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来人是男性，判断不出年龄。一头毛燥的棕色短发，脸上已经有皱纹浮现，但眼神锐利。
就在木有枝暗自猜测来人的身份的时候，男人微微抬手示意，不知从哪冒出来四个壮汉，和先前在星舰上见到的壮汉造型相似。
他们一人钳制住一个孩子，男人转头走向走廊的一边，壮汉们压着他们跟上去，他们就在男人的带领下来到了另一个区域，实验区。
他们走的几乎都是直道，并没有太复杂的转弯，走几步就会遇到由守卫看守的门，大部分都是紧闭的，偶尔遇到恰好有人进出，就会听见惨叫或看见畸形的怪物。
男人没有制止他们的张望，或许是想威慑他们，也或许是对这里安全的自信，但这也方便了他们。
四人趁此机会好好打量了一下自己所在的地方，入眼所见的几乎都是白色。
视觉上给人空旷的感觉，但走道却又是相对狭窄的，只容三人并排走过，遇到推着废弃实验体的人时，还要侧身避让。
完全是白色也并不会让人感到纯净，看久了甚至会有些反胃。
走道的人基本都不说话，使得走道很安静，但偶尔打开的门打破了走道的安静，而刺耳的惨叫又让人恨不能捂住耳朵。
狭窄而空旷，刺耳而寂静，是木有枝对这个地方的第一感觉。
长久的沉默令他们烦躁。
木有枝倒还好，毕竟过去他都是一个人独自生活的，不喜社交的他甚至会创造寂静的环境。
短时间的安静对木有枝来说影响不大，但纯白的空间，遇到的死亡的实验体，时不时的惨叫，都给他年幼的心灵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说到底他也只是一个孩子，即便孤儿的经历令他更加早熟，也是比不得成年人的。
正烦躁着，男人拐进了一个房间，木有枝四人也被推着走了进去。
房间是一贯的纯白色，房间内放置着一台台精密的仪器，有几个白大褂正在观测记录着仪器上的数据。
男人也走到其中一台仪器前站定，而原先观察记录这台仪器的人则走到放置着各种药剂试管的桌子前开始整理。
一个戴着防护镜的白大褂站在四张手术台前，手快速地在光脑上记录着什么，看其他人看向他的眼神中带着尊敬，这个人估计就是这间实验室里的领头人。
四个手术台上躺着四个小孩，都是八九岁的样子。
两个七窍流血，皮肤涨红，已经没有了呼吸，一个原先的头发掉光了，长出了古怪的红色丝线，瞳孔缩成针尖大小，还活着，但很快也要死了，剩下那个虽然还活着，外形也没有明显的变化，但心跳速度是常人的两倍，非常伤心脏，大概再过不久就会因为过度损伤，心脏破裂而死。
一个实验员通过墙上的老式通讯器叫来两个全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人，木有枝见过几个类似装扮的人，他们都推着死去的实验体，这两个也不例外。
另外两个死期将至的人被另外两个实验员带走了，不知要带走去做什么。
看他们平静的脸色，这个实验的死亡率可能高的吓人，以至于他们对实验失败都没什么情绪波动了。
另外，对比这个实验室和路上那些开合的门里的实验室，很容易发现这个实验室比其他实验室大得多，那么他们被迫参与的这个实验在这个地方都算重要的了，这也意味着更严密的安保。
就算他们能活着挺过这个实验，他们也会被当作珍贵的“成功之作”严加监控和看管，这意味着逃跑难度成倍增长。
面对这种境况，即便是木有枝也被无力感包围，其他三人直接绝望了。
领头人愉悦地欣赏着他们变换的表情，然后毫不留情地命令壮汉把他们绑到手术台上。
木有枝比对了双方的战力后，顺从地躺到手术台上。
见此，领头人露出无趣的表情。
另外三人倒是剧烈的挣扎，不过没什么作用。
他们也知道他们的挣扎是在做无用功，但对死亡的恐惧还是促使他们进行了反抗。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见过太多，以至于壮汉们都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然后用力地钳制住他们。
最终他们还是被绑在了手术台上。
木有枝去看领头人的表情，果然看见他露出了愉悦的笑容。
现在，他们的脖子和双手双脚都被金属拷牢牢地固定在手术台上。
虽然领头人对木有枝的反应感到无趣，但他却是从挣扎得最激烈的人开始下手，也就是被从黑市买来的其中之一。
领头人拿出了一种墨绿色的药液，和另一种透明的药液混合后，变成了翠绿色。领头人把它给他注射了进去。
一开始男孩还算平静，也就几个呼吸的时间，他很快剧烈挣扎了起来，身上的青筋根根凸起，也鲜血从他的口鼻流出，然后是耳朵和眼睛，很快，他死了，和刚才被推走的两个人一样。
木有枝搜索了他的记忆，确定没有看过有相似症状的药剂的资料。
然后是东江。
东江倒是活下来了，而且也没有明显会致死的变化，只是瞳孔从原先的灰色变成了水蓝色。
然而，领头人并没有露出开心的表情，甚至还很嫌弃。
他拿起墙上的老式通讯器拨出，接通后语速极快地说：“1007过来领人。”
说完也不等对面回应，直接挂了。
就在他给另一个从黑市买来的男孩注射的时候，一个头发海蓝色扎着小辫的男人嬉皮笑脸地走了进来，仔细一看，他和领头人长的极为相似。
正巧那个男孩死了，领头人把气撒在1007身上。
“1007！领完人赶紧走！不要把霉气传染给我！你看你一来我的‘小白鼠’就死了！”
1007依旧嬉皮笑脸的，调笑道：“你怎么不说你眼光差挑到了‘劣质品’呢？”
说完也不等他发火，推着东江走了。
领头人深吸一口气，平静下来，转头看向木有枝。
木有枝知道自己逃不过，也懒得去做无用功，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给自己注射药液。
开始的时候确实没什么感觉，然后剧烈的疼痛袭来，像被千万只蚂蚁同时嗜咬，令人痛不欲生。
木有枝强忍着没叫出声，同时他感觉到自己体内有一股暖流在缓慢地缓解着他的疼痛。
十几息过去了，药效也退去了。
这回领头人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神情，在用十几个仪器给他检查过后，让人把他带走，自己则迎接下一批人。
还是那个男人带路，不过并没有返回去，而是一直往前走，走进了观察区。
进到观察区，木有枝忍不住惊了一下。
里面是一个个独立的房间，但靠走道的那面墙是全透明的，里面已经有不少“住户”了，大部分看上去气色都很差。
也不是营养不良的那种气色差，而是精神状态很差，有一些甚至身上有了局部畸变。
木有枝被塞进其中一个观察室，还没等他熟悉周边的人，他就闻到了熟悉的迷药的气味。
他只来得及躺到床上，之后便不省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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