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变动1
站在熙攘的街上，
麻雀从顾泽的口袋里探出个脑袋，一阵风吹来，它更加凌乱了。
“大人，要不小的出去搬砖刷碗吧，怎么能让您降尊给人类打工赚钱啊！”虽然从出顾家大门已经劝了老半天，但它还是不放弃。
毕竟，怎么能让尊贵的炎龙唯一后裔沦落在人类世界当社畜啊！
要是给元老会知道，它连荒废星都不要待了。
直接给驱逐出星系好嘛？！
“打工？吾辈什么时候说要给人类打工了。”顾泽栗色的眼眸里满是疑惑。
麻雀这才长松一口气，
那就好，那就好。
“吾明明是说要捡垃圾嘛。”顾泽一脸认真地补充道，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这口气还没松完，某鸟整只都呆愣住了，一动不动像石化了一般。
？？？
它僵硬地转动小脑袋，疑惑地看着顾泽歪了歪。
顾泽微笑着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点头。
什么？！
捡垃圾？
大人，实在不行您卖了我换钱吧。
我没有关系的，真的不用在意我。
心灰意冷的麻雀蹲在口袋角落里，一脸生无可恋。
“到啦。”隔着衣服布料传来闷闷的一声，有些模糊但可以清晰地听出来是大人的声音。
到哪里了？垃圾场吗？
别管我了，我要以死谢罪。
居然让大人落魄到捡垃圾才勉强在人类星系生存下去，我有罪
等等
不不对劲！周围魔气流动和浓度都不对劲！
感觉有点怪异，
不应该是很怪异！
刚还毫无生气的麻雀突地一下钻了出来，
它一出来看到的是这样一副场景，本应熙攘热闹的街道却空无一人，
而且随处都是散落的东西，像是突然发生了什么，来不及带走也来不及收拾一样。
天空黑泱泱的，灰色的云压得很低很低，让人感到喘不过来气。
直到看到不远处那一片垂直于地面的黑幕，麻雀才反应过来。
那不就是位面重叠处吗？
那黑幕其实更像是一层浓如墨汁的烟雾，好像如水般流动着，显得更加诡异、令人不安。
它抬头看了眼一脸兴奋的大人，彻底蒙圈。
啊喂！大人您是对捡垃圾有什么误解吗？
怎么捡到位面处了！
那堵黑雾墙一点点向顾泽的方向移动，建筑和柏油路面也一点点被它吞噬。
扩张如此凶猛的位面重叠，而且联盟的人也还没来得及到场，更加可以确定这个位面重叠应该是刚产生的！
顾泽站在原地不作动作，任由这黑雾渐渐逼近直至将他也吞噬进去。
條地只感到眼前一阵昏黑，
但是不过几秒又重见光明。
光线映入眼眶，眼前的一切如异次元空间般，远远高于珈启星系的各种植物，且颜色奇幻异常，又犹如童话世界般梦幻。
刚才还哭着叫嚷着要回家的某只鸟，现在却呆若木鸡，惊异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哇——！”某只鸟惊奇地叫着飞出来。
新奇地东凑西看，完全没有了刚才那副害怕颤抖的样子。
顾泽没有太大的好奇，
站在原地左右顾盼了一会儿，认真道：“神棍，别瞎转了，我们可是有正经事干的。”
麻雀：？
少年眼里闪着坚毅，点点头，“对，捡垃圾！”
看着这位祖宗义正言辞地语出惊人，它已经能够平静地听完了。
“娑——娑娑——”
一旁的草垛摇晃着，发出一阵可疑的声响。
“啊啊啊——”麻雀立马尖叫着惊慌失措钻进了顾泽的口袋里，颤抖地贴着他。
草丛的摩擦声响停了下来，麻雀这才探出它的小脑袋。
一只像猫又似狐的动物也从草垛后面冒出个头，花色又毛茸茸的外表，手掌大的耳朵。
它两下蹦跳出来，
蹲在两人面前悠闲自得地坐下，甚至还舔起爪子来，绕是人畜无害的模样。
麻雀有些尴尬，轻咳两声掩饰不自然。
一面扑棱着飞至顾泽的肩头，停下。
“其实我早就猜到了，区区小猫小狗而已，保护大人我肯定是冲到最前面！”
看着神棍一副激情宣誓的样子，顾泽还是对此表示怀疑。
“就这种小喽喽”
麻雀一副得意洋洋，不以为意地向那只不知名的小动物飞近。
就在即将接近时，
那只动物却突然扑腾地弹跳起来，收缩在毛绒绒的爪子下利爪显示出来，嘴呲咧着可以看清那尖锐可怖的密牙。
就在要一口咬住麻雀小脖子的前一刻，顾泽手疾眼快地拎住它的后脖颈。
劫后余生的麻雀却几秒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在看到那只刚才差点咬死它的猛兽在顾泽的手中拼命挣扎时，它漫长的反射弧才反应过来。
“这这是什么东西！”它慌乱地蹦远开来。
那只动物还不甘心挣扎着要扑向麻雀要撕咬它，却如何都够不到。
“唔外表单纯无害的凶兽？”顾泽认真地思考了两秒得出结论。
麻雀心有余悸地长舒一口气，
可在听到顾泽的回答，嘴角明显抽了抽。
大人，您确定说的不是您自己吗？
默默转过头，心里暗自想着，当然也只敢想想了，说是不可能有那个胆子说的了。
那只不知名的四不像，蹬蹬腿想要挣扎开来，扑腾间转过头对上了顾泽的眼睛。
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它在这一刹感受了那一种来自悠长远古的压制，少年那双无辜好看的栗色瞳孔也好像诈然变成诡异的竖瞳。
本来蓄力准备释放的魔力，却在这须臾的瞬间全然妥协了下来。
“瞧把你能的，哼~哼！”
麻雀嚣张地踩在人家头上，扬起高傲的鸟喙，泄愤似地左蹦右跳。
可能这就是“鸟仗龙势”吧。
顾泽为了以防万一，施用了一点点微弱的魔力将这只已经吓昏过去的四不像又上了个“保险”。
然后结结实实地捆好挂在了腰间，
因为一龙一鸟这么一顿折腾，这一片密林的位面生物都藏的藏、跑的跑了。
这可怎么办呢？
顾泽绕绕头，有些苦恼地环顾着周围。
半刻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办法，轻快一拍手掌，小脸上扬起笑容。
既然这些小可爱们自己不出来，
那让他们出来不就行了吗？
想着他伸出了自己的手指，指尖在他默念下随即燃起一团明亮、炽热的火焰团。
比起最开始，这时他的龙炎光是从看上去就能看出来很大不一样。
热烈地摇曳着，而且更加明艳。
顾泽脸上浮现出稍许满意，欣赏片刻后将这团火焰朝面前这一片树林挥出。
不大的火团落地刚触碰到那一丛蓝色的灌木丛，就犹如燃原之势席卷整片密林，炽烈的火舌贪婪地吞噬着寸边土地，腾腾热浪散发着。
但奇怪的是，
火势却不往顾泽这一方向蔓延。
在热度致命的火焰下，许多位面生物慌乱逃窜了出来，叽叽哇哇地满地到处乱跑。
“嗯，这不就可以捡了嘛—”顾泽脸上露出好看的微笑。
一番忙活下来，
顾泽的腰间已经挂满了一只只毛绒绒。
由于不想太占位置，也不想受累拿那么重，所以他抓的全是体型很小的位面生物。
珈启星系的位面生物交易规模甚大，由不同程度的品阶决定价格，再加上联盟的管制和捕猎的难度及危险性，所以每每传出哪个拍卖场卖出天价也不奇怪。
其中大多都是被研究所或者相关魔力集团拿去研究，有制成艺术标本的，更有甚者会圈养起来当做宠物。
到现在，麻雀算是明白了，原来大人是赚钱钱。
它算是松了一口气，
呜呜，不是真的捡垃圾就好。
它趴在口袋边缘往下看，一只只长相可爱漂亮但极其危险的毛绒绒，因为昏迷，正吐着舌头软绵绵地被挂在顾泽的腰间。
乍看之下，好像顾泽穿了一件狐裘长裙一样。
它忍不住有点想笑，
但察觉到顾泽看过来的视线，又迅速正了正脸色，一副正经的样子:“大人英明神武，是小的目光短浅！是小的愚蠢！以后我陪您上刀山下火海，捡遍世间所有垃圾！”
看到这家伙觉悟这么高，顾泽满意地点了点头，目光里透露出欣赏来。
不一会儿，顾泽精准地找出了位面的边缘位置，顺利地出去了。
一龙一鸟脚步愉悦地离开此处。
只是他们不知道，
稍后不久到场的一众联盟人员进到位面里后都呆若木鸡，纷纷傻了眼。
这一副像是被烧伤掠劫的一片废墟是怎么回事？
一名看起来是勘察的人员战战兢兢地拿着仪器，
正扫描分析着此处位面的情况。
他不时擦擦脸边留下来的冷汗，余光还不时偷偷观察不远处那位的神色。
看着扫描仪器一个个出来的数据，他的手就颤抖得更厉害了，毕竟联盟建立以来出过数万次任务都没有这样的情况。
珈启一直以来对位面生物的需求都不小，猎者便自然而然产生了。
由于这样的事根本管不过来，再加上猎者们也怕惹恼联盟，行动都是避开联盟而且注意分寸。
联盟没有命令禁止也没有公开允许，两方就这样默契地形成了一种平衡。
随着位面重叠出现地越来越多且越来越频繁，联盟甚至私下还与一些规模较大的猎者公会组织达成合作。
勘察员想到这里，又抹了一把冷汗。
这个位面处可以说被毁得差不多了，生物存活率也几乎为零。
眼前炭黑的地面和木头还不停地冒着热气和黑烟，很明显，是被火烧成这样的。
可是可是按理说这些高位面的植物和生物，人类的火焰对于他们来说跟挠痒痒一样。
他有些费解地思考片刻，终是想不明白。
但现在重要的不是这个，
而是两方多年的平衡开始动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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