把录音关了。
卯年轻碰了宋一禾手臂，低语道：“和我出来一下。”
宋一禾问也没多问，跟着卯年出了包厢。
坐在沙发上的符茜余光从门处收回，若有所思。
两人走到无人的角落，卯年踌躇道：“你觉得我有希望吗？”
宋一禾眉头一皱，迟疑道：“你要表白？”
卯年吓了一大跳，满脸惊恐地说：“怎么会！”谁能给她勇气去表白，梁静茹吗？
自己还一点把握都没有，她可不想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感情被毁于一旦，连朋友都做不成。
想到这，卯年后背靠着墙壁，神情极为沮丧。
“这个我不好表态，但一切也有可能，不是吗？”宋一禾的声音婉转柔和，眼里满是真诚，让人不由得信服。
是的，一切皆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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