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殉情
哪怕刚刚才醒，可心理上的疲惫让你不想再说什么，只想再回到床上窝进被窝里。
你刚转身走出一步，身后的太宰拉住你睡裙后面的带子，青年动作没用力，你停下来，回头看他。
很短的时间内，你已经调整好情绪。
他动动唇，问：“吃饭了吗？”
听他这么问，你很没骨气的摇摇头，视线模糊，声音不大，“没……”
你才刚醒，怎么可能吃饭。
“去休息会，等会来吃。”
“哦。”
你小声的应着，他贴近来，抵住你额头感受一下你的体温。
不热，没有发烧。
他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但你很熟悉他，你知道他这个时候心情的确不太好。
明明他说好回来但是一夜没回来……
心情不好的反而是他。
真的是……
你暗暗咬牙，望着他的眼敛去若隐若现的泪光。
然后在他眼神中转身回去。
他总是这样。
一巴掌换一颗糖。
为了那颗不是很甜的糖，你对那巴掌又爱又恨。
你转身之时，青年手抬高似乎想揉一下你的头，但你转身很快，青年手在半空，随后放下去。
他看着你走向卧室。
你走到门口回头偷偷看他，原地不见了他的踪迹，你鼓鼓腮，走到床上缩进被子里。
片刻后露出两只眼睛，搓了搓冰冷的手。
望着天花板，直到眼睛酸涩。
大概半个小时后，他叫你过来吃饭。
他倚在门口，环着腰，漫不经心的模样，你眨眨眼，掀开被子跳起来，然后跑到他身边，没刹住车，撞进他怀里，他揉揉被撞疼的胸口，另一个手伸手揽住你的腰。
“气消了？”
“我没生气。”你低头小声说。
“行。”
太宰心里暗暗摇头，“来吃饭。”
“哦。”
他松开你，往桌子前走，你跟在后面理理头发，和他一起坐到桌子上。
桌子上放着两碗卖相还不错的面。
“我们中午就吃这个呀。”
“那怎么办，我又没你会做。”
应该说，他能捣鼓一锅面条出来就很不错了。
“可以点外卖，阿治。”
“不干净。”
你哦一声，拿筷子嗦一口。
味道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
“笑什么。”
他见你眯眼笑的灿烂的模样，不禁目光柔和下来，但一开口就是老气人了。
“这么笑不好看。”
你笑容逐渐消失。
低头吃面。
片刻后，抬头对他勾起唇角。
那是极其像姐姐的笑容。
热情似火，极度迷人。
他有一瞬间的恍惚，随后似笑非笑的说：“挺像的。”
你再次低头吃面，这回没有抬头。
难受吗？
活该啊。
你对自己说。
可是明明有心理准备，为什么还是那么难受。
当初非要跟他在一起，不就预料到这种情况吗。
他那么，那么，那么爱姐姐。
差点就跟姐姐殉情了啊。
同样爱着姐姐十几年的你却根本没有那种勇气。
你想自己很是不耻，明明他爱姐姐，却还想要跟他在一起。
甚至妄想……能慢慢在他心里留下痕迹。
至少，是属于你的，而不是像姐姐这种痕迹。
妄想能取代姐姐。
很过分吧，很恶心吧。
可是感情是无法控制的，你对他一见倾心，爱了他十年，真的很难放弃这份感情。
可是在一起三年，一直这般生活，你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下去。
有时候很累。
比如这个时候。
明明前一秒还好好的。
他满心满眼都是姐姐啊。
你吃着面，又有点想哭。
你想起十年前。
阿治，你一定是忘了吧。
十年前那个雨天，明明是我比姐姐先遇到你的。
悲伤能化为食量，你三下五除二吃完一碗面，擦擦嘴，跑到厨房又盛了一碗。
回到桌子前，你扒拉着往嘴里塞。
“吃慢点。”
“哦。”
“下午没事？”
“没事，刚画完皮肤，短时间内应该没事。”
“嗯，出去转转。”
你吸溜一口面，抬头眨巴两下眼看他，他像是吃完了，正在对面看着你。
我可真没出息。
你想。
“好呀。”
你嘴里抑制不住的上扬。
四舍五入就是约会啦。
机会难得，你感觉这碗不怎么出彩的面都变得好吃了。
“阿治，这面真好吃。”
太宰忍不住一笑。
如果是她，大概会嫌弃的要死吧。
想法转了一瞬，他目光依旧在你身上，你弯起眼，“阿治，你怎么这么好看呀。”
太宰：“……”
青年脸几不可闻的一红，“吃你的饭。”
“好的。”
你很快吃完，跟太宰一起洗好碗，开开心心的回房间找衣服。
难得的约会，总得打扮一下吧。
虽然天气挺冷的，但依旧能穿裙子呢，以前上学的时候，下大雪都能穿，别说这种时候了。
试衣服都试了半天，好不容易选好衣服，还要弄弄头发，化化妆。
因为感冒，脸色不是很好，你想化个淡妆遮掩一下气色。
都弄好后，你出房间看到他坐在沙发上刚好挂掉不知道谁的电话。
他看向你。
不知道为什么，你突然看懂了他的眼神。
“是，突然有事，对吗。”
“嗯……”
“那，那你去吧。”
你笑笑，两只手在背后攥紧，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失落。
可能，这就是大家说的人生的大起大落。
你很失落没错，也没准备要求他留下来陪你，毕竟万一真的是什么重要的事呢。
“我会快点回来。”
“没事，你好好忙，不用着急。”
你对他露出笑，淡淡的，是完全不同于姐姐的笑。
太宰想起身到你身边，起身后稍动，却往门走去。
“好好休息。”
看着门打开再关上，你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手腕上有你刚刚戴上去的一条链子。
链子好看，人也是。
链子冰冷，人亦是。
你伸了个懒腰，又只有自己在家，准备收拾一下。
看到阳台上挂着的中原中也那件外套，你揉揉太阳穴，心想反正也没事，不如问问中原先生有没有空，晚上请他吃饭再将衣服和伞还给他吧。
你给中原中也发去消息，得到对方肯定的回答，和他约好时间，你稍微收拾一下再去休息。
约好了五点，你四点出门，穿着你挑半天，想和太宰治出去玩的白色连衣裙和米色风衣，淡妆你也没卸。
总归是好看的。
你是很好看的，这点毋庸置疑，如果不是全身心都在太宰治身上，平时也不怎么出门，你应该有特别多的追求者。
中原中也比你还要先到，是家中餐厅，你看他坐在那里，过去说了声抱歉。
“没事，我也刚来。”
中原中也没想到你们在短短几天内还有第三次见面的机会，在你给他发消息时他还花了些时间反应，随即想到如果不将衣服还给自己，或者自己说不要了之类的，你应该会很在意这件事，于是同意你请他吃饭，想来这次过后未来也不会再有交集。
今天的你和以前不太一样，当然，直男是看不出来你化了淡妆，他只觉得你比前两次见到时更为好看，身侧是安静祥和的气息，加上温和的笑，不自觉就让他放松下来。
“中原先生，你看吧，吃什么。还有这个，那天真是谢谢你了。”
你坐下来后切入主题，将叠好放在袋子里的衣服和伞给他，他伸手接过去放在一旁，像模像样的看起菜单。
这家中餐厅……还挺贵。
“那个，小姐，还是我请你吃吧。”
你眨眨眼，噗嗤一声赶紧捂嘴，“中原先生，我有工作啦，别说吃一顿，吃十顿都没问题哦。”
中原中也不好意思的抓抓脑袋，转移话题问：“小姐工作是什么？”
“我是画师哦。”
“画师？”
这个职业算是特殊，中原中也周围没人是这个职业，兴趣使然，多问了几句，一边点菜一边聊天，倒也不显得那么尴尬。
这个自由职业是你很喜欢的，平时自己空闲时间多，所以，哪怕画了好几个高人气角色，你也没入职。
你替一个叫《天青车道》的二次元手游画了几个人气角色，平时画皮肤，吃皮肤红利就能让你赚不少，在社交平台上，你对自己的崽产粮也很多，所以不仅角色人气高，你本身人气也还可以，只不过网络上的大家可能不知道，画那么涩/涩的角色背后是个女孩子。
可能这也是一种反差萌吧。
因为游戏是车子娘化游戏，受众是男孩子，里面角色都是女孩子，和中原中也聊到这里，你没有局促，大大方方的模样让他心生好感。
他想，回头可以看看那个游戏。
吃完饭后，你们一起出门，青年体贴的问要不要送你回去，你轻笑着说不用，目光在外面扫过，一眼就看到不远处的太宰。
你总能一眼就看到他的。
哪怕在茫茫人海中。
你目光迷茫了几秒。
他面前有一个女孩子，说了些什么，女孩笑着捶他一下。
那根本不是生气之类，反而带着点撒娇。
你忽然感觉浑身冰冷。
因为你看出他对她说了什么。
“这位美丽的小姐，愿意跟我一起殉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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