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027
展芊纹明白他的意思后，都不知该先理会自己哪种情绪。
“如果我认为角色都一般，我喜欢的是这本书的剧情呢？”展芊纹说，“你不考虑一下这种可能性吗？”
“我回想过高中时期霍择敛身上发生过的事。应该不会有什么吸引你的情节。”
“你既然已经对我的想法的了解到了这种程度，可以尝试再向前进展一步。”展芊纹转头看向他，“按照你的推测，我认为你可以猜到我是为了舒近梨。”
许观桴确实没想过这个人。
展芊纹接着道：“她一开始就很坚定要学师范，我也很坚定。她坚定是因为热爱，我坚定是为了稳定。她的生活有自己的节奏，对人生也有自己的规划。
“她学生时期始终保持自律，我看似也是如此。但这是不一样的。她也被人针对过，但她总是不卑不亢，好像那对她来说不是什么大事，她轻而易举就能越过。而我无法做到像她一样。
“我在外界里寻求稳定，而她的内心一直是稳定的。我最开始希望自己跟她完全相同，她是我用来逃避生活的一种自我欺骗的理想，后来发现我可以学习她的优点，但我们本身不同，也不能相同。”
许观桴的眸中渐渐出现无措，开口间也显出几分慌张：“抱歉，我……想错了。”
展芊纹顿了一下，到底是无奈笑了出来：“你是不是太气人了？我说了那么长，你都不能多解释一句。”
她其实没有埋怨的意思，许观桴闻言却更加手足无措。
她没有打算就此结束这个话题：“我最多可以理解，在你的角度，你是想让我见到我喜欢的角色，没有提前告诉我也是为了给我惊喜，可你为什么说我想做什么或不想做什么都可以，为什么刚才刻意制造我和何仅译的独处？”
展芊纹或许该庆幸，她越来越能够发现他的爱意。否则以她过去的猜疑和惊慌，根本无法像今天这样不停追问。
他无意识间攥了一下手：“我以为……”
展芊纹与他对视着，无论如何都要听到个回答。
许观桴错开了目光：“我以为你喜欢他。”
只一句话，让展芊纹瞬间忘了对何仅译的猜测和刚才在餐厅的心惊。
她震惊于他的想法，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甚至不得不怀疑交往以来两人的心路历程是否截然不同。
他这句话意味着，她对他是全无了解。
展芊纹不死心地接着问：“那你当时认为是哪种喜欢？”
“是……”他没有往下说。
许观桴可以回答展芊纹的所有问题，只要他知道，哪怕他不想说。
可他不敢再提霍择敛，因为不确定她是否会在听到这个名字后愤怒或难过。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她所逃避的，想要尽力抹去的名字。
他以为何仅译是她在看书时就喜欢的角色。昨天或许是她第一次看见这个人的照片，何仅译笑起来很阳光，她看照片看了许久。
他知道展芊纹过去追霍择敛时，实则不喜欢周围有人关注，她时常会选择只有霍择敛的时候去找他。表白的时候，尤其不喜欢身边有人。
何仅译不敢拒绝她，他不似霍择敛那样不好控制。
展芊纹当然无从得知他那么一大串想法，但心里基本已经确定，他想的绝对不是对书中角色的喜欢。
她见他不再开口，便问：“所以你是为了试探我？”
这是什么新型的吃醋方式吗？若果真如此，她心中定然不高兴，更准确说是不能接受。他可以当面问她，但绝不必摆出今天这么大阵仗。
许观桴对于这一问题态度坚定，给出和刚才同样的回答：“我不是为了试探你。”
他以为她会开心。
“那你为什么……”
既然不是试探，那就是认为她会喜欢别人。她想问，那你为什么同意跟我交往。
却在这一瞬想起，确定关系那一天他问过她，跟他在一起会开心吗。
她不确定他带着怎样的认知。
在她的视角里，她确定了自己喜欢他，确定了他的想法，他们顺理成章在一起，正在加深对彼此的了解。
可也许在他那，他从未确定她的喜欢，沉默地接受了未知无望的付出。
她的声音和缓下来：“如果我这么喜欢一个角色，我明知道他是一个明星，为什么不在穿越的第一天就在网上搜索他？”
她没想过，他竟会坚信全然没有理智的荒诞的想法。
他最大限度地压下眼底浮起的恐惧，却早已被问得无法恢复常有的平静：“对不起。”
展芊纹直接挑明了问题：“那你告诉我，你到底是觉得我花心，还是觉得我不喜欢你？”
她这样问在许观桴听来太像是关系崩塌的前兆。
他早知有这样一天。
展芊纹意识到自己的话太像责问了，虽然她没有那个意思。
她主动澄清道：“我刚才说得那两条都不对，无论你之前有其中的哪一种都是不对的。”
转折太快，许观桴轻怔片刻，也是在这片刻之中，一切混乱的席卷的都停止了。他自己也未能辨得清的事情不再纷扰。
她说过她不喜欢霍择敛，他信过，后来又辨不清真假，于是他过去所见又总在错乱间成为他的认知。
“对不起，”许观桴说，“今天的事不会再发生第二次了。”
展芊纹看他神色，见他大概是相信了，便稍稍放心下来。
正想喝口水，她意识到原本要说的事情根本没说。她本来只是打算知道他的想法，谁知道就着这个，又聊出来不少在她意料之外的事。刚才被情绪左右，她差点忘了何仅译这个危险人物。
展芊纹简直哭笑不得：“你刚才不是说我盯着何仅译的照片看了很久吗，那是因为我在记他的长相。我记得一些关于他的情节，他这个人很危险。”
许观桴没有丝毫犹豫或怀疑，对她的话全然信任。
展芊纹刚要讲述原书剧情，却停了一下，而后急切地问许观桴：“你跟他有什么过节吗？”
许观桴坦言：“我之前不认识他。”
展芊纹的紧张并未缓解多少，她开口道：“在原书里，诚临集团的总裁是另一个人。他有个妹妹，但他一开始并不知道。等他找到妹妹的时候，他妹妹已经不在人世了，而直接导致他妹妹离世的就是何仅译。”
展芊纹实在记不清书中诚临集团的总裁叫什么名字了，毕竟她进行最后一个剧情的时候差点连诚临集团的名字都没想起来。
如果非要排除的话，那只能排除霍择敛所有的同学。她只记得原书里霍择敛和诚临集团总裁是在工作后才见面的。
许观桴稍想了一下：“我可以找到这个人。”
这个人现在应该就在诚临集团里，从安诚当时有意向培养的人中找，也不算难以确定目标。
展芊纹说：“如果是有私仇，那只要找到他的妹妹，让他们相认，保护好他们就可以了。但我在想何仅译是不是另有身份？他会不会和诚临有什么仇，或者对诚临集团总裁的位置有什么执念？”
许观桴考虑着这种可能性：“那他演技真是过于精湛了。”
展芊纹想到何仅译给她留下的印象，一时间也开始不敢肯定：“确实不知道他演技怎么样。我们等会儿看他演过的电视剧研究一下吧？”
这个思路着实有些意料之外了，许观桴顿了一下，应道：“好。”
展芊纹又说：“那陆昱，你觉得有可能是他在背后指使何仅译吗？他们家跟安叔叔有仇吗？”
“不是陆昱。”许观桴思考几秒，补充道：“在原书里应该也不是陆昱。诚临出问题或是安董事长选出的人被换掉，对他来说都没有好处。”
更何况，何仅译明显不是一个好人选。陆昱连自己的事都忙得焦头烂额，更没必要在没胜率的情况下将他和诚临得罪得这么彻底。
展芊纹仍旧不安：“我不是要挑拨你们，但你……你也不要轻敌。”
她语速都急得比刚才快了：“我本来是没想起来多少关于诚临的剧情的，看见何仅译我才突然记起来小说里诚临集团总裁的结局非常不好，但我又实在忘了这中间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过程，总之跟他妹妹有很大关系。”
许观桴过了一会儿才有所反应，他的语气不确定，说出的话像是低语：“你担心我？”
展芊纹刚拿起水瓶，闻言会错了意，连忙放下水瓶解释道：“我……不是怀疑你的能力，毕竟原书里有这个剧情，我们还是要重视的。”
许观桴看着她的双眸。
她担心他，喜欢他。
冷调的灯光似乎要燃烧起来，成为势不可挡的明火。可这火焰又在视线中颤抖。
许观桴一边警告着自己不能升起贪念，一边庆幸自己的性格早已被磨砺出了不那么讨人厌的一面。至少他知道在她面前该如何不露出其他与现在性格相违背的。
她最不喜欢陌生了。
许观桴眸底似映着几分灯光的明亮，又总藏着光背后的影。
展芊纹接着劝道：“不要忽略原书剧情。”
“我会尽快调查。”许观桴将水瓶递给她，“给我点时间，我会找出原书诚临的总裁和他妹妹，也会查清何仅译这个人。”
展芊纹这才松了口气，说了半天也终于能安心喝水了。
她靠着沙发，想起来还要分析一下何仅译的演技来着。许观桴好像不记得了，想来他调查这件事应该也不容易，还是让他早点休息吧。
展芊纹关了手机，刚转头，许观桴就率先开口了：“不是要看电视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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