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节

“去哪？”她抬手遮光，目光于他交换。

        “东京下雨很难打车，如果你还想回酒店，就上来。”那人投来一眼，车没熄火，好像只要她一旦拒绝，就会毫不留情离开。

        “你送我吗。”

        “貌似这没有第二辆车。”他侧首看她，唇红齿白，好看的让人没来由一阵晕眩。“不想就算了，没人逼你。”

        望向依旧没有出租经过的路口。

        坐就坐！宋茜绕过车头，收伞上车，伞尖斜在地上，蜿蜒开一条极细的雨线，氤入名贵地垫。她从手袋掏出纸，想着把它们吸干。

        隔壁的人啧地一声。

        他杵着额，声音冷冷的，瞳孔亦是冷冷的。“安全带不会系了？”

        宋茜才懂他在不耐烦什么，刚要动作。下一秒，他整个人移来，迷离的男香如旷野之风般狂乱。她猛地停了鼻息，被他一手撑开箍在座椅间不得动弹。

        他靠太近了，她喉咙有些发紧。

        他歪着头又移近了些。“系安全带而已，这什么反应。”

        只听喀的一声，安全带入槽。还真是系安全带，宋茜不知道摆什么表情好了。

        尼坤坐正。蓝色仪表灯反在脸上，轻讽的神情都变成蓝色。“还以为你真的不会上车呢，真能装。”他的指轻轻在方向盘上敲击。

        这句话像个巴掌，甩的她脸上火辣辣的。“我还是自己回去吧。”宋茜准备打开安全带，余音尚在空气中传播，他一脚油门到底，跑车发出巨大的轰鸣，弹射起步。

        车速很快。

        路灯被拉成一条条明亮的光带，在雨幕中扭曲的一隐一现。又是一个转向漂移，她随惯性一头撞玻璃上，一阵阵冒金星。宋茜痛的闷哼一声，就在七荤八素的时候，一只大手伸来，在她撞到的位置，不轻不重揉着。

        她头发很厚，手指触在上面沙沙作响。

        他手指有力，宋茜觉的按比不按还晕。

        “蠢死了，就不能小心一点？”他的声音静静冷冷的，和手上的动作根本不匹配。

        尼坤做这事完全是无意识的，就像他们从没分开过一样，又好像那一夜后，躲在公寓里不眠不休的人不是他一样。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也许几秒，也许几分钟。宋茜一片混沌，压根想不起来反驳，分明是他车速太快！

        撞到的地方随着他的按揉痛楚渐消。该阻止他的接触的，不知为什么却没拒绝。她转开视线，看向他专注于开车的侧脸，一束一束的光经过又远离，突然眼眶有些发涩。

        “看什么。”尼坤自倒后镜里瞄她一眼，收了手。“看我帅？”

        她沉默很久，直到他快忘了这茬时才嗯了一声。

        车身经过水洼摇了一下。

        玻璃溅满细小的水滴，一条条沿着轨迹下滑。宋茜转过头，盯了足有两分钟窗外，确定不是熟悉的路线：“不是送我回酒店吗？”

        业务拓展的缘故，sm在东京是有合作酒店的，旗下艺人也大多会选择那家下塌。宋茜每个月都会来一两趟东京，去酒店的路还是认识的。

        “是去酒店。”

        车身继续飞驰，当那个著名地标拉近眼帘时，她的目光整个定格——它就那么突兀的出现在那，不偏不倚，从没长大或缩小过分毫。记忆碎片倾巢而出，她无力阻止，也无法阻止。那些早该忘掉的往事，就这么突兀的跑出了潘多拉匣子。

        她猛地拉回视线，双手紧攥安全带。

        宋茜需要给自己一点力量，哪怕只是一条细细的安全带。“怎么走这。”她说这话时声音很轻，是说给自己听的，但他同样听到了。“另一条路在修，只能走这边。”

        “哦，尽快回酒店吧。”窗外的霓虹反在她脸上，一时是彩色的，一时又是黯淡的。她看起来有些疲倦，伸手遮了眼，粉唇微启，十足诱人。

        他蓦然收回视线，目向前方。

        没人说话。

        雨点敲在玻璃上，雨刮器来回摇摆，一栋栋披着霓虹的大楼仿佛幻成了琦色的怪兽，气氛莫名压抑。

        过了几秒，他突然嗤笑。“和我共处一室有这么难以忍受？话都不想说？”说完这句，他自己也有些后悔。

        红灯了，一脚刹车停在斑马线前，耳畔只有彼此呼吸，没人说话。后视镜里的她显得落寞，红唇却似火焰一般。

        他静看了几秒。

        也许是夜色的过错，又或许空气太湿。他一把攥住她手腕，一扯，两人瞬间贴近。宋茜吃了一惊，一抬头，甚至能看清他睫毛微翘弧度的距离。

        他嘴角的酒窝若隐若现。“行情不错，最近新欢是利特？”他在调侃，语气诡异。“他来日本了？”还是就在酒店等她？

        这个名字的出现让她楞了半天。“利特哥？”

        新欢？哪门子的新欢？他怎么会这么认为。

        “利特哥。”他复述一遍，似笑非笑。“他是你哪门子的哥，叫这么亲热。”

        这句真是酸的够可以。

        可惜宋茜不想解释，或者说，解释了又怎样呢？她闭了闭眼，语气里全是破罐子破摔的味道。“你想怎么说怎么说吧。”

        说完这句她直接闭嘴，也成功让某人挑高眉线。“我想怎么说怎么说？那我想怎么做可以怎么做了？”他刺道。

        宋茜刚想接话，属于他的灼热气息迅速罩来。她终于慌了，想挣扎。他的臂却如同上锁，紧紧箍住她妄图动弹的身躯。

        她哪抵得过他，拼命拍着胸膛，叫他放开，却被他一整个含住的唇。轰！脑子里全乱了，

        她的眸湿了，睫上沾满细碎的小水滴。

        他一手固定她后脑，将她抵在自己和座椅之间，整个人极度强势，吻似雨点密集。她只能被迫承受，手指被他紧紧抓抓，压进身体的力道。

        这时绿灯了，车后喇叭催促，他却不肯结束这个吻。宋茜叫欺负的很惨，头发都扯乱了。她挣扎着，不防一个巴掌挥去。

        他有所感应的精准抓住，继而抵在头顶，更疯狂的在她唇上蹂/躏，甚至不知足的蔓到脖子上，像要把压抑的不满全倾出来似的。

        她呼吸不了了。

        他的手进一步扯开她的衣领，脖子感到丝丝凉意，措手不及间，再次被他的唇占据。锁骨被他吮的变了樱花般的粉色。

        一队凌晨飙车党怪叫着，从他们身边s型滑过去。

        宋茜气息不稳，黑暗中在车玻璃上看到自己那如堕梦中的神情，她浑身一粟，尖叫。“nichkhun！”

        他动作一滞，停了，头还抵在她的锁骨里。红灯绿灯来回跳，良久，她才听到他暗哑的喘息声。“这全是你的错。”

        宋茜目光暗了暗。“是我错。”她毫无理由的承认了。

        沉默片刻。

        他猛地推开她，棕色眼睛里满是涌动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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